赫連千雪站在樓梯口處仰臉看著一步一步走到三樓的男人,目光久久不愿收回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御景園里一切照舊,老宅里也一切照舊,帝國集團里更是一切照舊。
按部就班的過了一天。第二天,葉曉離跟著張部長去了領(lǐng)深科技。
“對不起,我們程總今天早上有點事情,還沒有到,請兩位稍等。”
前臺小姐態(tài)度恭敬,微笑甜美,說出的話卻讓人皺眉。
來的路上,張部長就說了,就算來了,也不可能第一時間見到人。這已經(jīng)是這位程總的習(xí)慣了,總會拖。
因為有了預(yù)見,張部長也沒說什么,在對方的指引下去了會議室等候。
等待期間,對方有人過來招待,茶水什么的一應(yīng)不缺,態(tài)度很好,但就是不見人。
從九點等到十點半,除了那秘書小姐來蓄過幾次茶水之外,程總的影子都沒見著。
那本來顏色尚好的綠茶最后都泡城了寡淡無味的白開水時,張部長的手機響了。
葉曉離也不知道那是誰發(fā)來的什么信息,只見張部長看完之后,就一臉怒容的把手機拍桌上了。
“怎么了?”
葉曉離好奇的看著那只手機,張部長也沒說什么,伸手拿了手機給她看。
那是一張照片,拍的有點遠,但還能看的清楚,幾個男人在馬場賽馬。
“穿白衣服的那個就是程總。這是今天早上,就現(xiàn)在的照片。”
這種大公司都有情報部門,久等不到要見的人,他們自然要知道對方到底在干什么。
沒想到收到這樣的照片,難怪他生氣。
葉曉離盯著那照片看了一會,目光 最后定個在照片右上角的某個點上。
那里有快牌子,上面寫了幾個字。
“駿馳馬場。”
“這個好像就在這附近。”
她對這些地方本來沒有什么特別的印象。但是這個,就是今天早上來的時候路過了,她那時候還朝那邊看了一眼,當(dāng)然還是有印象的。
張部長冷哂一聲:“可不就在附近嗎?在附近也不過來,這個程深越來越過分了。”
程深其人葉曉離這兩天惡補了一下。跟蕭云墨差不多的年紀(jì),身后有一定的政經(jīng)關(guān)系,屬于年少得志型的。
這種人,做起事來往往更加隨心。高興了,什么都好說,不高興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也能干得出來。
就像今天,他哪也沒去就在領(lǐng)深附近的一個馬場窩了一上午,那就是明確的告訴你,他就是不想來。就是想拖。
這著實氣人,搬到臺面上,你還不好指責(zé)他什么。都是文明人,吵架不可能。
這人還真是難搞。
葉曉離想了想,便盯著照片上那個穿著白休閑衫的程深道:“既然就在附近,不如我們現(xiàn)在去找他。”
張部長凝神猶豫了一下,也抓起了包:“行。無論如何今天要把事情辦好。后面還有其他的環(huán)節(jié),再拖對公司不利。”
沒再交流什么,兩人跟那秘書小姐說了聲還有事不等了,就離開了領(lǐng)深大廈。
秘書正在慶幸不想見的人終于走了的時候,葉曉離兩人已經(jīng)在去馬場的路上了。
領(lǐng)深總部本來就靠近郊區(qū)。距離馬場不過二十分鐘車程。到地方,停車坪上,程深那輛扎眼的邁巴赫果然還橫在那里。
“程總。”
他們的到來,讓這位青年才俊愣了一下,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程深的臉色就有些僵。
他剛剛才接到秘書的電話,以為帝國集團的人已經(jīng)知難而退了。心里正免不了有些得意。
“張部長。你可真會找?”
此時的程深,已經(jīng)不是照片上看到的那種白休閑衫的造型了。他換上了一身深藍的騎馬裝,手里正牽著一匹皮毛黝黑的高頭駿馬,說著話,目光并沒有在張部長臉上多停留,笑笑,就挪到那馬頭上去了,伸手撫著看上去就很順滑的馬鬃。
“程總?cè)绽砣f機,不多找?guī)讉地方怎么行?”
張部長也笑了笑,朝寬敞的馬場看了一眼,又道:
“看來程總今天興致不錯。我要是現(xiàn)在勉強程總回公司跟我談事,未免太不盡人意。那這樣吧,我們在這里等著,等程總什么時候有時間了,我們什么時候來談事,程總以為如何?”
擺明了,追定你。
程深唇角勾著淺淡的弧度,沒吭聲,目光在張部長臉上掃過,突然落在了葉曉離上。
“張部長又換新助理了?這挑人的眼光是越來越毒了,助理小姐,你好,怎么稱呼?
那只剛剛摸了馬毛的手伸了過來,毫不避諱的攤在葉曉離面前。
葉曉離有些抵觸他剛才摸馬毛的事實,但是出于禮貌她還是伸手跟那只手碰了碰。
“葉曉離。”
“葉小姐。”
女人溫軟的手搭到手心時,程深瞬間攥住了五指。
葉曉離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反正,他捏了捏她的手才松開。
她怔了一下,一抬眼,只見程深眼中閃出了幾分戲謔。
故意的無疑。
她抽回手,微笑的勾出:“程總好。”
“我好嗎?”
程深那只手又收回去摸馬毛了:“我想騎個馬,你們就這樣窮追猛打的,我看來也好不到哪去。葉小姐說呢?”
一張口就是這般的桀驁。
這話帶著攻擊性,張部長怕葉曉離應(yīng)付不來,擔(dān)心的看了她一眼。
葉曉離沒回應(yīng)他的目光,只鎮(zhèn)定的看著程深,唇角依舊勾著迷人的弧度。
“程總這么說倒有些怪我們的意思。這可真是冤枉了,我們當(dāng)員工的哪能跟您這老板比。當(dāng)員工的,九點上班就要九點之前到,每天都有每天的任務(wù)量,必須完成。如果完不成,上頭要責(zé)罰的。我們也沒辦法,只能想著辦法來找程總您了。”
她用了跟葉欣雅那里學(xué)來的柔媚強調(diào),淺笑吟吟,不時的眨了兩下眼睛,目光既俏皮又不乏狡黠。
這種腔調(diào),這種話,張部長說不合適,男人說也不合適,唯獨只有一個女助理,撒嬌賣嗔,反倒像個軟釘子,不軟不硬的戳了你一下,你還只能啞口無言。
程深笑容未改,唇角的弧度卻有些僵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馬鬃,目光落在葉曉離臉上。
他沒說話,那表情卻像個老狐貍一樣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