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慕容瞳實在忍不住,去找云醉雪。
云醉雪在二樓逗兒子玩,看見她來了,盈盈一笑,“夏姑娘怎么沒和九小姐她們上街去玩?”
“街上沒什么好玩的,還是待在府里吧。”慕容瞳欲言又止,“云姨,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照顧好小少爺。”云醉雪吩咐乳娘和女傭,善解人意地拉著她來到小露臺,“你想問什么?”
“我記得,我第一天來總司令府,云姨第一次看見我提到過兩個字,慕容。”
“有嗎?我不記得了。”
“云姨,以前你是不是見過我?我是不是不叫夏薇?”慕容瞳著急地握住她的手腕。
“我怎么會見過你?”云醉雪莞爾一笑,一副童叟無欺的樣子,“哦,我想起來了,我的確提起過慕容這兩個字,因為看見你的第一眼我覺得你和我認識的一位少帥容貌相像。”
“那位少帥叫什么?哪個地方的人?”
“是江南軍少帥,好像叫……慕容瞳。夏姑娘,你為什么問起這件事?”
“沒想到這世間竟有一位少帥的容貌跟我這么像。”慕容瞳微微一笑,“云姨,你覺得那位慕容少帥跟我有幾分相像?”
“這個還真不好說,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想的,我覺得,你是女子,慕容少帥是男子,有四五分相像吧。”云醉雪謹慎道,目光不著痕跡地往那邊瞟去,好在那邊沒人經過。
“四五分相像……”慕容瞳喃喃道。
這時,那邊傳來小少爺哭鬧的聲音,云醉雪連忙道:“夏姑娘,我去看看。”
直至她走了,慕容瞳依然魂不守舍。
四五分相像而已,蕭沉冽不可能把她誤認為慕容少帥。
到底是云姨有意欺瞞,還是蕭沉冽誤認?
這件事撲朔迷離,慕容瞳怎么也想不明白。
這時,一樓傳來說話聲,好像是三少江潤玉帶人回府。
慕容瞳和云醉雪一起下樓,看見一位身容貌嬌媚的年輕女子。這位女子身穿紫紅色呢大衣,遮掩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古怪的是,這位女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慕容瞳,眼里有幾分驚詫。
不過,她很快就掩飾了不該有的表情。
江潤玉向眾人介紹道:“這位美貌的女子叫阮清歌,大家都知道了吧。”
沒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三少的結發妻子是出身名門的宋家女兒,這些年卻一直不安分,在外頭接連金屋藏嬌,這一年藏的正是這位阮清歌。
雖然江淮納了不少妾室,但是禁止兒子把妾室帶進府,只能養在外頭,而且一個月里只能有五天留宿在外頭。
在這喜慶的新年里,三少把妾室懷孕一事告知父親,求父親見她一面。
江淮同意了,三少夫人宋雨柔沒有反對的余地,早早地出門避開。
“真是個標致的人兒。”云醉雪笑道,“清歌,把這兒當作家里就好,不要拘束。”
“謝云姨。”阮清歌柔美地笑,掩飾著內心的震驚,“請問這位是……”
她問的是慕容瞳。
江潤玉介紹道:“這位是我家老七的女朋友,叫夏薇。”
慕容瞳朝她點頭微笑,阮清歌也朝她微微一笑。
這位夏薇和慕容少帥長得一模一樣,是同一個人嗎?
這么說,慕容少帥是女子?
眾人在大廳坐了片刻,梅管家來說,總司令請三少進去。
江潤玉帶著阮清歌上了二樓。
慕容瞳總覺得阮清歌看見自己的第一眼,跟云姨很像,驚詫,不解,玩味。
難道阮清歌以前認識她?
一個小時后,江潤玉與阮清歌下樓,云醉雪笑問:“三少,總司令怎么說?”
“父親還是不同意讓清歌住在府里養胎,不過我可以多多陪陪她。”他無奈道。
“總司令答應我,生下孩子后,我和乳娘一起照顧孩子,半年后再送回府撫養,每個月逢三六我可以來府陪孩子一天。”阮清歌滿足地笑。
“你好好養胎。”云醉雪含笑安慰,“明天我派人送一些滋補的東西到你那邊。”
“謝謝云姨。”江潤玉笑道。
妻子沒有為他生下男孩,他對清歌腹中的孩兒抱著很大的希望,希望能有一個兒子。
慕容瞳笑道:“不如這樣,明天我沒什么事,我和傭人送滋補的東西過去,陪陪清歌。”
阮清歌溫婉地笑,“我一個人住著,的確孤單,只能和傭人說幾句。你來陪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云醉雪輕聲提醒:“你得問問七少的意思。”
慕容瞳笑了笑,“他會同意的。”
……
大年初四。
一大早,慕容瞳和兩個傭人坐車出門。
阮清歌住在城中繁華地帶的一套寓所,歐洲的裝修風格,典雅華麗。
她熱情地接待了慕容瞳,擺上各種糖果、糕點和瓜果。
“清歌,冒昧地問一句,你以前見過我嗎?我們相識嗎?”慕容瞳忍不住,開門見山地問。
“夏姑娘為什么這么問?”阮清歌詫異道。
“昨天你看我的眼神,我覺得你應該在此之前見過我。”
“那是因為,你與我相識的一位朋友容貌相像。”
“你那位朋友是什么人?在金陵嗎?”慕容瞳著急地問。
“我剝一個橘子給你吃,這橘子特別甜。”阮清歌仔細地剝橘子。
江潤玉告誡過她,不可在夏薇面前亂說話,否則父親不會輕饒。
慕容瞳誠懇地求道:“我不吃橘子。你可否告訴我,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在哪里?”
阮清歌把橘子遞到她手里,嫣然一笑,“吃吧。”
慕容瞳勉為其難地吃了,“請你告訴我,你哪位朋友跟我很像嗎?”
“其實,我只見過那位朋友一兩次,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不過,我一個朋友與她倒是十分相熟。”
“哦?另一個朋友?”
“我那位朋友不在金陵,不如明后天你來我這兒,就可以見到他。”阮清歌長睫輕眨。
“明天什么時候?”
“定了時間,我派人告知你。”
“好,一言為定。”
慕容瞳覺得她的態度有點古怪,不過沒有多想,離開了。
越來越多的人都說她和某個人容貌相像,那么,她跟那位慕容少帥到底有多像?
一時之間,她的心很亂,在人來人往的街上魂不守舍地走著。
突然,一輛轎車停在街邊,兩個男人快速地下車,不由分說地抓住她,把她塞進車里。
她認出來了,是蕭沉冽和他的副官。
“你干什么?”她急忙從另一邊下車。
“不許走。”蕭沉冽拉住她,吩咐謝放,“開車。”
謝放猛踩油門,轎車疾馳而行,慕容瞳沒辦法,無奈地問:“你要帶我去哪里?”
蕭沉冽冷沉道:“到北郊大營。”
她輕軟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你送我回去吧,好不好?”
看著她清美的面容似藏著無數心事,他幾乎心軟,卻還是不改初衷。
“不是去北郊大營看過了嗎?你還帶我去那兒干什么?”慕容瞳氣急敗壞地問。
“讓你看清自己。”他冷冷道。
“慕容……不對,夏姑娘,你就聽一回督軍的吧。”謝放幫腔。
她懶得浪費唇舌,因為她瞧出來了,蕭沉冽很霸道,比七少霸道三倍。
抵達北郊大營,蕭沉冽拉著她來到營房,把一套軍服放在她手上,“換上。”
慕容瞳詫異地問:“換上軍服干嗎?你不是帶我來看士兵操練嗎?”
他把她推入自己的辦公室,掩了房門,邪魅地挑眉,“難道你要我幫你換衣服?”
她的臉腮“噗”的一下子就紅了,窘迫地低頭,“才不是。”
“限你一分鐘之內換好衣服。”
蕭沉冽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話,走出去,關好門。
慕容瞳心里郁悶,不情愿地脫下呢大衣,他為什么非要自己換上軍服?
一分鐘到了,她聽見外面傳來他的問話:“換好了嗎?”
“還沒有,再等一會兒……”
她還沒說完,他已經闖進來,她驚駭地用衣服遮住身軀,“你怎么可以闖進來?”
蕭沉冽溫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時間到了,你的速度太慢了。”
話音還沒落地,他就直接動手,扯過軍服外套給她穿上。
“我自己來……不用你幫……”慕容瞳驚慌失措地閃躲,害怕他的靠近、碰觸。
“這么怕我,你擔心我吃了你?”他強硬地給她套上外套,霸道得令人發指。
“男女授受不親。”她用力地推開他的手,生氣地瞪他。
“七少有沒有幫你穿衣服?”蕭沉冽在她耳畔低語,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朵周邊,曖昧而邪氣。
她的心狂烈地跳起來,慍怒道:“我和七少的事,你管不著!”
他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幾乎沒忍住,恨不得親她一口。
他竭力克制著,出去了。
來到訓練場,慕容瞳那些士兵在附近負重奔跑,看著很辛苦。
蕭沉冽指著那頭,到這頭,道:“跟我一起操練,你有信心完成嗎?”
她震驚得瞠目結舌,“操練?我為什么要操練?”
“因為,你是軍人。”
“我……不是,再說我的傷痊愈不久,怎么能操練……”
“誰說不能?”他扣住她的雙肩,“你記住,你并沒有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