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覺得自己感冒好了一大半的權盛筵,現在又覺得他的腦袋隱隱開始作痛了,而且一副更加兇猛的態勢,全身也燥熱的很,沒一會兒,連視線也變得糊涂了,意識也逐漸離他遠去……
一直放心不下的莫仲打了N通電話都沒人接聽,便打算折回公司準備一探個究竟,結果當他看到權盛筵趴在桌子時,嚇得差點小心臟都跳出來了,該不會真的鬧出人命了吧?
年初五的夜晚,但凡路過權氏大樓的人都會聽到救護車尖銳的聲音,好在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們只知曉有人送醫院了,并不知曉是誰送醫院了,要不然明天權大少爺又得要上頭條了。
喬夕掛完電話沒多久喬母便帶著小曦空手而歸。
“小曦,你不是說餓了嗎?怎么什么都沒買就回來了?”喬夕笑著朝小曦招手,問道。
喬母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孩子,剛才急著把我拉出去,我還以為他是有多餓呢?結果到了便利店,這孩子啥都不挑,連玩具都不要,我們直接就回來了。”
喬夕別有深意的與兒子對視一眼,替他開口道,“也許便利店的零食都不合他的胃口,明天我們讓灼華給小曦帶點喜歡吃的。”
小曦見狀連忙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姥姥,我就是發現突然又飽了,就不想浪費錢了。”
喬母憐惜的看著喬小曦,比起樓下化學系李教授家的孫女,自家的孫子可是乖巧聽話多了,人家的孩子玩具都是一車一車往家里搬的,可是她家的小曦倒好,跟她出去,從來沒見小曦討要過玩具,連吃得的也鮮少主動要買的,根本就是個超級無敵省心小孩嘛。
當然如果讓喬母知道小曦的一個玩具的價格抵人家一年玩具的價格時,她肯定會驚得連臉上的眼鏡都要掉下來。
“喬夕,你怎么了?怎么一直都在揉眼睛?”
自打進屋里,喬母便見女兒一直在揉著眼睛,眼看著這雙靈動的美眸都快被她揉成猩紅色了,喬母這才不放心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剛才掛完電話后右眼便一直在跳著,難受死了。”喬夕也不知為何,右眼皮一直在跳著,她好生難受。
“右眼嗎?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該不會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吧?”喬母平時不信這些,可是喬夕的身體卻讓她不得不認真對待,畢竟這腹中的孩子隨時都有可能保不住。
喬母的話讓喬夕心里一驚,不過她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心思集中在剛才才通過電話的男人,聽莫仲說權盛筵獨自一人在加班,萬一他出了什么事?可不是沒人搭理嗎?
“怎么了?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喬母看見臉色越來越慘白的喬夕,憂心忡忡的問道。
“沒事,可能是累到了,我想休息會。”喬夕顧不得母親的情緒,躺了下去,背對著兩人,可是卻也是沒有心情休息了。
權盛筵醒來的時候,抬眼便看見雪白的天花板,如薄翼般的長睫毛上下撲閃著,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哪里,微側過頭,發現手上正掛著吊瓶,莫仲正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瞇著眼。
他掙扎著想要起來,可是當他用力想要起身的時候,發現身體里的最后一點力氣都被抽干了,稍微一用點力,身下便出了一層汗。
床上的動靜驚動了淺眠的莫仲,他見狀,立馬上前關心的問道,“老板,你醒了?”還順帶伸手摸了摸權盛筵的額頭,當手掌心接觸到的肌膚不再像之前如同火燒那般,他這才松了口氣,“還好退下來了。”
權盛筵甩了甩依舊有些沉重的腦袋,想要開口說話,發現喉嚨跟火燒一樣。
莫仲立馬貼心的遞了杯水給他,權盛筵咕嚕咕嚕的一口氣灌了下去,這才覺得喉嚨不再像剛才這般冒火,“我怎么了?”聲音好像比之前更沙啞了,就只是說這幾個字,他都覺得費力極了。
“BOSS,你知道你差點燒成傻子了嗎?”
莫仲有些后怕的說著,可是接觸到自家老板快要滅了他的眼神,他立馬補充道,“不過還好我不放心,回來看看你,總算是有驚無險。”
說完后,他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細汗,幸好話題轉的夠快,敢當著老板的面說老板是傻子,他應該算是國內第一人了吧?
權盛筵坐了起來,臉色因為發燒而泛著不尋常的紅暈,一只沒掉著瓶的手揉了揉眉心,問道,“現在幾點了?”
莫仲看了看手表,回答道,“凌晨兩點,你再睡會吧,我替你看著吊瓶,醫生說過這吊瓶得掛到天亮。”
權盛筵也沒再推辭,他確實是需要好好休息,這幾天的睡眠時間少的可憐,看他眼底浮現的淡青色就可以知道他這是在透支生命,所以才會只淋了場雨就得了重感冒。
好在他的自身修復能力真心強,都快趕上小強了,掛了一夜的吊瓶,各項指標竟然都恢復正常,連醫生都不得不感嘆,人外有人啊!要知道正常人得了重感冒怎么也得在床上躺好幾天才行。
不過不用住院,休息還是必須的,第二天,莫仲便半強迫式的把權盛筵送回權家老宅,心想著有家里人照看著,怎么也放心一點。
喬夕的電話就在莫仲送權盛筵后返程的路上打過來的。
看到車上的來電顯示是喬夕時,莫仲臉上有著片刻的凝重,不過還是很快按下電話。
喬夕是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撥通電話的,昨晚幾乎是輾轉反側一整夜,想著還是不放心,想讓莫仲過去公司瞧瞧,權盛筵是否還活著。
所以一接通電話后,她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莫特助,你在哪里?”
莫仲挑了挑眉,裝作不知情一般,假意問道,“喬小姐,早上好,有事嗎?”
喬夕怔了怔,有些難以啟齒,支支吾吾道,“莫特助,你有去上班嗎?”
莫仲嘴角揚起微翹的弧度,關心老板就直說嘛,干嘛這般拐彎抹角的?
“沒有啊,BOSS今天放我假,所以我不用上班。”
一聽莫仲不用上班,喬夕有些急了,這可怎么辦?今天才初六,公司應該只有權盛筵這個變態在上班了,他一工作起來六親不認的,現在又感冒了,會不會暈倒在公司都沒有人知曉啊?
一想到這種情況,喬夕連躺都躺不住了,巴不得變成小鳥飛到權盛筵身邊一看個究竟。
“莫特助,要不然麻煩你去公司走一趟吧?”喬夕咬了咬牙,提出要求道。
莫仲得逞一笑,他就說嘛,夫人還是關心老板吧?
可是他依舊裝作不知的問道,“喬小姐,可是今天我不用上班啊?去公司干嘛?”
喬夕對于這種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人表示恨得牙癢癢,可是偏偏就是有事求他,她只能拉下臉說道,“權盛筵生病了,我想你去看看。”
“哦。”莫仲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久到喬夕的心里跟一萬只螞蟻在撓一樣。
“喬小姐這是在關心老板,是吧?”
這種話可以理解為是個問題,也可以理解為這是莫仲威脅喬夕的把戲,如果喬夕不承認,不好意思,他就不答應。
喬夕自然明白這只小狐貍的意思,只能咬著牙承認道,“是,我怕權盛筵死了沒人知道,好嗎?現在你可以去公司看看了嗎?”
莫仲低聲一笑,這笑聲透過電話傳了過來,讓喬夕臉紅耳赤的。
“我替老板謝謝喬小姐的關心,昨晚老板暈倒在公司,是我叫的救護車送去醫院的。”
總算,莫仲說了句人話,雖然還仍有保留。
喬夕一聽權盛筵暈倒了,也沒留意到買好早餐回來的祖孫倆,大驚失色的叫道,“什么?你說暈倒了?還叫了救護車?”
“喬夕,誰暈倒了?”
喬母的突然出聲,嚇得喬夕差點沒把電話扔掉,神色間滿是慌亂。
“喬夕,你沒事吧?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喬母剛才也就那么隨口一問,定睛一看,發現女兒臉色慘白一片,到是真真嚇了一跳,連忙朝她走了過來。
喬夕只能手忙腳亂的掛斷電話,就怕母親會發現什么。
“你怎么了?跟誰在打電話?誰暈倒了?”喬母上前摸了摸喬夕發冷的手,關心的問道。
喬夕努力扯了扯嘴角,然后用手拍拍臉蛋,想讓臉色好看一些,淡然的說道,“哦,是灼華的電話,她告訴我有個朋友暈倒了,不過沒事,已經送去醫院了。媽,你買了什么?好香啊?”
生硬的轉移話題,就怕母親再說什么。
喬母的注意力倒也很快被轉移了,可是一直不說話的喬小曦卻沒這么容易被糊弄,他知道自家媽咪只有碰到爹地的事情才會這么慌亂,所以說是爹地暈倒了?
他少年老成的看了看明顯不在狀態的媽咪,眼珠子一轉,便溜進了衛生間。
“小曦啊,洗完手就出來吃飯,知道嘛?”喬母以為小曦去洗手準備吃飯,扯開嗓門喊道。
“姥姥,你跟媽咪先吃,我肚子疼,先上個廁所。”
隔著門稚嫩的聲音響起,可是衛生間里的喬小曦卻已經開始撥打早已銘記于心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