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總司令府爆出兩個爆炸性的消息,令金陵的軍政界震三震。
其一,江總司令的外孫,蕭沉冽,強勢進(jìn)入金陵軍政界,成為金陵的新貴。
其二,風(fēng)流不羈、花天酒地的七少終于認(rèn)真了,有了喜歡的姑娘。
第二天,眾人聚集在飯廳吃早飯的時候,議論紛紛。
九小姐江淺淺嗤嗤地笑,“七哥真的要娶妻了嗎?”
十小姐江潔文點頭,“我聽我娘說的,千真萬確,就是那位夏姑娘。”
“看來,咱們府很快就要辦喜事了。”三少江潤玉笑道。
“也不知道咱們的七弟這回是不是認(rèn)真的。他那性子,誰知道過兩三個月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姑娘。”四少調(diào)侃道。
“不過,那位夏小姐倒是長得挺美的。”江淺淺輕撫著臉,嬌聲道,“我江淺淺自認(rèn)金陵第一美人,能讓我心服口服的,還真沒有。這位夏姑娘,可以與我平分秋色。”
“淺淺,不害臊。”三姨太斜睨她,“在外頭,你千萬不能這么說,知道嗎?”
“娘,知道啦。”江淺淺眨眸一笑,“我倒是很想知道,夏姑娘用什么手段虜獲七哥的心。”
這時,蕭沉冽走進(jìn)飯廳,喧嘩聲忽然停了,靜止了。
他穿著軍服,閑閑而立,似有一種鐵血的戾氣彌漫來開,充滿了煙火氣的奢華飯廳好似冷了幾分。
“蕭某是晚輩,今天正式拜見各位長輩。今后若我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各位長輩多多提點。”他客氣道。
“沉冽,你客氣了,過來坐吧。”三姨太唐香琴熱絡(luò)地招呼。
他知道,三姨太是府里位份最高的姨太太,生養(yǎng)了四少和九小姐,總管內(nèi)務(wù),精明能干,行事周全,滴水不露。他說道:“今后還請?zhí)埔潭喽嘀更c。”
她笑道:“你這么能干,行事周到,總司令不會看錯你。小伙子,好好干。”
九小姐江淺淺跳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我是你長輩,你知道應(yīng)該叫我什么嗎?”
她年方二十,比他矮了一個頭,卻端起大小姐的氣勢。
“按輩分來說,我自當(dāng)喊你一聲‘小姨’,不過你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青春年華,我一聲‘小姨’不是把你喊老了嗎?”蕭沉冽一笑。
“我才不要老呢。”江淺淺挑眉道,“以后你叫我姐姐就行。”
“九姐,這不是亂了輩分嗎?”十小姐江潔文笑道。
“我不管,我還沒嫁人呢,才不要當(dāng)小姨。”江淺淺嬌蠻道,“以后私下里你就叫我姐姐,知道嗎?”
蕭沉冽答應(yīng)了,爾后一一稱呼了其他人。
他輩分最小,自然坐在最末的位置,正好與江總司令隔著長長的飯桌。
江洛川帶著慕容瞳來到飯廳,看見蕭沉冽,她不由自主地心神一怵。
蕭沉冽走過去,似笑非笑,“七舅,今后請多多指教。”
江洛川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立即挑高劍眉道:“只要你安守本分,不做逾越規(guī)矩和輩分的事,你就可以安穩(wěn)地住在總司令府。若你心懷邪念,做了錯事,父親一定會嚴(yán)懲。”
蕭沉冽的眸光好似不經(jīng)意地飄向她,收回的時候,眼神含笑,笑里藏刀,“七舅放心,我向來很有分寸。”
慕容瞳覺得這二人對視的眼神如冰如火,很可怕。
是因為她嗎?
不多時,云醉雪陪同江淮前來,飯廳已經(jīng)是祥和一片。
開飯前,江淮看見對面坐著的人是蕭沉冽,有點不悅,招招手。
云醉雪最了解他的意思,笑道:“沉冽,你過來。”
蕭沉冽起身走過去,眾人不太明白總司令的意思。
“爺爺有什么吩咐?”他問。
“誰讓你坐那么遠(yuǎn)?”江淮沉著臉道,“你坐在洛川的對面。”
“是。”蕭沉冽應(yīng)了,傭人立即去取他的碗筷。
江洛川的對面坐的人是九小姐,江淺淺不情不愿地往下挪一個位置,撅著嘴嘀咕了兩句。
眾人心里敞亮,蕭沉冽是小輩,理當(dāng)坐在最后面,總司令卻安排他坐在七少的對面,可見極為看重他。
可以說,在總司令的心里,七少和蕭沉冽是同樣的地位,同樣的重要。
看來,這府里的人與事要變動了。
如此一來,慕容瞳一抬眼就能看見蕭沉冽,萬般不自在。
蕭沉冽心里喜悅,面上不動聲色,能時刻看見阿瞳,是最開心的事。
江洛川有點郁悶,同時覺得不太妙,父親對這臭小子這么看重,將來的事真不好說。
……
早飯后,蕭沉冽和三位少江家少爺遵循江總司令的意思,到議事廳。
江洛川笑問:“父親,是有什么吩咐嗎?”
江淮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沉冽,聽聞你在江州進(jìn)行新式軍事訓(xùn)練,頗有成效,之前那些新派軍官提起過。”
“爺爺,潘先生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蕭沉冽淡淡一笑,“我打了兩次勝仗,潘先生所進(jìn)行的新式軍事訓(xùn)練功不可沒。”
“有這么神奇嗎?”三少江潤玉不屑道,“舊式、新式,差別很大嗎?”
“有所差別。”蕭沉冽道。
“老四,你怎么看?”江淮問老四少江鴻飛。
“雖然我不知道潘先生的新式軍事訓(xùn)練是怎樣的,不過對歐美等國的軍事訓(xùn)練有所耳聞。”江鴻飛在軍中任職,是師長,總領(lǐng)金陵戍衛(wèi)隊,渾身上下縈繞著軍人的剛正之氣,“父親,我倒是想見識一下潘先生的新式軍事訓(xùn)練。”
“無論是作為人,還是軍人,都不能故步自封。你明白這一點,是對的。”江淮擱下茶盞,“我打算讓沉冽招募一批新兵,進(jìn)行新式軍事訓(xùn)練。若戍衛(wèi)隊里有士兵想進(jìn)行新式軍事訓(xùn)練,你就送他們到北郊大營。”
“父親,戍衛(wèi)隊拱衛(wèi)金陵城和總司令府,若去了北郊大營訓(xùn)練,那不就……”三少微弱地反對。
父親給出的這信號有點可怕。
讓戍衛(wèi)隊去進(jìn)行新式軍事訓(xùn)練,雖然名頭說得過去,但這是讓蕭沉冽插手戍衛(wèi)隊啊,是重用他的信號。
心里更不爽的是四少江鴻飛。
他是戍衛(wèi)隊的頭兒,讓旁人插進(jìn)來一腳,不是要分走他一半的威信和兵權(quán)嗎?
江淮不悅道:“人要往前看。這兩年戍衛(wèi)隊?wèi)猩⒌娘L(fēng)氣漸起,老四,是時候緊一緊他們的皮了。”
“父親,我知道怎么做。”江鴻飛心里明白,父親一向一言九鼎,旁人只有遵從的份兒。
“北郊大營有一萬三士兵,幾年不上戰(zhàn)場,估計連怎么拿槍都不會了。”江淮繼續(xù)道,“沉冽,三個月后,我要看到北郊大營煥然一新、士氣大振。若我檢閱了不滿意,你就滾回江州去。”
“爺爺,我不會讓您失望。”蕭沉冽應(yīng)道。
三個江家少爺面面相覷,這情形太不妙了。
總司令不僅讓那臭小子插手戍衛(wèi)隊,還讓訓(xùn)練北郊大營的屯兵,那不是相當(dāng)于把北郊大營的兵權(quán)交到他手里嗎?
可是,他們沒有反對的余地。
他們感覺到那臭小子的深深威脅。
而總司令在他們都在場的情況下說這兩個決定,是變相地警告他們,不要背地里使絆子。
蕭沉冽知道他們的心思,并不在意,去找曹副參謀長、潘先生商量招募新兵和新式軍事訓(xùn)練一事。
對他來說,江總司令的重用是他人生新篇章的開端。
這天,他在晚飯時分才回來,趕上和眾人吃晚飯。
江洛川不在,據(jù)說是被“狐朋狗友”叫出去了,要他交代夏小姐一事。
蕭沉冽在飯廳沒有看見阿瞳,猜想她一人不想下來吃飯。
晚飯后,他上了四樓,果然看見阿瞳一個人站在露臺。
“外面這么冷,你不怕著涼嗎?”
他走過去,語聲低沉。
慕容瞳受驚似的轉(zhuǎn)身,看見是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兩步。
“夏小姐很怕我?”
蕭沉冽灼灼地盯著她,她穿著呢大衣,烏發(fā)及肩,明眸依然靈慧清澈,卻少了幾分少帥的狠厲沉穩(wěn)與快意恩仇。她這身打扮,比以前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秀美,令人怦然心動。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不想被這人看扁,“也不是……”
“七少不在這兒陪你嗎?”
“他有事出去了。”慕容瞳平復(fù)了緊張的情緒,這軍官又沒有三頭六臂,怕他干什么?
七少的朋友大多數(shù)是名門公子,知道他“改邪歸正”,身邊有了女人,設(shè)酒局邀請他,要他也帶嫂子一起去,他們要見識見識嫂子與眾不同的魅力。
江洛川當(dāng)然想帶她去,不過她拒絕了,不想見那么多人。
蕭沉冽站在欄桿前,轉(zhuǎn)身面對她,“你叫夏薇?”
“嗯。”慕容瞳輕聲道。
“你的家人呢?你認(rèn)識七少多久了?”
“我的家人都死了……”
“怎么死的?”
“我……我也不太記得……”
“你為什么不記得?”
“我……七少說我頭部受了嚴(yán)重的傷,失去了記憶……”
“你果然失去記憶了。”
蕭沉冽激動地扶著她的雙肩,眸光灼熱似烈焰,“阿瞳,你不叫夏薇,你叫慕容瞳。你的家人沒有死,你的父親、表妹在江州……”
慕容瞳被他吃人般的表情嚇到了,使勁地推他,“你先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