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宅的路上,葉曉離跟凌淑芬一起坐在車的后座,她跟凌淑芬向來不怎么熟,自然也沒什么話可說。
凌淑芬呢,一路上仿佛心事重重的樣子,也沒吭聲。葉曉離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能感覺到,凌淑芬的心情不是很好,弄得整個車廂都是低氣壓。
車開回老宅,她沒像以前一樣回李清如那邊,而是跟著凌淑芬去了她住的主宅。
“吳媽,你去二樓給離丫頭收拾間屋子。”
一路上沒看她一眼,葉曉離以為凌淑芬已經忘記她了,沒想到進門凌淑芬就吩咐了傭人收拾屋子。
“你”
葉曉離剛跟到凌淑芬身后,她就轉身一眼刺向她。
“跟我來!
不用說,這是要訓話的節奏。
“嗯!
葉曉離點點頭,低眉順目的跟著凌淑芬一直走到沙發那。
凌淑芬坐下了,她自然不敢跟她一樣,只能站在她面前。
“離丫頭!
“奶奶,您說!
從凌淑芬那筆直的坐姿就能看得出,她要說的絕不是關心愛護之類的話。
果然了,正題還沒開始,她的臉就沉的老長了。
“這段時間你在御景園住著,我也沒多問。但是今天一見,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您指的是?”
葉曉離心里有些猜測,不過還是問了一下。
凌淑芬冷哼了一聲,那雙在外界總表現的很慈愛的眼睛,布滿了寒光。
“你也別跟我繞圈子了。說吧,你是不是喜歡上彥南了?”
“”
這從何說起?
葉曉離微微震驚:“奶奶,我不知道您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會喜歡小叔?”
“那不然呢?就是他喜歡你?”
“”
這位老佛爺,她怨念到底有多深,不能好好說話嗎?
葉曉離不知道說什么,干脆閉緊嘴巴。
凌淑芬也沒有等她開口的意思,停了幾秒,又道:“剛開始,彥南跟我說,你對治療他的過敏癥有幫助。我也沒多想。就允許你留在他身邊了。他的性子我很清楚,一般的女孩,他從來不放在眼里。就算為了治病,他需要接觸你,但是我相信,那也是有限度的!
這話沒毛病,他也還算有限度,只是有時那個限度不太靠譜。
想到蕭彥南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事,葉曉離微微走神。
她并沒有表現的多明顯,但就那抿唇凝神的小動作還是被凌淑芬這雙火眼金睛瞧出了端倪來。
“呵”
凌淑芬譏諷的冷笑一聲:“瞧你這模樣,看來我猜對了!
她猜到什么了?
葉曉離皺了皺眉頭:“奶奶”
“行了,你先別說話,聽我說。”
凌淑芬往前一推手阻絕了葉曉離的話,手臂放下來,就一臉陰寒。
“我也曾經年輕過,也喜歡過,甚至,也愛的死去活來過。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急著否認,急著偽裝。我暫時不會對你怎么樣的。畢竟,你還是我名義上的孫女,你還叫我一聲奶奶!
她的話,犀利的像一把刀子,直接削掉了皮肉,露出了鮮血淋漓的骨頭來。
葉曉離臉白了白,只看著凌淑芬沒說話。
“彥南這些年因為這個過敏癥幾乎從來不接觸女人,他對女人的經驗可以說是一張白紙。”
神馬?一張白紙?
葉曉離很想提醒一下凌淑芬,她對她兒子的認知真的有所偏差。
他跟她相處時候那種強勢,那種主動,甚至親吻時的技巧,那能叫一張白紙?
葉曉離無語,內心一萬個呵呵噠。
她沒有發言權自然也就沒有去打斷凌淑芬對她兒子的蜜汁信任。
“他在這種情況下,哪還能識別那些處心積慮的手腕?”
“”
處心積慮的手腕理解沒錯的話,應該是她吧?
葉曉離心底的火氣被激了起來,回視著凌淑芬,終究沒忍住,開口道。
“奶奶,你說的人是我嗎?你的意思是,我在勾引小叔?”
對方咄咄逼人,她就算退到墻角又怎樣?
所以,干脆不退了。
葉曉離眼中的鎮定和堅決讓凌淑芬稍稍有些驚楞。
沉默了幾秒,她便冷笑:“你很懂得以進為退。不過,丫頭,在我面前,用這一招沒用。你不用跟我解釋你怎么無辜。我只知道前兩年,云墨為了你,跟他媽大吵一架,還鬧到我面前來,非要跟你接除收養關系,娶你過門。那時候,你才多大啊?二十出頭就有這種本事,現在,對付一個沒有經驗的彥南,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
蕭云墨的事情,葉曉離倒不覺得多冤。不是說凌淑芬說的都對,而是這件事她確實有錯。
那時候,她是瞎了眼了才把蕭云墨的一時沖動當了真,才幾乎抱著赴死的信念非要跟他在一起。
這事,凌淑芬罵她,打她,都不冤。她確實該罵該打,誰讓她當時識人不清呢?
不過,就事論事。這件事她是有錯,錯卻不在她的勾引上。
她沒有勾引蕭云墨,更加沒有勾引蕭彥南。
只可惜,眼前的人怕是半點不會相信她。
“您非要這么說我也沒辦法。其實,我看的出來,您想撮合小叔跟赫連小姐!
葉曉離索性不否認,話鋒轉到了此處,讓剛剛蓄積了不少的怒氣,想要狠狠教訓她幾句的凌淑芬臉僵了僵。
“沒錯。赫連丫頭是蕭家媳婦的最佳人選,她又一心喜歡彥南,自然會好好對待他。我撮合他們,也是為了彥南好!
“是,我不否認您的決定很英明!
葉曉離站的筆直,小臉也是一副坦坦蕩蕩的表情。
這句話,她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真心的。
她一直也都覺得蕭彥南應該跟赫連千雪在一起,因為實在太合適太般配。
“所以,您叫我搬回老宅的用意我也清楚。我不會反駁您,我會聽話的住在這里,不再去御景園,再公司也會盡量跟小叔避免接觸。這樣一來,赫連小姐大概就不會誤會什么了!
葉曉離的話落地有聲,清澈的眼中沒有任何退縮的神情。
第一次,凌淑芬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面前,有了一種尷尬的感覺。
就好像被這干凈純粹的女孩看透了她心里的陰暗一樣。
這一絲尷尬,讓她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