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部長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連連點頭,說:“好的陸總,我已經(jīng)吃完了,就先走了。”
不等陸庭昀反應,沈部長就低微的側過陸庭昀,期間也撇了一眼我,這就離開了餐廳。
餐廳負責人見是陸庭昀,立刻騰出一個空位來,問陸庭昀需要吃些什么,陸庭昀拉著我走到了點餐區(qū),說:“都是一個公司的,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罷,不必這么鋪張。”
待點好了餐,餐廳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了,陸庭昀和我在vip用餐區(qū)面對面坐著。
“那個財務部的部長,就是長期讓方助理做數(shù)據(jù)修正的吧。”我看到陸庭昀沉默的吃飯,貌似心情也不好,便開口問了出來。
聞言,陸庭昀點頭,吐了一口氣,才說:“別看我是冠宇的總裁,其實很多事情并不是我可以決定。不過這些事情也跟你沒有關系,你專心寫好劇本就好,不用為我擔心。”
“誰擔心你?”我小聲的反駁,陸庭昀聽到這里反而笑了起來,說:“我,你的發(fā)型挺好看的。”
聞言,我愣了愣,自己一直都是戴的假發(fā),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戴習慣了,就是不知道陸庭昀為什么會突然提起來這個事情。
“你回國后,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盛世皇庭的酒店,而是在公司的停車場,那天我生病了,精神很恍惚,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其實那個就是你吧!蓄著短發(fā)。”陸庭昀淡淡的說著,我聽到了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你在乎我,所以你現(xiàn)在也在擔心我。”陸庭昀放下筷子,放松的靠在靠背上,看著對面的我,說:“我們兩個的那個賭約,我早就贏了。”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我沒有太多的情緒,吃著飯,心里說不出來什么心情。
“記不得了。”陸庭昀淡淡的說,接下來我沒有說話,陸庭昀也安靜下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這樣說了出來,但是卻沒有再提起賭約的事情了。
他想,一定要等我真正的敞開心扉才行,如果因為我賭輸了而在一起,恐怕我也不那么情愿。
這個賭約是該結束了。
下午的時候我去了片場,陸庭昀就著手開始處理財務的事情,冠宇的財務出問題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最初方助理提到這件事情,陸庭昀還以為是方助理對此很關心才提起,直到周秘書說了,這才知道方助理一直都有在負責財務方面的事情。
“陸總,您也知道我是沈部長提攜的,所以最開始幫他處理了一下,誰知道后來他就默認了一直給我做。”方助理站在陸庭昀的辦公室說著,陸庭昀讓方助理坐下說。
“這件事情開始多久了?”陸庭昀坐到了沙發(fā)的一旁,手里放著方助理給他的資料。
“五個月吧,我記得挺清楚,他第一次拿給我做的時候,您正好去紫青山找伊拉,我在這邊幫您處理一些事務,他就讓周秘書給我的。”方助理說到這里,皺著眉頭。
最后他還是深吸一口,說:“陸總,這件事情和陸擇沒有關系,陸擇和沈部長并不熟悉,沈部長不可能替陸擇背這個鍋。”
聽到這里,陸庭昀冷冷的笑著:“那你就自己來背鍋?財務的問題本就與你無關,現(xiàn)在你參與進來,要是沈部長真的有什么問題,你覺得你逃脫得了干系嗎?”
“陸總,實話告訴您吧,我最開始也是怕你得很,是沈部長和我說您的為人,您的性格和處事方式,也教我怎么做才能在你身邊長久呆下去,沈部長對我有恩,我根本不好拒絕他。”
聽到這里陸庭昀沉默了,開辦公司最忌諱的就是裙帶關系,但是講人情托關系卻也是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特別是人與人相處久了,做事情很容易走感性線路,就連自己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也沒有立即處分方助理,就因為這五年來的同事情誼。
“方助理,我現(xiàn)在鄭重的問你一句,沈長河有沒有向你說起過財務部的事情,財務的問題你是不是只是負責整理數(shù)據(jù)?”陸庭昀的表情很嚴肅。
他本是不想問的,這樣顯得他很不相信自己的下屬,但是不問,更不好處理,這樣直接的處理方式,其實很冒險。
“陸總,我向你發(fā)誓,沒有,最初他讓周秘書將文件拿給我,我就打電話過去問他,他就說讓我?guī)蛶兔Γ矝]有說其他的事情。后來周秘書就時常拿文件給我,我也去說過,他說我都幫了一次了而且做得很好,就讓我繼續(xù)幫忙。”方助理說著將手機拿了出來。
只見他打開微信翻了翻,遞給陸庭昀,接著說:“這是他在微信給我發(fā)的語音,還有紅包,不過我沒要,我也在微信上問過他,這些資料的數(shù)據(jù)為什么會出問題,他就說這很正常,只是他手下的員工目前還處理不了。我五年前剛畢業(yè)的時候去財務部呆了一個月就被您調(diào)到這里來,根本對財務的事情不熟悉,自然也不知道沈部長說的正常是不是正常的,這些數(shù)據(jù),看上去其實跟財務并沒有關系。”
陸庭昀并沒有接過方助理的手機,聽方助理說完,也選擇相信方助理。
這些資料陸庭昀也看了,這只是賬務中的一部分,單獨拿出來的確看不出什么問題,也看不出來是出自哪一塊的錯誤。
但是很顯然,沈長河不希望自己的部門去處理,也不希望明面上處理,這才和方助理講了人情。
“財務本就有問題,還讓你幫著整理數(shù)據(jù),沈長河是想稀釋責任吧。”陸庭昀將手中的資料往茶幾上一扔,整個人靠到了沙發(fā)靠背上,揉著眉心。
“陸總,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方助理看著陸庭昀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內(nèi)疚,若不是自己一開始沒有處理好,也不會有這么多麻煩的事情。
“你跟沈長河私下聯(lián)系很多?”陸庭昀突然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
雖然方助理完全知道公司的一切事務,但卻只有跟進的權利,沒有決策的權利,也算是公司的百曉生了。
之前冠宇被搶走了很多投資案,陸庭昀就懷疑過是有人泄露了資料,他卻從來沒有想到方助理身上。
他很信任方助理。
但是如果方助理是在被套話的情況下,卻很有可能不自知的就泄露出去。
“最初進公司的時候,他跟我說過很多公司內(nèi)部的一些規(guī)則,還問我工作上的事情,我告訴了他,他也幫我分析決策,陸總,實話說,您那個時候情緒很不穩(wěn)定,要不是沈部長在私下鼓勵我堅持下去,我真的沒辦法堅持呆在你的身邊。不過一年后,沈部長就搬家了,搬到了別墅區(qū),就很少聯(lián)系了,也是五個月前讓我改資料,才聯(lián)系多了一點。”方助理老實的將事情說給了陸庭昀。
其實這幾件事情他也有責任,陸庭昀沒有處分他,他就知道陸庭昀替他留著面子。
聞言,陸庭昀皺著眉,瞇著眼,在腦中整理著信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沈部長跟搶走公司投資案的事情也沒有關系了,難道就只是財務的問題?
隨后,陸庭昀交待方助理去查一查東南亞投資案的進展,便讓方助理離開了。
此時沈長河剛好也進了辦公室里,陸庭昀起身,神色已經(jīng)恢復如常。
“沈部長,坐。”
“呵呵,陸總您也坐。”沈長河說著坐到了沙發(fā)上。
剛才在吃飯的時候我還小聲的說過沈長河長得像狐貍,說得果然沒錯,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瞇成一條縫,看不清對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來我應該給方助理加工資了,他為公司做了這么多事情,沈部長怎么沒有早些告訴我?”陸庭昀翹著二郎腿,雙手交疊,一派泰然自若。
“陸總,這也沒辦法,五年前財務出問題那會兒,您裁員裁走了我部門好多元老級別的人,好不容易招到方左,又給您調(diào)到了您身邊,我實在是缺人手啊,今天中午你也看到了。”沈長河說著,伸出一只手指向一旁。
他一臉的憂慮:“那個小李,基本的東西會弄,行業(yè)內(nèi)的規(guī)則也懂,就是拿到這種中間出岔子的賬不會做,要是這種賬給他做,他估計得從頭開始檢查,驗證,弄完估計都下個月了。”
陸庭昀也知道小李,算是財務部的得力干將,在學校也是出了名的學霸,只是腦筋很死,那東南亞的投資案已經(jīng)進行了一年多,要從頭算賬,豈止是一個月?
此時陸庭昀壓抑著自己的呼吸,忍著不皺眉頭,繼續(xù)說:“那你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公司已經(jīng)在發(fā)招聘啟事,也在其他公司挖人,倒是來過一兩個行業(yè)頂尖的人,你不是嫌他們不好嗎?我相信后來招進來的人資歷應該比方助理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話堵得沈長河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臉上顯露出猶豫的神色,陸庭昀開始懷疑那些人是沈長河故意放走的了。
不過他并不想將對方逼到絕境,因為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
“那這樣吧,沈部長,我會讓人事部加快跟進招聘新人員的事情,至于你的數(shù)據(jù)錯誤,最好不要再找方助理了,這件事情我必須得跟你明確,你也不要覺得我專制,畢竟方左現(xiàn)在是我的助理,要是你部門的事情也給我這邊來做,公司人人效仿,豈不是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