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榮不知道于家發生的事情,很容易被我蒙混過關,笑著和我討論劇組里的趣事。
看著辭榮興致勃勃的樣子,我吁了口氣,既然二人不再聯系,也沒有必要再讓陸庭昀知道自己的事情,要斷就得斷的一干二凈。
二人一同從醫院里出來,辭榮道:“趁著我今天還有空,去請你吃飯吧。”
我笑著答應:“好啊。”
辭榮早已經拿到國內的駕照,開車帶著我去剛剛預定好的餐廳,“聽說你生日快到了,到時候在劇組不一定有時間回來,喏——這是給你準備好的禮物。”
至于這個聽誰說的,我自然能夠想到。
接過辭榮遞來的小禮盒,“生日還有那么長的事情,你這提前準備的也太提前了吧!”
辭榮抿嘴淡笑:“今天剛剛從劇組回來,趁著有時間就去給你挑了禮物,而且正好遇到你,就先給你吧。”
“那我要打開看看了?”我試探地問了辭榮。
辭榮點頭后我打開禮盒,是一枚胸針,造型很別致,即像扭曲而成的葉子,看起來又像水滴狀,中間是一顆藍色的寶石,湛藍宛若辭榮那雙眼睛。
我笑得眉眼彎彎,“我很喜歡!”
“見過很多次你穿禮服的樣子,卻沒有見過你佩戴過胸針,看到后覺得很適合你。”辭榮趁著紅燈停車的時候看了眼我。
吃過飯辭榮本要送我回去,卻因為劇組那邊兒打電話催他,就親自將我送上出租車后才離開。
出租車在路過人民公園的時候堵車停下,我無意間往外一瞥看到兩抹熟悉的身影。我急忙搖下車窗,往外看去,只見那二人向人民公園對面的小區走去。
從錢包里拿出零錢給前面的司機,我也顧不得現在能不能下車,撇下一臉懵逼的司機揚長離去。
小區前門就是馬路,恰好有公交車站,我便躲進去,麻溜兒地拿出手機偷拍。
只見于二老爺攬著佟芳馥的腰肢,臉上帶著笑意,時不時地附在佟芳馥耳邊低語幾句,惹得佟芳馥一陣嬌嗔。
我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縱然知道于二老爺花心,可沒想到居然和佟芳馥還有一腿!
于家和陸家在本地都是出名的名門望族,他們這么肆無忌憚地在大庭觀眾之下摟摟抱抱,就不擔心會令兩家顏面掃地!
而且佟芳馥針對我的時候總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在背地里居然是這種女人!
想到陸庭昀我心里忍不住一抽,陪著他去他父親墓地的時候足以見得他對父親的敬重,如果知道佟芳馥這種事情,他會如何想?
直到那二人身影消失,我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于家。
回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吃飯,因為已經給老夫人打過電話說要陪朋友,就笑著同他們打招呼,然后回到自己房間。
等我離開后,安安睜著萌萌的大眼睛看著老夫人,“媽咪怎么不吃飯?”
于稻澤摸了摸安安的腦袋,“媽咪剛剛陪朋友吃過了,你趕緊吃飯吧。”
然后同老夫人道:“我看今晚的排骨湯不錯,我去給她送一碗嘗嘗。”
于老夫人笑得眼睛瞇在一起,忙不迭地點頭。
她可是巴不得于稻澤和我多相處,她可始終惦記讓我趕緊再生個孩子。
我剛坐下就聽到敲門聲,打開門后是于稻澤,“你怎么來了?”
將手里的湯舉起來,于稻澤道:“嘗嘗吧。”
知道于稻澤有話對自己說,我接過湯往里走,“醫院那邊兒怎么樣了?”
去公司之前于稻澤說會去醫院看看于家良。
關上門,我清晰地聽到身后于稻澤地嘆息聲,緊接著于稻澤暗啞的聲音傳來,“情況不是很樂觀,今天中午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腿廢了以后情緒很激動。”
雖然自己是為了自衛,但我也沒有想過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
于稻澤安慰我:“你不用擔心,沒有人會怪你,都是他自作自受。”
話是這樣沒錯,可也是自己下手毀了于家良。
于稻澤試圖轉移話題,“你今天出去是和辭榮一起吃飯嗎?我怎么覺得你好像自從回來后就有點兒不高興?”
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于稻澤,我最終還是忍著沒有說佟芳馥和于二老爺的事情,反而道:“遇到了二叔,現在醫院那邊兒還忙著,他居然還有心思花天酒地。”
如果被于稻澤知道這件事情,他肯定不會選擇息事寧人。
我拍下的照片和錄下的視頻,如果隨便找個媒體曝光,雖然會對兩家的公司影響不好,可卻能徹底讓于二老爺失去于氏集團的繼承權。
只要事后他多費些心思挽留影響,那么于氏集團可不就是到了他口袋中。
而我雖然說著和陸庭昀一刀兩斷,可是從心底還是不愿意陸庭昀受到任何威脅。
于稻澤一臉習以為常,“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大哥真的有什么不測,他也只會用虛張聲勢來闡述自己的難過,但你要知道,其實二叔最看好的不是大哥,而是三弟。”
“季南……他們關系并沒有那么好吧?”我滿頭霧水。
“沒辦法,誰讓大哥那么爛泥扶不上墻,而且這幾年二叔和三弟的關系有所緩和,也沒有以前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看我始終沒有心思同自己講話,于稻澤拍了拍我肩膀,“我知道你這幾天心里也不是滋味,可就算是道歉,他們也只會認為你過于做作,所以不妨做些其他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我悶聲應答,“我知道了。”
“那我先下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估摸著他們吃得也差不多了,我將碗送回廚房,又幫廚房里的傭人收拾一會兒,然后被于老夫人喊進她房間。
心情有些忐忑,直到老夫人將我拉到身側坐下,我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緩緩放下。
于老夫人這會兒沒有往日的強勢,宛若一個心平氣和同晚輩聊天的長者。
她拉著我的手,渾濁的眸子在燈光下迸發出異樣的色彩,她道:“事情發生這么多天,我一直沒有和你談過這件事情,這兩天見你總是心思重重的。”
我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那件事情我也有不對,想著大哥還在醫院躺著,我心里也特別難受。”
“你有這份心很不錯,只是……”像是想到什么,老夫人垂著眸子嘆息道:“家良那孩子什么心性我清楚,你若不是那樣做,只怕是他如今不在醫院,而且在牢里蹲著。”
雖然于家良有錯在先,于老夫人心里也生氣,但是于家絕不允許傳出這樣的丑聞,她同江清月那邊也說好了,不會追究于家良的刑事責任。
再加上警局那里也有認識的人,這件事情就這么不了了之。
于老夫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這件事情你也別想了,安安那孩子心思敏感,別讓他知道什么,對他也不好。”于老夫人說完想起吃飯的時候,安安雖然沒有問,但是眼中的擔心已經說明一切。
我心里一緊,是啊,最近我忽略了安安。
沖著于老夫人淺笑,我鄭重其事道:“我記得了,安安那邊兒也會注意著,不會讓這些事情影響到他。”
老夫人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疲憊,她道:“那就好,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有我在呢,絕對不會讓你二叔他們轉過頭來欺負你。”
就于二老爺那個暴脾氣,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就這么算完了。
我曾經得獎的劇本還在籌備拍攝中,因為陸庭昀的默認和金藹民的允許,我仍舊沒有出現過冠宇大廈內。
而因為于家良的事情,原本暫定江清月要去車墩拍戲的時間也往后推遲,于稻澤希望能夠先處理好于家良這件事情,讓于家良不僅失去雙腿,還失去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等于家良轉入普通病房,于稻澤計劃好一切,帶著江清月來到醫院,美其名曰是為了給于家良道歉。
看到于稻澤的時候,于家良滿臉震怒。
緊接著江清月跟著于稻澤走進來,于家良的臉色已經綠了。
江清月楚楚可憐地躲在于稻澤身后,那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可不能提起于家良任何一絲念想。
因為腰后的傷口,他現在整個人趴在病床之上,關鍵是腰部以下沒有任何知覺!
于家良氣到無話可說,指著江清月和于稻澤,手指顫抖半天都沒有蹦出一個字來。
于稻澤將身后的江清月給拉出來,沉著臉同江清月道:“現在大哥都已經成了這副樣子,就算你是我手下的藝人,我也沒有道理偏袒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該怎么做!”
江清月眼眶中的淚水呼啦一下流出來,無語凝噎看著于稻澤,說什么都不愿意往前一步。
于家良氣得將觸手可及的東西一股腦地給扔下去,指著于稻澤的鼻子怒聲道:“你給我滾出去!不需要你在這里假惺惺的!”
于稻澤甩開拉著自己胳膊的江清月,上前一步按著于家良,一臉關切:“大哥!你不是喜歡她,我現在都已經把人帶過來了,你到底還想我怎么做?”
江清月雖然滿臉淚痕,可是卻始終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看著于稻澤和于家良在那里糾纏,她忽然撲過去,“這件事情是我的不好,你住院期間我愿意無條件的來照顧你……”
就在江清月撲過去的時候,于稻澤忽然松開于家良,而于家良自然將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江清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