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呢?我怎么會跟一個孩子計較了,而且小曦很可愛,我還想要一個這么可愛的兒子呢?”為了不造成喬夕的心里負擔,溫故故作輕松的說道,這個本該自己和她的兒子,造化弄人啊!
“不如溫故你人小曦為干兒子吧?”一頭熱的喬夕竟然提出這么匪夷所思的提議,惹得喬小曦鄙視不已,不過正因為這個提議,才讓喬小曦剛才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干兒子?呵,真虧的自己媽咪想的出來。
溫故聽到喬夕的提議,更加苦笑不得,過來喬夕還是一如既往少跟筋啊,認心愛女人的兒子為干兒子?她怎么不上天呢?
“干爹。”機不再來,時不再去,喬小曦怎么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立馬瞅準時機甜甜的叫了聲干爹。
喬夕總算為兒子的乖巧老懷安慰,只是苦了溫故,啞巴是黃蓮,有苦說不出。
“溫故,你不喜歡小曦嗎?”慢半拍的喬夕發現溫故并未應道喬小曦,這才開口問道。
喜歡才怪!不過溫故本就溫潤之人,只要不是觸極底氣的事情,他一概都不會拒絕,更何況眼前開口的是心愛的女子,即便心里有異議,他也會順著喬夕,所以只能尷尬的笑笑。
“你看小曦都叫你干爹了,不如你就認他做干兒子好了。”喬夕只是想著不要讓溫故留下遺憾,這才不遺余力地替小曦找干爹。
溫故哭笑不得,喬夕熱心腸的毛病還沒有改啊,她到底從哪里看出來自己需要個干兒子?再說了,認他這個將死之人做干爹,她也不怕晦氣啊?
“……喬夕,這件事情不如我們另擇吉日?”溫故說得很婉轉,就怕喬夕會傷心。
喬小曦的小臉都快抽抽了,媽咪沒看到自己的過度熱心已經讓溫故消受不起了嗎?再者,他這么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模樣,溫故竟然嫌棄他?這多少讓他的小心靈有點受傷。
“你馬上去美國了,還說什么吉日了,就現在吧,小曦,快點給你干爹嗑頭。”喬夕迫不及待地想要放下這門親事。
磕頭?喬小曦不可置信的看著喬夕,要不要玩這么大?
溫故看著喬小曦這張像吃了大便一般的臭臉,不由地笑出聲來,原來這小家伙也有怕的事情啊?
“好了,喬夕,你看都快把小曦嚇哭了,今天我要是不認小曦為干兒子的話,你大概也不會善罷甘休了。”
溫故原本病的就重,臉色難看的很,可是被喬夕這么一折騰,原本慘白的小臉竟有些紅暈。
“這么說,你要認小曦做干兒子了?”喬夕一臉興奮的樣子,好像是撿了什么珍寶一般。
“小曦,你想不想認我做干爹。”溫故的精氣神真的很差,剛才說了太多話,現在已經喘得不行。
喬小曦看了一眼溫故,又用余光掃視了一眼喬夕,一時間猶豫了,干爹什么的,他真的不需要,他需要的是親爹,可是為了讓喬夕跟溫故徹底斷了希望,喬小曦決定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要我認干爹可以,可是我不要磕頭。”喬小曦絕對不會像溫故磕頭的,他親爹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好嗎?
喬夕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溫故,剛才她也只是一時興奮,看到電話里都是這么演的,這才一時口快讓小曦磕頭,現在冷靜下來,磕頭確實有些過了。
“溫故,不如小曦給你斟茶怎么樣?”喬夕摸了摸鼻子,言語間盡是尷尬,剛才提出磕頭的是她,現在改變主意的也是她,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打臉嗎?
溫故還能再說什么嗎?再說了如果小曦真的給自己磕頭了,估計權盛筵那男人也不會放過自己吧?
“喬夕說笑了,我一時間也沒什么準備,不如把這塊手表送給小曦當做見面禮吧。”
溫故吃力地從手下拿下手表,這手表喬夕自然認得,是溫故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自己送給溫故的生日禮物,這個手表雖然不名貴,可是這是她用所有的壓歲錢買的。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溫故還把手表帶身上。
一時間,百感交集。
喬小曦看著溫故拿出的手表,滿是嫌棄,不論價格,光從表面來看,這塊手表簡直舊的可以,表面的光澤度都已經完全沒有。
可是看著溫故這番當寶的樣子,喬小曦迷茫了,到底自己這是收不收呢?
“溫故,這手表你好好放著吧,小曦還小,用不上。”喬夕半晌才回過神來,牽強地笑著,把在半空中的手表拿回到溫故的手上。
多余的表帶還是自己跟溫故一起去手表店拿掉的,當時帶在溫故手上是剛好的,可是現在卻大了一大截,這手表在他的手上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一般。
溫故一臉溫柔地看著喬夕給自己戴上,并未出聲阻止,這手表無疑對他來說是最寶貴的東西,既然喬夕想讓它留在自己身邊,他也不便再說什么,畢竟這些年,他都靠這塊手表堅持下來的。
“好,如果我以后有命從美國回來,會給小曦把禮物補上的。”溫故病弱的聲音讓喬夕的眼淚啪啦地滴在溫故瘦骨如柴的手上。
是啊,即便做手術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也許他會永遠都躺在手術臺上了。
“溫故,你一定會活著回來的,我跟小曦都會一直等著你的。”喬夕緊緊地握住溫故的手,無比動容地說著。
“喬小姐,你好,我是傅辭先生請來的看護,奉傅先生的命令,來接溫先生去美國的。”
陌生的男聲出現在病房里,喬夕回頭一看,是一位身強體壯的男人,估摸著三十歲上下,光看體格,讓他照顧溫故她還是放心的。
傅辭昨晚是說讓溫故今天就去美國,一則是因為溫故的病情真得拖不得,二則,傅辭從權盛筵的角度來說,這個情敵的早點消失才有利于他們感情的發展。
“媽咪,你也要去美國嗎?”
喬小曦一聽到這位陌生叔叔要帶溫故去美國,他的腦海中便出現權盛筵的話語,立刻嚇的他小跑到喬夕身邊,緊緊地抱著大腿,恐懼地問道。
難道媽咪真的不要他跟爹地了嗎?
感受到大腿上喬小曦瘦弱身體的哆嗦,喬夕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小曦身上,“小曦,你怎么了?怎么在發抖?”
喬夕得用力才得把喬小曦的身體從自己的大腿上掰下來,一張小臉都鼓成包子臉了,眼神中竟是恐懼,好像喬夕真的要拋下他一樣。
“媽咪,你不要離開小曦,爹地不要我,如果媽咪也不要我了,那我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說完,喬小曦的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珍珠,拼命往下掉。
此時的喬小曦雖然演戲的成份也有,但是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打心底里還是怕喬不要他了,所以他的痛哭倒也是真心實意的。
看著兒子哭的如此傷心,喬夕除了尷尬還是尷尬,她什么時候說不要小曦了?這孩子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吧?
“小曦,你在胡說什么,媽咪怎么會不要你呢?媽咪不去美國。”
喬夕話音剛落,剛才還在號啕大哭的喬小曦,眼淚就像是收到命令一般,立刻止住,只是眼眶中還有來不及掉落的淚珠子,紅著小鼻子,依稀抽泣道:
“媽咪,你真的不去美國嗎?”
看到喬夕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小曦不淡定了,這是什么情況?爹地不是說媽咪要跟干爹去美國嗎?他這才不惜用眼淚會挽留,結果哭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媽咪跟他說不去美國?這不是扯蛋嗎?
“媽咪,你真的不去美國?”就怕是看錯了,喬小曦還是再次確認一遍。
“是啊,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啊?怎么會以為我要去美國呢?”喬夕不可思議地看著喬小曦,再說了,他怎么知道美國的事情?難不成權盛筵也以為自己要去美國,所以才……
“媽咪不去美國就好,那我們一起送干爹去機場吧?”最好趕緊走,不要跟他搶媽咪。
溫故這才叫做躺著也中槍,華麗麗地被人嫌棄了。
“喬小姐,溫先生,傅先生給溫先生訂的是中午的飛機,可能我們現在真的要去機場了。”
男看護適當地出聲提醒道,也正好打破這古怪的氣氛。
當幾人走到醫院門口時,連車子都準備好了,不得不說傅辭想的很周到,他不僅安排了男看護,還替溫故準備了救護車,一路上坐著救護車去醫院,既不用擔心會堵車,也不怕路上萬一有什么意外,因為全程都有醫生跟護士陪著,直到到達美國,見到史密斯為止。
不難看出,傅辭確實是用心了,喬夕雖然很滿意傅辭的安排,但是也料到,估計這件事情也逃不開權盛筵的耳目了,但是轉念一想,權盛筵現在都有女人了,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心思花在這里了,如此一想,喬夕倒也想開了許多。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喬夕看著輪椅上的傅辭,太多的話都集聚在心里,無法言語。
最終,載著溫故的飛機在云層上留下長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