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司令的確想提拔我,不過我婉言謝絕了。”蕭沉冽拿起她的茶杯,見杯里還有溫熱的茶水,便喝了。
“……為什么?”慕容瞳心里微震,“你干嘛喝我的茶水?”
“我喜歡茶水里你的口水。”他邪氣地眨眸。
“……”她無語地斜睨他。
“這口水果然獨特!
“能不能不要這么惡心?你倒是快說呀!
“時機未到。”蕭沉冽淡淡道。
“還要看時機?”慕容瞳不太相信。
他站起身走出去,“你的少帥還能當一陣子。”
她恨不得把他踹飛,敢情她這少帥的位置還是他施舍的。
欺人太甚!
不過,他沒有遵從江總司令的意思當三省督軍,倒是出乎意料。
他的真正心思究竟是什么?
謝放跟著自家少帥進了辦公室,把門關上,問道:“少帥,其實我也不明白,江總司令有意提拔你,你為什么拒絕?”
“時機未到。”蕭沉冽看著一堆小山高的公文,認命地開始處理。
“少帥有必要用這四個字搪塞我嗎?我都不相信,更何況慕容少帥?”
“不如你猜猜!
“我這頭腦怎么可能猜得到?”謝放尷尬地笑,“少帥的心思,我能猜到一二分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現(xiàn)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慕容少帥根本不相信我!笔挸临荒渴械乜垂。
“你不是說,慕容少帥提出一個條件,她當三省督軍,嫁給你,你當二把手……”
蕭沉冽抬眸看他,他被這凌厲的目光刺得渾身不自在,不敢再多問。
謝放連忙道:“我去沏一杯熱茶來!
江南三省與東山省軍這一戰(zhàn)大捷,名揚四海,蕭沉冽對邊防各地立了戰(zhàn)功的將領給予獎賞、提拔。
提林驍為師長,自然林驍改名換姓了。
慕容瞳得知此事,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她決定提楚懷安為師長,跟蕭沉冽說了,他沒反對。
接下來的三個月,蕭沉冽成為金陵政府、江南十省的風云人物,風頭無兩,時不時地有人邀請他去金陵。
督軍府、三省軍政方面他們相安無事,可是慕容瞳焦慮得很,擔心江總司令舊事重提,忽然提拔蕭混蛋為三省督軍……
那次戰(zhàn)役折損了不少士兵,他們決定招募新兵。
不少年輕小伙子沖著蕭沉冽的名頭前來參軍,共有四千新兵蛋子。
蕭沉冽提議,把新式軍事訓練推廣到全軍,各地各州的團長、營長來江州參加新式軍事訓練,三四個月后回去訓練士兵們,最后由潘文墨前往巡查、檢驗。
這是好事,新式軍事訓練在上次的戰(zhàn)役里發(fā)揮了不俗的作用,慕容瞳和慕容鵬都同意。
于是,新式軍事訓練在全軍推廣。
她和喬慕青決定,也去訓練場訓練,增強體魄,提升軍事技能,為期三個月。
……
四月末,慕容瞳和喬慕青為期三個月的軍事訓練即將結束,只剩下五天。
這天,她和潘文墨討論新兵軍事訓練的階段性成效,忽然接到喬管家打來的緊急電話。
督軍夫人發(fā)病了!
她和喬慕青匆匆趕到醫(yī)院,慕容鵬也正巧趕到。
喬管家和徐媽媽說,夫人正在手術室施救。
“娘怎么發(fā)病的?受到什么刺激了嗎?”慕容瞳焦慮地看一眼緊閉大門的手術室。
“今天沒有外人來府,夫人應該沒有受到刺激!眴坦芗野櫭嫉馈
“夫人吃了午飯,想到花園走走,我陪著夫人去了花園。”徐媽媽回道,“夫人看花園里的花還沒澆水就拎著噴水壺澆花……夫人澆了一會兒,突然放下噴水壺,捂著胸口……”
“然后呢?”慕容瞳緊張地問。
“我連忙扶著夫人,問夫人是不是心口疼……夫人點點頭,面色煞白,我不敢耽擱,攙扶夫人回房吃藥……”徐媽媽道,“可是,才走了一半路,夫人就暈倒了,我叫了幾聲,夫人都沒有回答……我又害怕又著急,連忙叫人來……”
“我估摸著夫人應該是發(fā)病了,就立即叫伺機送夫人來醫(yī)院。”喬管家接著道。
“這幾天娘按時服藥了嗎?”慕容瞳的眉頭蹙得緊緊的。
“我不敢有所懈怠,每天都按時提醒夫人吃藥,每次都看著夫人吃藥的!毙鞁寢尩馈
“放心吧,這一次你娘不會有事,以前那么多次,你娘不都是挺過來了嗎?”慕容鵬寬慰道。
“嗯,娘一定沒事的!蹦饺萃嘈,娘心地善良,做了不少善事,一定有好報的。
再說,兩個多月前,亨利醫(yī)生從美國購來最先進的治療藥,娘服用了兩個多月,病情好轉不少,這兩個月心口疼的次數(shù)和癥狀緩解不少。今天娘突然發(fā)病,可能是別的原因。
過了半個小時,蕭沉冽和凌眉黛前后腳趕到,詢問了一番,一起等候。
又等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大門終于開了。
慕容瞳、凌眉黛等人擁過去,七嘴八舌地問。
亨利醫(yī)生擺手讓眾人安靜一些,道:“督軍夫人的情況很不樂觀,不過我會盡力!
“我娘到底怎么了?”慕容瞳的心駭然跳起來,“這兩個多月不是一直在吃從美國購來的藥嗎?是不是那藥有問題?”
“美國研制出的最新藥應該沒有問題,不少病患和督軍夫人的病情差不多,吃了這藥好轉不少!彼忉尩。
“為什么我夫人會突然發(fā)病,而且這么嚴重?”慕容鵬焦急地問。
“還需要進一步診查!焙嗬t(yī)生道,“現(xiàn)在病人很虛弱,要在重癥監(jiān)護室由專門的護士看護。”
“亨利醫(yī)生,你一定要救我娘,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慕容瞳心急火燎。
“我會盡力!彼掖译x去。
接著,護士、護工推著移動病床出來,葉采薇躺在上面,昏迷不醒。
慕容瞳跟著病床走,看見娘灰白的面色,心直直地墜入深淵。
雙腿忽然發(fā)軟,她往一旁摔倒,蕭沉冽連忙扶住她,“當心點兒。”
她愣愣地看他,從未有過的柔弱無依,“娘不會有事,是不是?”
“你要堅強,夫人不會有事。”他低沉的聲音好似給她打了一劑強心劑。
“嗯!彼觳礁先。
護士們把葉采薇安頓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不讓家屬進去,家屬只能在外面看著。
慕容鵬定定地看著病房里的妻子,神色平靜,內心悲痛。
凌眉黛再也克制不住,害怕得快哭了,“表哥,姨媽會不會有事……”
慕容瞳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六神無主,但還是安慰表妹。
蕭沉冽沉沉道:“督軍,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挺過這一關!
慕容鵬點點頭,“薇兒從未害過人,會有神明庇佑的。”
過了半個小時,亨利醫(yī)生來檢查病患,家屬們在外面焦急地等候。
等待最是難熬,好像過了一年那么漫長。
“亨利醫(yī)生,我娘的病情好轉了嗎?”慕容瞳的心揪得緊緊的。
“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像督軍夫人這類病患,只能依靠藥物控制、緩解病情。”亨利醫(yī)生道,“督軍夫人服用了美國研制的最新藥,應該是有效果的。我不知道督軍夫人為什么會發(fā)病,而且很嚴重……”
“會不會那藥對姨媽沒效果?或者那藥不適合姨媽的病?”凌眉黛猜測道。
“那藥適合督軍夫人服用,我才會讓督軍夫人吃!彼f道。
“我已經(jīng)吩咐傭人回去把藥拿過來,亨利醫(yī)生可以看看那藥!蹦饺萃箲]得語聲打顫,“亨利醫(yī)生,我娘可以挺過這一關,是不是?”
“我說實話,督軍夫人此次發(fā)病來勢洶洶,比前幾次發(fā)病嚴重兩三倍。如果這兩三天督軍夫人的病情持續(xù)惡化,那么……”亨利醫(yī)生道。
“那么怎么樣?”凌眉黛驚駭?shù)匚孀臁?
“恕我直言,督軍夫人應該會離開這個痛苦的世界!焙嗬t(yī)生悲憫道。
“啊……”她痛哭出聲,淚珠嘩啦啦滾落。
好似一記驚雷兜頭兜臉地劈下,慕容瞳的身子晃了一晃,神思俱滅。
蕭沉冽懇求道:“亨利醫(yī)生,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夫人一命。”
慕容鵬也哀求,雙目濕潤,一臉哀痛。
亨利醫(yī)生誠懇道:“諸位放心,我當然會竭盡全力。不過還是希望諸位有個心理準備!
這時,徐媽媽和喬管家趕回督軍府取藥,趕回來了,把幾個空瓶子遞給督軍和少帥。
其中一瓶還有一半的藥丸。
“亨利醫(yī)生,這陣子夫人一直吃這藥,一頓不落!毙鞁寢尩。
“亨利醫(yī)生看看,這藥沒什么不妥吧。”慕容瞳把剩下的藥丸倒出來。
亨利醫(yī)生取了兩顆藥丸認真地研究,聞一聞,還舔了舔,“這好像不是我給督軍夫人的藥!
眾人大驚。
晴天霹靂!
慕容瞳的心跌入冰窖,“怎么可能不是?這是跟你買的藥……”
蕭沉冽鄭重道:“亨利醫(yī)生最好檢驗清楚,若這藥不是醫(yī)治夫人的藥,那對夫人的身子、病情是不是有害?”
亨利醫(yī)生把所有藥丸都拿去,跟其他醫(yī)生一起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