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是盛筵特地給你買的粥,你喝點吧。”喬夕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米粥,站在床前陪笑的說道。
喬母用被子蒙住頭,背對著喬夕,完全一副沒聽見的意思。
喬夕想要揭開被子,卻被權盛筵攔住了,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能沖動。
她心里長嘆一口氣,同樣是女人,同樣是母親,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家母親的心思呢?她媽到底在別扭什么東西?她現在很幸福不就夠了嗎?
可是畢竟是親媽啊,看著她不顧身體鬧別扭,當女兒的還能不管不成嗎?
“媽,雖然說你做的是腹腔鏡,那也是手術,身體虛弱,如果不吃飯,你的身體就一直好不了,然后我們就一直在你面前轉悠,難道你就不嫌賭的慌?”喬夕心拾好心情,耐下性子,坐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被窩里的人稍微動了動。
喬夕大喜,跟權盛筵對視了一眼,再接再勵道:“媽,這么多年,我爸不在了,就你拉扯我長大,我自然是知道你的艱辛,放心吧,以后我跟盛筵會好好孝敬你的,你擔心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的。”
“是啊,媽,以前的事情咱們誰都不提了,以后我一定會好好對喬夕的,你就原諒我吧。”權盛筵扮演起討好人的角色就輕駕熟啊,誰能想到這段話會是從一個高高在上的權家太子爺說出來的,這簡直親民到令人發指啊。
“拿來吧。”喬母淡淡的說道,雖然面色看著依舊不好,但能進食,也算是萬里長征中的一大進步啊。
喬夕連忙幫著扶著母親,權盛筵則在一旁遞上白米粥,進食的過程中,三人都未曾說話,可是病房里卻彌漫著淡淡的溫馨。
喬母剛喝完粥,醫生就來查房了,是個五十多歲的男醫生,姓許,兩鬢處有幾根白頭發,但是看著卻還是挺年輕的。
“病人昨天的情況怎么樣啊?”許醫生邊翻著病廳,邊開口詢問家屬。
喬夕連忙答道,“昨晚病人沒發燒,也沒有出現任何病發癥,早上還喝了點粥,總體來看,恢復還不錯。”#@$&
聽到喬夕如此專業的回答,許醫生停下手上翻看病歷的動作,詫異的看向喬夕,“你也是醫生?”
喬夕這才發覺剛才入戲太深,忘記此時自己是一個病人家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心虛的笑道:“許醫生不好意思,我越逾了。”
許醫生大氣的搖了搖頭,親切和藹的笑道:“真沒想到,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個醫生了,我還以為你大學還未畢業呢?老太太,好福氣啊?這么說,這個帥小伙是你女婿嘍?郎才女貌,果真好福氣。”
喬母聽了許醫生的夸獎,臉下終于露出了外違的笑容,她無比自豪卻又別扭的說道:“許醫生,你可別夸我這女兒,女孩子家家的,去當什么泌尿科醫生,也不嫌丟人。”
喬夕對于喬母的控訴表示十分無奈,想當年選專業的時候,她們倆正鬧矛盾,她是問過母親了,可是人家不搭理她啊,現在打一次電話念叨一次,她的耳朵都快生繭了。%&(&
許醫生卻十分開明的說道:“老太太,在醫生眼里,根本沒有男女之分,所以無論是婦科還是泌尿科,只要是好醫生,都值得我們尊敬,你說呢?小姑娘。”
喬夕當然是君子所見略同的點了點頭,同時還不忘記對權盛筵使了個眼色,你看吧,連人家資深醫生都這么說,看以后你們還有什么理由反對她當泌尿科醫生。
權盛筵頭痛的揉了揉眉毛,這到底是什么醫生,看病就看病,怎么話這么多?他老婆去看別人的小鳥,還有理不成?
可是這種沙豬思想絕對不能在岳母面前表現出來,所以只能干笑了兩聲,想就此翻過。
“好了,小姑娘,好好照顧老太太,有什么情況隨時找我們。”許醫生在病房扔下一枚手榴彈,然后揮一揮衣袖,就此離去。
病房里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喬夕見權盛筵面色不佳,大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趕緊走到喬母身邊,訕笑著說道:“媽,要不來我扶你出去逛逛,第二天,還是要下床走走的。”
年過半百的喬母自然是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的,看來女婿也是不贊同女兒做這泌尿科醫生的,她就說嘛,好端端的女孩子,去什么科不好,偏偏要去泌尿科,要是以后影響夫妻感情就不好了!
想到私底下有話跟喬夕說,便點了點頭,示意出去走走。
喬夕自然是求知不得,眼前這個情況如果再跟權盛筵同處一個環境,她不瘋才怪。
“媽,我跟喬夕一起扶著你吧?”權盛筵高大的身影頓時籠罩過來,讓喬夕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沖動。
喬母感覺到喬夕扶在自己手上的手微微一緊,垂頭淡淡的說道:“不用了,喬夕一個人扶著我就好。”
聽到母親的拒絕,喬夕暗自吐了吐舌頭,幸好逃過一劫。
權盛筵并未說些什么,把高大的身體從兩人身旁離開,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上,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認真工作起來。
喬母帶著喬夕走了好遠,這才停了下來。
“媽,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知母莫如女,喬夕用腳趾頭都想得到剛才是支開權盛筵。
喬母小心的在椅子上坐下來,接著拍了拍旁邊的凳子,示意喬夕也坐下。
冬日的陽光很暖和,在陽光的照拂下,整個人變得精神奕奕。
喬夕調皮的伸起右手,透過指縫迎向陽光,天空在指縫里蔚藍蔚藍的。
“喬夕,小權是不是反對你當醫生?”喬母嘆了口氣,終究是不忍心小兩口鬧矛盾,雖然心里對權盛筵還是有些怨恨,但打從底,她還是希望女兒能幸福的。
“媽,沒這回事,你想多了。”喬夕抵死否認,她絕對不能讓她媽跟權盛筵連成一線,要不然她的泌尿科專家從此離她遠去。
聽到喬夕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喬母怎么會相信,她拉過女兒的手,真誠的說道:“喬夕,我知道你事業心重,這幾年獨自一人帶著小曦也很辛苦,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以后你的重心應該放在家庭上,我看的出來,小權是真心對你的,所以媽相信以后你會幸福的。”
聽了這些母親從前從未說過的話,喬夕感動的熱淚盈眶,她就知道,最愛她的還是媽媽。情不自禁,輕輕擁抱住母親,哽咽的說道:“媽,我知道這些年其實你也很心疼我,當年的事情,是我讓您傷心了,您放心,以后我跟盛筵一定會好好孝敬你的。”
“傻孩子,媽不用你們孝敬,媽只要你們兩個人過得好就行了。”天下父母心,無論是哪對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平安。
兩母女就這樣坐在陽光下,互相依偎著,說著體已話,權盛筵好半天沒見她們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么溫馨的一幕。
平時沉默的他,眼角竟然有些濕潤,他父母離開的早,他幾乎忘記了母親是長什么樣子的,更別提什么母愛了,這些年,他一直在偽裝自己,讓自己變得堅強、強大,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渴望親情的。
像他們這樣家庭長大的孩子,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的,但是誰又知道他們內心的孤寂,像這種尋常的親情在他們這種家庭來看,卻是淡漠的很,從二叔一家就可以看出,堂妹打小就出國,何時有感受到這種點滴的親情呢?
“盛筵,你怎么來了?”喬夕隨意間,看到男人站在不遠外,為什么權盛筵會給她一種孤獨、蒼涼的感覺呢?
原本在角落里的權盛筵迅速隱藏起周圍的悲涼,重新換上一副帶著笑意面孔,走到兩人面前。
“護士都來了好幾回,說是要掛針,我只好親自出來找人了。”權盛筵磁性的聲音如同春日的微風拂過喬夕的心頭。
“媽,我們走吧,我忘記了上午你還有消炎的針呢?”喬夕笑著對喬母說道,經過剛才毫無芥蒂的談話,她覺得渾身輕松。
“小權,謝謝你,以后喬夕就交給你了。”喬母把喬夕的手放在權盛筵的手上,一臉真誠的說道。
權盛筵眸底閃過一抹詫異,這是怎么回事?也就個把小時的樣子,岳母大人這是棄暗從明了?
喬夕狡黠的看著權盛筵,心中暗自誹腹道,怎么樣,她的這份大禮送的還行吧?
剛才她可是把權盛筵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遍,母親感動的不要不要的,還特別囑咐她要好好照顧權盛筵,轉眼間,權盛筵在她媽心目中的身份勝過半個兒子,恐怕有時候她這個女兒都得要比下去了。
不過權盛筵是誰啊?看著小女人這雙靈動閃閃的大眼睛,立馬回過神反映過來,寵溺的捏了捏手中柔軟的小手,帥氣的面龐笑了笑說道:“媽,你放心,以后你跟喬夕我都會照顧好的。”
這話哄得喬母眉開眼笑,三人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太陽一樣,旭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