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許季南發現我眼眸深處的悲切。
安安看了看許季南,他同我道:“我有好好吃藥聽護士姐姐的話。”
楊姐正要去幫安安取藥,見狀便同我道:“麻煩張小姐先在這里陪安安一會兒,我去樓下藥房給安安取藥。”
“沒問題,你去就是。”我看著沒事,楊姐。
楊姐離開后,安安問我和許季南,“樂容阿姨前兩天還來了一趟,但是我說媽咪和季南叔叔工作很忙,那現在呢?”
許季南走上來揉了揉安安的腦袋,“現在當然忙完了,不然也不會來看你啊。”
安安臉上帶著失落,他拉著我的衣袖,“可是我聽樂容阿姨說媽咪要參加一個比賽,如果我可以到現場給媽咪加油助威就好了。”
想到醫生前段時間說的話,我笑著安慰安安,“現場安安是去不了,那等媽咪有空了,就帶安安出去玩行不行?”
我仔細看著安安的容貌,現在知道了安安的身份,好像也明白為什么覺得安安會和于家良眼睛有幾分相似,還有于稻澤和許季南,好像總能在安安臉上找到和他們相似的地方。
“真的可以出去嗎?”安安都不記得自己在醫院待了多久,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真的好驚喜!
“當然啊。”
屋內三人其樂融融,然而病房外卻有一人奇怪地在門前走來走去……
雖然我看似沒和許季南說過幾句話,可心里已經開始慢慢原諒了許季南。
然而我們不知道,第二天還有一場腥風血雨等待著我們。
劇組事情結束后,就差彼爾德大師那邊的后期制作,而許季南不讓我管這些事情,就全權交給許季南去做。我因為哥哥的事情不愿意出門,睡醒了就在客廳上的沙發上發呆。
吃過早飯,我癱坐在沙發上,瀾姨拿著今天的報紙從外面走進來,我眉頭越皺越深,神色越發的怪異,我不禁看中我,“張小姐,新聞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瀾姨,似乎在問我在說什么。
瀾姨急忙走到我面前,她把報紙遞給我,“張小姐看看就清楚了。”
未婚生子,新晉導演與劇組編輯不得不說的故事?
我剛剛看了個標題就不禁皺眉,現在的八卦報紙怎么越來越沒有底線?視線緩緩下移,我覺得自己快被氣笑了,那分明就是我和許季南在醫院看望安安的時候。
不對——
我和許季南一塊去看望安安,怎么會被人給拍了照片?而且看樣子還是在病房內偷拍的!
“張小姐?”瀾姨輕輕推了推我的肩膀,面色有些擔憂。
“我沒事。”我將報紙放下,“這種不屬實的報道還是少看,省得把自己氣出病來。”
“可是……”瀾姨看了眼被我放在茶幾上的報紙,那上面被刻意放大的照片清晰地映入眼簾,我一臉溫柔笑意,這樣看起來真的像是一位母親。
知道瀾姨想問什么,我心不在焉地解釋:“那孩子確實和我有關系,不過陸庭昀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說完我起身找自己的手機,既然安安已經被暴露,也不知道醫院那邊現在情況怎么樣。
電話很快就被楊姐接通,楊姐喘息道:“張小姐是想問報紙的事情嗎?”
我點頭,后知后覺地發現楊姐看不到,我便嗯了一聲。
楊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還好醫院護士一早就發現異樣,馬上給安安轉了病房,再加上報道里并沒有具體透露安安的消息,所以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那就好。”我最擔心安安的身子。
“張小姐那邊兒情況如何?”
我站起來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我這邊一切正常。”只因為我在陸庭昀這里住著,若是曝光住址,有心人一查就知道房主,那么我和許季南的流言自然會不攻而破。
剛掛了電話,我手機再次響起。
接通電話就聽到許季南略帶著急的聲音,“小曼,你沒事吧。”
“沒事,反倒是你應該小心。”我幾乎可以預見許季南公寓下面肯定會圍著一圈狗仔隊。
許季南往樓下看了一眼,頗為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同電話那端的我道:“確實如此,但你這兩天最好別出門,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
一上午我的手機不停地在響,除了樂容和辭榮他們的慰問電話,其他的我一律拒接。
門鈴響起,我急忙起身,同瀾姨道:“是樂容。”
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偶然爆出,我記得上次陸庭昀和我說過江清月在調查我,那么很有可能會和江清月有關系,而樂容在雜志社工作多年,肯定也有一定的實力。
樂容一進門就拉著我,“我打完電話就急忙趕過來,電話里一時也沒有聽你解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和江清月怎么也有關系?”
我同樂容又解釋了一番,包括陸庭昀所說的那些事情。
樂容聽后一臉的憤怒,“要我說這江清月也太不要臉!你和我又沒什么利益沖突,我怎么老抓住你這些事情不愿意松手!”甚至還連帶許季南一塊。
瀾姨端著兩杯茶走來,她將茶放下,略帶擔憂地看著我,“這件事情我會通知陸總那邊兒,看看陸總有沒有什么辦法。”
我們二人都沒有出聲制止,陸庭昀怎么說也比我們更有能力。
等瀾姨離開,樂容收回視線看向我,“這件事情我也會盡快給你查清楚,無論是誰在搗鬼,我一定得讓我得到報應!”
我眸中帶著疑慮,我怔怔地看著樂容,思緒居然飄到昨天和許季南對峙時的情形。我咽了咽口水,突然出聲問:“樂容,當年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么問,樂容臉上的表情慢慢消散,對于我的發問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她笑意勉強,“我真的不……”
“我已經想起當年的事情,還有安安父母。”
樂容面色古怪,我更相信我是想從我這里套話,而不是真的記起那些事情。
我眼眶濕潤,我拉起樂容的手,低聲道:“都已經過去了,只不過唯獨沒有想到我哥哥他們已經……”說到這里我聲音開始哽咽,淚水也跟著滑落,“死了……”
“死了?”樂容一臉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現在還能記得當年張彥給們買冰淇淋的場景,并且還會笑著打趣我們。
“你不知道嗎?”我臉上帶著淚痕,我抬頭疑惑地看著樂容。
樂容面色蒼白,無力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居然……”我只是知道當年張彥和于夏的事情,但是對于張彥和于夏已經死亡的事情完全不知曉。
我頷首,腦海中想到昨天許季南說的話,“這件事情很多人都不知,就拿于家來說,只有老夫人才知道,這么多年說是在尋找于夏,其實是在找安安。”
“于家也是報應!如果不是他們逼著于夏姐離開張大哥,又怎么會發生這么多的事情?”樂容一臉憤然,說完才覺得張家好像才是損失慘重的那個,急忙又同我解釋,“小曼,我沒那個意思……”
“我知道。”我拍了拍樂容的手背。
廚房內,瀾姨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正準備走出去,卻在門前停下腳步。我眼中閃過不解,安安?于家?張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陸庭昀是在深夜從A市趕回來,當時我正在客廳喝水。
我身上還穿著睡衣,臉上帶著惺忪睡意,卻被開門聲嚇得驟然驚醒。我急忙放下杯子,一臉戒備地看著門口處,就差很慫地躲起來了。
看到來人陸庭昀,我急忙上前幾步,“你怎么現在回來了?”
陸庭昀放下行李箱,走到我身旁,墨眸深沉地看著我。
就在我還想說話之時,陸庭昀忽然將我緊緊擁在懷中,他聲音帶著疲憊,“我聽瀾姨說了,很擔心你。”我把明天的工作全壓在今天,為的就是急忙趕回來陪陪我。
我心底突然柔軟幾分,我伸出手臂放在陸庭昀后背,“我沒事。”
其實這種時候我真的很感謝陸庭昀能趕回來陪我……
幾分鐘后,我已經戴上圍裙去了廚房,只因為陸庭昀說還沒吃晚飯。
瀾姨聽到動靜披著外套走出來,看到陸庭昀眼前猛然一亮,“陸總。”說完注意到廚房內的我,我急忙走過去,“還是我來吧,張小姐。”
我回頭沖著瀾姨淡淡一笑,“沒事,瀾姨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這兩天瀾姨幾乎沒有看到過我笑,見狀我停下腳步,“那也行。”我或許本來就不該出來打擾他們……
我簡單地做了兩樣小菜,我坐在陸庭昀對面,看著陸庭昀吃飯不禁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剛從非洲難民營跑出來。”
陸庭昀抬頭,語氣幽深,“現在已經凌晨一點,我為了處理工作哪里還顧得上吃晚飯。”
我很識相地閉嘴不語,好像是為了我。
就在陸庭昀吃飯的時候,他告訴我,“反正劇組的事情差不多已經處理完,你就留在別墅內休息幾天,金秋杯比賽前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
還有一個星期就是金秋杯比賽,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季南那邊兒怎么樣……”
陸庭昀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我,“你別小看了他。”
我聞言不禁苦笑,“你說得有道理。”背后有于家頂著,怎么可能會出事。
而半夜未眠的并不只是我們,此時許季南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他剛剛接到了于二老爺,也就是他爸爸從美國打來的越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