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要開始了。”
郭偉的眼中露出興奮之色。
他緩緩的抽出一柄長劍。
那劍是一柄好劍,深受郭偉喜愛,也是丁青陽請蜀山的一位鑄劍大師專門為自己的弟子所鑄。
劍光璀璨,那柄劍抽出鞘的一剎那,竟響起了劍吟之聲。
周圍幾位蜀山的長老臉上都露出贊賞之色。
在蜀山的三代弟子中,郭偉的資質的確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蜀山是劍修門派,光憑郭偉握劍的姿勢,就可以看出在劍道之上,已經快要登堂入室了。
“吃我一劍!”
郭偉一步踏出,身若游龍,直接刺向李長生的喉嚨。
這一擊即便連丁青陽也是臉色一變。
剛才說好讓李長生陪郭偉練劍,沒有想到郭偉一出手就這么狠辣。
“這哪是練劍,分明是殺人。”
“他應該是知道李長生比他實力要強,所以才全力出手,并無惡意。”
丁青陽自己這樣說道,似乎是解釋給周圍人聽,又像是解釋給自己聽。
劍光帶起風聲,在接近李長生喉嚨的時候,李長生腳步輕挪,躲開了劍光的攻擊。
郭偉似乎沒有料到自己頗為得意的一劍,這么輕易的被對方躲開,他下意識的望向站在旁邊的丁清雪。
看到丁清雪眸子里一閃而逝的欣賞,心中沒來由的升起怒火。
“刷刷刷!”
連刺三劍,都是對著李長生的要害部位。
李長生也沒有想到這少年出手這么狠,向后連退三步,躲開對方的攻擊。
這時郭偉猛然間一步踩在地面,然后身體凌空躍起,旋轉著朝李長生胸膛刺來。
這一劍竟在空氣中響起音爆之聲。
在這個年紀能使出這樣的劍招,很是不一般了。
若是對方心懷善念,李長生說不定見到這樣的好苗子真忍不住指點幾句。
可對方卻把資質用錯了地方,而想傷到李長生。
李長生眼神一冷,在對方的劍刺來,猛然間伸出手夾住了對方的寶劍。
原本臉上已經露出幾分冷笑的郭偉,突然感到自己的攻擊戛然而止。
然后就見李長生手指輕輕的一夾,這柄請蜀山鑄劍大師鍛造出來的削鐵如泥的寶劍就直接被從中間折斷。
“咔嚓!
同時,一股龐然大力也沿著劍身傳遞到郭偉的身上。
郭偉整個人向后橫飛出去,直接撞在了大廳的墻壁之上,落地之時,嘴里已經有了鮮血。
這還是李長生手下留情的結果,否則這一下就能讓他經脈寸斷。
縱然如此,郭偉也是臉色慘白,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憚。
剛開始聽說李長生的事跡,他還不相信,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家伙,真的這么厲害?
可此刻他才體會到自己與李長生的差距。
“總有一天我會擊敗你的!
郭偉恨恨的說道。
站起身,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出大廳。
丁青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剛剛想說什么,旁邊的長老余逢站了起來。
“掌教,我出去看一看。”
“好!
丁青陽點了點頭。
余逢則追出了大廳。
這時,丁清雪幽幽的一嘆,覺得應該和自己的哥哥好好談一談了。
原本想給李長生一個終身難忘教訓的郭偉,但此刻卻渾身酸痛的走出大廳。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身后有腳步聲,一看是長老余逢,立刻行禮道:“長老。”
余逢和丁青陽一樣,對郭偉這個蜀山最出色的第三代弟子也很疼愛。
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怎么樣,現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你突破到煉氣第三層,在三代中沒人是你的對手,但作為掌門的弟子,你的目光不應該只局限于蜀山派境內,所以要時刻保持謙遜之心,不能驕傲自滿。”
“是。”
郭偉點了點頭。
然后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就算那個李長生比我厲害一些,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吧,他難道還能比我師父還厲害?還能比余長老您還厲害?”
聽到郭偉滿是孩子氣的話,余逢笑了笑,嘆了一口氣。
想到當初他第一眼見到李長生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像郭偉一樣的心思。
這個長相平凡,毫無特點的青年,橫看豎看怎么看都不像一個高手,但在上次的劍道大會上,他毫不留情的殺死了華山劍派的少掌門陸元郎。
嚇的司馬長空和青城劍派的掌門人燕雙鷹直接低頭認輸。
最后就連華山掌門陸遜在底牌齊出的情況下,依然隕落在李長生的手上。
而在不久后,更有勁爆的消息傳來。
李長生殺上華山派,將整個華山派滅門。
這樣的消息,讓原本修道界對李長生所有不滿的聲音全部都安靜了下去。
以至于讓一向頗為自負的余逢,這一次再見到李長生以后,竟有了一絲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個看似平凡普通的青年,如今已經是修道界兇名在外的殺神了。
猶豫了一下,余逢還是對郭偉說道:“小偉啊,不要再去招惹這個李長生了,他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別說是你,即便是我,你師父,我們整個蜀山所有人都聯合起來,都擋不住他的一擊!
“今天他只是夾斷了你的寶劍,讓你受了一些輕傷,這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便是他殺了你,我們也沒有什么可說的!
“因為是你先顯露了殺機,殺機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真正的高手都能感覺得到,你太小,還不懂得其中的玄機!
“而且不管你師父再怎么疼你,你若死在李長生的手里,他都不會為你報仇。”
“李長生于蜀山有恩,你師父有今天,全因為李長生的原因。”
“你師父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也應該感恩,因為沒有李長生,你師父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浪跡天涯,你仍然是那個農家窮的連書都讀不起的孩子,你好好想一想吧。”
說完,余逢拍了拍郭偉的肩膀,轉身向自己的住所走了回去。
該說的話他已經說了,至于能聽得進去多少,那都是個人的造化。
郭偉心思復雜的望著消失在道路盡頭的余逢,拳頭握緊了又松開,松開又握緊,如此反復了五六次,最終頭顱緩緩的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