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稻澤將手很自然地放在我背上,“沒事的。”
陸庭昀一臉憤怒地看著我們,生硬的面容緊緊繃著,“小曼,我們一起回家。”
他生氣我和于稻澤的親密動作,希望我能夠像以往那樣,笑吟吟地回到他身側(cè)。
然而我卻將于稻澤抱得更緊,“帶我走……”我聲音充滿著無助,可卻是對著別的男人。
陸庭昀忍無可忍,他拉著我的手腕,很用力,“我!”
我用力甩開陸庭昀,雖然滿臉淚水,卻帶著笑意看向陸庭昀,“陸庭昀!你別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了!沒有人會一直留在原地祈求著愛情,從此以后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陸庭昀握緊拳頭,看著我和于稻澤一起離開,最終沒有再講話。
辭榮面色悻悻,他悄悄靠近面色略略不好許季南,很想這個時候溜走,不然他會被陸庭昀拉著去發(fā)泄怒氣……
珊愛和江清月站在不遠(yuǎn)處,江清月和珊愛碰了碰酒杯小聲道:“看來你的計(jì)劃很成功,陸庭昀確實(shí)慢慢回到你身旁。”
珊愛抿了抿嘴,我不想提到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很清楚陸庭昀現(xiàn)在對我的態(tài)度。
珊愛卻看著人群冷笑:“可你就不一樣,于總好像和她關(guān)系越來越密切。”
江清月猛然抬頭看去,卻看到于稻澤不知道說了什么,就見我突然撲到于稻澤懷里,然后于稻澤擁著我離開。
江清月眼神暗淡,嘴角笑意卻越發(fā)濃烈,“這只是剛開始。”
第二天我頭痛欲裂地從床上爬起來,恍惚間卻似乎看到一個小人正在自己床邊趴著,看到自己醒來急忙端著一杯水走過來,聲音軟軟糯的,“媽咪,快喝水……”
“安安?”我看了看四周,房間雖然裝飾簡單,卻絕對不像是醫(yī)院或者是樂容那里,“你怎么在這里?”
安安咧嘴笑了笑,“是于叔叔把我接過來的,說可以見到媽咪。”
“于叔叔?”我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覺得應(yīng)該是于稻澤,我不禁戳了戳安安的腦袋,“可是不能隨便跟著陌生人離開,難道媽咪之前說的你都不記得了?”
安安委屈地噘著嘴,“可是于叔叔是帶著媽咪一起去的,只不過媽咪一直在睡覺。”
“那你于叔叔呢?媽咪想找你于叔叔談話。”我急忙喝了兩口水,我都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安安指了指門外,“剛剛于叔叔去了樓下,說是很快就回來。”
安安話音剛落,于稻澤就從外面走進(jìn)來,先同安安道:“曾奶奶在樓下等你,說有好吃的給你。”
安安看了看我,得到我的首肯后向外走去。
等安安離開,我擰眉看著于稻澤,“你這是做什么呢?”
于稻澤將剛剛帶來的白粥遞給我,柔聲道:“昨天帶你從晚會離開的時候我就想清楚了,我想讓你幫我奪得于家的繼承權(quán)而帶安安回來,是因?yàn)槟棠虒?shí)在喜歡他,并且偷偷去醫(yī)院看望過他好幾次。”
說完仍舊我沒有舒展眉頭,于稻澤緊忙道:“雖然是臨時決定,但也是詢問過醫(yī)生的,而且楊姐也會過來一起照顧安安,于家有家庭醫(yī)生,所以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安安的安危。”
“沒事……”我一動只覺得手腕有些疼,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一片淤青,大概是昨晚陸庭昀拉我的時候過于用力。
于稻澤注意到,他急忙道:“樓下有藥酒,等會兒給你拿過來。”
我拉低袖子,喝了兩口粥,“不用的,但是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能夠幫到你。”
于稻澤干脆坐在床邊,“奶奶喜歡你,也喜歡安安,你們?nèi)羰窃谖疑磉叄棠绦睦锟峙聲蛴谖遥鼊e提大哥那個脾氣,估計(jì)不動手,就能讓奶奶心生厭倦。”
看著于稻澤篤定的面容,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種可能性,卻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
于稻澤見狀道:“當(dāng)然,我覺得你現(xiàn)在也只能選擇幫助我,因?yàn)槟銘?yīng)該清楚奶奶的實(shí)力,我現(xiàn)在心里極其懷疑安安的身份,就差去做親子鑒定,你覺得到時候那么折騰幾次,安安的身份還有可能不被曝光嗎?”
我驀然瞪大了眼睛,“你……”
“沒錯,我是知道了安安的身份,而且奶奶那邊派人查到的真相也被我給隱瞞著。”
于稻澤臉上帶著輕描淡寫的笑意,他又道:“既然奶奶覺得孩子更像是我的,那不如借此隱瞞你和安安的身份。”
我神色略微有些慌張,“可是……那些事情不是被季南處理好。”
“總會有差錯,只是沒有想到安安說到底還是于家的血脈。”于稻澤笑意苦澀。
當(dāng)他第一次見到安安,安安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和他記憶中溫柔而堅(jiān)強(qiáng)的姐姐很相似,也難怪奶奶會一直認(rèn)為安安是他的孩子。
我心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退路,我緊張地握緊手中瓷碗,“但是我不希望安安知道這些事情,而且我只想和安安在一起,我不希望他回到于家。”
“沒問題,只要你答應(yīng)幫助我,事成之后,我保證讓你和安安全身而退。”
盡管于稻澤信誓旦旦地保證,可我還是覺得心里極其忐忑,畢竟很多事情的發(fā)生都是毫無預(yù)兆。
看著于稻澤,盡管他臉上帶著淡笑,可是我清楚,這不過是先禮后兵,如果我不答應(yīng),我大概真的會失去安安。
于稻澤從我略微顫抖的手中取出瓷碗,“你不用緊張,只需要你做我的女友在奶奶面前做做樣子,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我心中頗為復(fù)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答應(yīng)你,也希望你能夠做到你所承諾的。”
我想過很多種安安身份被曝光的情形,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這么心平氣和地同于稻澤討論著這件事情。
于稻澤伸手在我腦袋上溫柔地揉了揉,“那就這樣說好了,你再休息會兒,等會兒吃晚飯的時候我會把我們的關(guān)系同大家公布出來。”
我頷首,看著于稻澤離去,我重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我是不是已經(jīng)違背了哥哥和嫂子的意愿,他們死都不愿讓安安回到于家。
于稻澤剛走到門外,就看到安安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果盤走過來。
安安看到于稻澤舉高手中的果盤,清澈眸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于叔叔吃……”
于稻澤彎腰摸摸安安的腦袋,笑道:“叔叔不吃,趕緊去找媽咪吧。”
我正在找手機(jī),昨晚的事情我都斷片了,還是趕緊給辭榮打個電話看看昨晚我到底都說了什么逆天的話!
聽到開門聲,我回頭看去,看到安安,我急忙放下外套接過安安手中的果盤,放到一旁柜子上,“安安,楊阿姨呢?”
“在樓下陪曾奶奶講話。”
我思忖片刻,笑著將安安抱到床上,“剛剛在樓下,曾奶奶同你說了什么?”
安安歪著頭看我,“曾奶奶問安安想不想見到爸爸……”
我眼眸一暗,只覺得愧對安安,卻不得不笑著問他,“那安安怎么回答的?”
“媽咪,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安安答非所問。
很多事情我不想讓安安知道,我笑意略帶苦澀,“媽咪和于叔叔是朋友,這些事情等安安長大了就知道了。”
安安很乖巧地點(diǎn)頭,盡管心里對從未謀面的爸爸感到思念,但他更不想說出來讓我替他擔(dān)心。
他指著被我擱置到一旁的水果,“那是曾奶奶讓安安拿給媽咪的,媽咪吃點(diǎn)吧。”
無法拒絕安安的要求,我心思重重地吃了幾塊水果。
這時一樓客廳中,于老夫人正在和楊姐促膝長談,于稻澤從樓上走下來,看到楊姐面色略帶拘束地坐在于老夫人面前,他走到二人身旁,道:“奶奶,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于老夫人停下笑意,看了眼楊姐,起身同于稻澤說,“那去書房吧。”
于稻澤頷首,扶著于老夫人離開。
楊姐看著他們離開,急忙起身走到二樓,我現(xiàn)在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這天除了我,誰都不知道于稻澤和于老夫人說了什么,出了書房,于老夫人面色極其難看,而對安安和我的態(tài)度卻極其包容。
我是晚上才在于稻澤的陪同下見到樂容。
樂容面色明顯著急地在咖啡廳內(nèi)等著,看到我,急忙拉著我坐下,“你怎么回事?剛從虎穴出來,現(xiàn)在又進(jìn)了狼窩!你到底知不知道于家是怎么回事?”
當(dāng)著于稻澤的面,樂容說這番話未免有些過于直接。
于稻澤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他同我低聲道:“我去那邊兒等你。”
于稻澤離開后,我耐著性子同樂容道:“你先聽我慢慢說。”
樂容滿臉憤怒,昨天我沒有按時回去,我還以為我意志不夠堅(jiān)定又回到了陸庭昀那里。
結(jié)果她給我打電話也沒人接,最后還是許季南轉(zhuǎn)告她我去了于家,并且同我說了晚會發(fā)生的事情。
雖然我那個時候失去理智,但是想想我可能有自己的計(jì)劃,卻怕耽誤我的計(jì)劃而著急得整夜沒睡著。
我一臉的愧疚,“昨晚事發(fā)突然,沒來得及告訴你,但我從來都沒有忘記當(dāng)年的事情,只是現(xiàn)在逼不得已……”
前有陸庭昀的欺騙,后有于稻澤發(fā)現(xiàn)安安的身世,我現(xiàn)在只奢求自己屆時能夠帶著安安一同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