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xué)著陸庭昀平時生氣的樣子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不愿意看他。
陸庭昀故作遺憾,道:“本來還想吃飯的時候說說這件事情呢,既然某人不愿意理我,那么這飯也不吃了,話也不談了,還是回公司繼續(xù)工作吧。”
“停停停——”我回頭一臉狐疑,卻帶著淡淡的遺憾,“還是算了,我還是不要白日做夢的好,但是飯是一定要吃的。”
對于我這種能用一頓飯收買的人,陸庭昀不覺得有什么事不能解決,如果有,那就是兩頓飯。
鑒于兩個人還未來得及換下略微狼狽的衣服,我提出先回別墅換衣服,然后再去吃飯。
我話剛剛說完,陸庭昀好像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的臟漬,他蹙著眉頭,無比的嫌棄。我想起陸庭昀的輕微潔癖,那么穿著這樣的衣服從公司到警局,是因為什么才讓他忘記去換衣服。
是為了我?還是公司……
我歪著身子靠在座椅上,盯著陸庭昀的側(cè)臉,想起在攝影基地的時候,陸庭昀說他早就知道,讓我出面只是迫于無奈,卻從來都沒有讓我獨自面對。每次我以為的獨自一人,其實都有他在背后無聲的陪伴。
我緩緩闔上雙眸,顫動的睫毛卻暴露我的情緒。想到冰庫里的無助,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陸庭昀。
我好像越來越依賴他。
但兩人之間的差距,時不時的在提醒我,我不敢先邁出那一步,我怕會將自己拋去地獄。
陸庭昀以為我是累了,也沒有再出聲。
直到回到別墅的時候,我低著頭下車,陸庭昀已經(jīng)下車后想到自己的手機還落在車上,又轉(zhuǎn)身回去。
他拿起手機準備關(guān)上車門時,余光看到副駕駛布藝的靠椅之上有一片顏色好像有些深,他不由的皺眉,按照我剛剛的姿勢,她是不是哭過?
我已經(jīng)開門走到別墅內(nèi),陸庭昀抿唇跟在我身后。
看著我單薄的背影,陸庭昀最終還是沒有出聲喊停我,深邃的眸子帶著復(fù)雜看著我離開他視線之內(nèi)。
從冠宇離開后,許季南就讓樂容離開,他想一個人靜靜。
樂容不放心他,雖然答應(yīng)了他離開,卻悄悄的跟在許季南的身后,直到許季南回到自己的公寓,她才放心離開。
她實在氣不過,還是忍不住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正在換衣服,聽到鈴聲的聲音我慌手慌腳的穿好打底衫,然后跑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也不看就接通。
“小曼?”樂容的聲音帶著少有的凝重,讓我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下來,“怎么了?”
“我和季南今天去了冠宇……”
樂容一向樂天派,何曾這樣語氣陰沉的同我講過話,她這么一開口我就覺得事情可能有些嚴重。
“你和季南?”我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結(jié)巴,“怎么也不給我打電話?”
樂容忍不住冷笑,“那也要打得通,我們整棟大樓慌慌張張的去找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結(jié)果你知道我們看到了什么?”
“樂容,你們一定是誤會了……”
“有什么好誤會的,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不靠近陸庭昀的嗎?你是不清楚他是什么人,還是腦子丟了?”
樂容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有些縹緲,卻句句說中我的心虛,“我都知道,但上午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現(xiàn)在整個冠宇都知道的!”
我生怕樂容不給她時間解釋,幾乎是喊著說出那些話的。
話音落后,二人開始短暫的沉默。
當樂容再次開口時,她的聲音帶著暗啞,“小曼,你知道季南現(xiàn)在有多難過?他這么多年為你做了那么多,我卻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那樣對他笑過,多年的陪伴終究抵不過你和陸庭昀的幾個月。”
“很多事情都沒辦法控制,我被同事關(guān)……”我的聲音帶著哭腔,還沒有說完,就再次被樂容打斷,“這件事情你還是親自同季南說吧,就算是為了他這么多年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你和陸庭昀的事情我答應(yīng)過你,從來沒有和他提過,恐怕就算是現(xiàn)在,他都覺得是他沒有好好照顧你。”
“樂容……”
“嘟,嘟——”
我挫敗的放下手機,我眼中蘊含著水霧,我真的沒有想過去傷害他們。許季南的感情我從來不敢回應(yīng),可就算是這樣,還是傷害了他嗎?
我找出許季南的號碼,還是沒有勇氣撥打過去。
我在房間待了很久,我怕陸庭昀會著急,就用冷水洗了臉走出房間。
我剛剛走出房間,就聞到一股子糊味,當下也顧不得難過急忙往樓下廚房跑。我不記得自己有在廚房煮東西,怎么這個味道。
當我火急火燎的跑到廚房,看到陸庭昀圍著圍裙,皺眉看著鍋里黑糊糊的一團。
他聽到聲音皺眉看向我,沒了往日的沉穩(wěn)嚴肅,倒像是在撒嬌,“我看著菜單做的,本以為會很簡單,結(jié)果切個菜的功夫,就成了這樣。”
“幸好沒把廚房給燒了。”我笑嘻嘻的走到他身旁,從他手里接過鍋準備去洗刷。
陸庭昀高大的身軀圍著我的小圍裙,看起來格格不入。我手已經(jīng)碰了水,我伸出兩個胳膊,“你幫我把衣袖挽起來,然后把我的圍裙還給我,你就可以站在一旁觀摩。”
陸庭昀按照我說的一一去做。
陸庭昀的胳膊環(huán)繞過我的腰肢,為了給我系腰后的系帶,他不得不靠近我,兩個人的姿勢好像是抱在一起的姿勢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我腦海里突然想到樂容的那番話,我緋紅的面龐瞬間蒼白一片。正好陸庭昀系好圍裙,我忙不迭地后退一步。
陸庭昀看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的我,對于我剛剛的神情變化,他看得清清楚楚,卻忍著沒有問。
我處理那團黑糊糊的東西有些麻煩,我被陸庭昀盯得渾身不是滋味,就開口道:“你這是餓到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看你心情不好,覺得上午的事情應(yīng)該嚇到你了,就想著按照斕姨留下的菜譜做飯,也不用來回往外跑。”
我動作一頓,轉(zhuǎn)而笑出聲道:“不過我覺得你下次可別這么做,不然出事了我可負不了責(zé)任。”
但他輕輕一番話就能夠撩撥起我的情意,這個認知讓我有些黯然,但不想在陸庭昀面前透露出來,只能強顏歡笑著。
本來說好要讓陸庭昀請我吃飯,結(jié)果我興致缺缺,就隨便做了一些菜。
下午的時候陸庭昀要回公司處理事情,就讓我留在別墅休息。
我現(xiàn)在心里確實亂糟糟的,也沒有堅持要去公司。
陸庭昀離開后,我就去樓上睡了一覺。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劉俐的來電所喊醒。
劉俐想約我吃飯,也算是為了感謝我的幫助。我看現(xiàn)在剛到四點,而且我睡醒了一個人在別墅也無聊,就答應(yīng)了劉俐。
劉俐和我約定的是六點,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
我到的時候正好五點多一點,冠宇正是下班時候,我在人群里躲躲閃閃才順利走進咖啡廳。
過了約定的時間很久,劉俐才姍姍來遲。
她走到我面前有些歉意的解釋,“今天我剛剛到公司,沒想到事情這么多,剛從陸總辦公室出來就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你沒有久等吧?”
我剛想說沒有,劉俐就看到我面前已經(jīng)被喝完的咖啡,劉俐臉上的歉意更甚,“實在很不好意思。”
“沒事,反正我下午也沒有上班,閑得無聊就早來會兒。”我不以為然,但被人當場揭穿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劉俐又點了兩杯咖啡,她從包里取出一個項鏈盒子放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就趁著中午那點兒時間去買了條項鏈。”
“我不能要的。”
劉俐有些惆然,她又道,“我也知道你不一定能看得上,但畢竟是我一點兒心意而已。”
我覺得劉俐一定是誤會什么了,看劉俐一副我不收下就誓不罷休的樣子,我嘆了口氣將盒子拿了起來。
是一條很簡單的項鏈,沒有太多的修飾,但卻最和我心意,我笑道,“我很喜歡。”
劉俐像是松了一口氣,“你喜歡就好。”
我小心收起項鏈,問劉俐,“你剛剛回到公司,還順利嗎?我聽說財務(wù)部有很多人都對董僑忠心耿耿,有沒有為難你?”
“這倒沒有,樹倒猢猻散,沒了董僑,他們都在想如何保住自己不受到連累,哪里還有時間來為難我。”劉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波折,她現(xiàn)在也看開了很多。
我始終有些悶悶不樂,說了幾句話,劉俐就察覺到了,她便問:“不過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扳倒了董曉媛,你的劇本又是選拔賽的一等獎,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是大放異彩的時刻啊。”
我苦笑,“哪有那么夸張,也不知道那些人背地里怎么編排呢。”
公司里那些人我實在不想過多的評論,都是以訛傳訛,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說我的劇本其實應(yīng)該是董曉媛的才是。
劉俐在公司一個下午忙碌不停,也跑了好幾個部門,當然也聽到些流言,她看著我的容顏,到底是不忍心告訴我那些。
我有些無心議論此事,劉俐見狀也提出自己還要回去忙工作。
等到劉俐離開,我的手機響起。
是陸庭昀的來電。
半個小時后后,我已經(jīng)和陸庭昀坐在茴都的包廂。
陸庭昀看著菜單,低聲同一旁的服務(wù)生交流點菜。我安靜的看著他,好像每次一起出去吃飯,總是這樣。陸庭昀點菜,卻總能控制好力度,那些菜肴都是我最喜歡的。
菜被點好,陸庭昀合上菜單交給服務(wù)生,道,“再來瓶98年的帕圖斯。”
服務(wù)生有些愕然,但畢竟是經(jīng)過正規(guī)訓(xùn)教,恭敬道:“好的,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