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署的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又是跺腳又是鼓掌又是捶胸，都放飛自我了。
這兩天，警察署的人被林夫人、黃夫人欺壓得太狠，現在覺得大仇得報了。
慕容瞳也笑起來，以前怎么沒發現蕭混蛋這么毒舌呢？
罵人、羞辱人還不帶臟字。
黃夫人連忙拉拉林夫人，低聲告誡：“千萬不要得罪二位少帥。”
林夫人自然知道，得罪蕭少帥沒有任何好處，只是很不甘心，張張嘴想反駁，卻說不出半個字。
蕭沉冽眸色冷厲，“林夫人，令愛一案，警察署會竭盡全力偵破，但無法保證什么時候破案。二位夫人還有什么問題嗎？”
林夫人自然不服，不過黃夫人搶著道：“警察署盡力偵破就好，我們相信警察署所有人的本事與才干。”
“送客。”慕容瞳冷冷道。
“馬總長，明天我還會再來。”林夫人趾高氣昂地走了。
她們走了，馬總長和一眾下屬爆笑起來。
蕭沉冽眼神清冷，掃去一眼，眾人立即收斂，昂首挺胸，不敢造次。
馬總長道：“二位少帥，這位小朱陪二位去案發現場看看。”
慕容瞳往外走，蕭沉冽讓小朱自己開一輛車。
車上，蕭沉冽轉頭看她一眼，“你還好吧，面色還是蒼白。”
她把他的棉帕塞進兜里，“好多了，沒事了。”
雖然還有點不適，不過必須忍住。
林雨欣伏尸的地方是麒麟巷，位于城中，不過是一條小巷，行人很少，若是半夜，更是人跡罕至。
由于兇殺案還沒偵破，麒麟巷已經封了，警察署派了一個人在巷口看守。
小朱領著他們進入小巷，把那天的所見所聞詳細地說了一遍。
慕容瞳的目光從伏尸之地的四周慢慢掃過，看得仔細、認真。
蕭沉冽一邊看一邊道：“據林家人所說，死者林雨欣八點左右打了一次電話回家，說要晚點回去。”
“她并沒有說和什么人去做什么，因此林家人都不知道她在外面做過什么。”她接著道。
“有可能她約了人去喝咖啡，有可能她去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散心，有可能她被兇手擄走……”
“九、十點，兇手擄走她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她死亡的時間是半夜一點到三點之間。若兇手這么早擄走她，必須綁住她，可是她身上沒有綁繩的痕跡，也沒有掙扎、反抗的痕跡。”
“有可能兇手把她迷暈了，她昏迷了幾個小時，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一點左右。”
慕容瞳點點頭，的確有可能。
他們在案發現場沒有發現可疑的線索，接著去第二樁兇殺案的案發現場。
死者黃莉莉的伏尸之地也是一條小巷，名平安巷，距離麒麟巷挺遠的。
同樣的，平安巷也封了。
小朱又說了一通，慕容瞳看了一圈，同樣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蕭沉冽道：“據黃家人說，死者黃莉莉昨天傍晚出去，與友人相約吃飯。黃莉莉一般會在九點左右回家，不過昨晚她并沒有回去，黃家人以為她回來了，在臥房休息，所以沒人在意。直至今天早上，黃夫人才察覺不對勁。”
“這么說，昨夜黃莉莉和友人分別之后發生了什么事，無人知曉。”她斷言。
“林雨欣與黃莉莉遇害的前后情況差不多，都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慕容瞳惆悵，物證太少，又沒有人證，沒有指向性明顯一點的線索，怎么查？
“二位少帥，那邊巷口有一個老人家探頭探腦的。”小朱道。
她和蕭沉冽不約而同地望過去，的確，有一位老人家往這邊張望。
他們走過去，那位老者好像怕了，掉頭就走。
小朱得到指示，立即去把他追回來。
“老人家，你知道這平安巷發生了兇殺案嗎？”慕容瞳客氣地問。
“我知道。”老者越發害怕，“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老人家，請留步。”她攔住他，“昨夜你在這邊可有看見什么？”
“沒什么……沒看見……”他連連擺手。
“平安巷的死者是一位年輕女子，她死得很慘，死不瞑目。”蕭沉冽沉聲道，“老人家，若你看見什么，就說給我們聽，就當作是讓死者死得瞑目。”
“好吧。”老者嘆氣，“昨夜我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以至于那姑娘白白送命，我害死了她……”
“你千萬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慕容瞳安慰道，“老人家，請說。”
他說，昨夜十一點左右，他孫兒餓了，他就出來買一碗紅薯甜湯給孫兒吃。
買完紅薯甜湯，他匆匆回家，走到平安巷巷口附近，忽然看見巷口有人。
他定睛一看，看見一位姑娘被一個男人帶往巷子里。他起了疑心，走過去往巷子里望去，卻沒看到人。
平安巷里黑漆漆的，沒有半點燈光，也沒有動靜。
他又往巷子里看了幾眼，實在看不到什么，就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走了。
老者懊悔不已，“當時，若我走進巷子瞧瞧，也許就能救那姑娘一條命。可是我急著回去，讓孫子吃到熱騰騰的紅薯甜湯，就沒有進去看看……我是不是害死了那個姑娘？”
慕容瞳寬慰道：“老人家，你也不想的。你看清那個男人的容貌了嗎？他穿什么衣服？”
“當時很黑，又隔了一段距離，我只看見那位姑娘被攬著走，看不到那個男人的容貌。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男人差不多有這么高。”他比劃了身量。
“比我矮一點？”蕭沉冽問道。
“對，比軍官您矮這么一小截。”老者道，“那個男人應該穿著深色衣服，對，還戴著一頂有帽檐的帽子。”
“你還記得什么他穿什么樣的衣服嗎？或者記得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當時太黑了，我的眼睛又不太好使，看不清楚他穿著什么樣的衣服，也沒注意他身上有特殊之處。”
“當時他怎么攬著那位姑娘走的？”
“這樣……”老者比劃了一下。
蕭沉冽把慕容瞳拉過來，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攬住她的細腰，“是這樣嗎？”
她氣急敗壞地推他，“你干什么？放手！”
老者激動道：“對對對，就是這樣，那個男人攬著那姑娘走進平安巷。”
她用力地推開蕭混蛋，瞪他一眼。
即使他想找個人示范，可以叫小朱配合呀，干嗎找她？
蕭沉冽不以為意，“老人家，若你還想到什么細節，就到警察署找馬總長，告訴他。”
老者點頭，“我記住了。”
蕭沉冽與慕容瞳又回案發現場看了片刻，然后讓小朱回警察署。
“我們回公署大樓還是去哪里？”她問。
“中午了，我們去吃飯。”蕭沉冽心情倍兒好，因為她說的是“我們”。
“我還不餓……我先回公署大樓……”她走到路邊，想截一輛黃包車。
他不由分說地牽她的手，她用力地甩開，“你放手。”
他霸道地把她塞進副駕駛座，“你不至于怕我怕成這樣吧。”
慕容瞳送他一個白眼，“誰怕你了？”
蕭沉冽平穩地開車，“不怕我，那就乖乖地坐著。”
她以為一起回公署大樓，卻發現走的不是那條熟悉的路，“公署大樓不是走這條路，你走錯了。”
“沒錯。”
“你要去哪里？”
“吃飯。”
“我不吃飯。”
“之前吐了，所以沒胃口？”蕭沉冽關心地問。
在她聽來，他這語氣就是嘲諷、激將，她不甘示弱道：“我還不餓，再說那些飯店、酒樓的菜式都吃膩了，我不想吃。”
他揚眉一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包你滿意。”
話已出口，慕容瞳沒法反悔，只能硬著頭皮去吃飯。
說實話，在停尸房看見的那一幕還停留在腦海里，到現在她的胃還是不舒服，哪里吃得下？
到了飯店，蕭沉冽停車，她下來，仰頭念道：“水墨蘭亭。這飯店的名字還挺別致詩意的。”
“這家飯店是新開的，來試菜。”
他把車門關上，跟她一起進去。
迎面撲來的是一股古香古色的格調，好比置身老宅園林里，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水墨書香，蘭亭瀲滟。
慕容瞳嘖嘖稱贊，“現在的人莫不崇尚西洋，沒想到還有人打造這么一家充滿了園林情調與意境的飯店。”
蕭沉冽淡淡一笑。
身穿長衫的伙計引他們來到三樓雅間，介紹了八樣招牌菜。
蕭沉冽把招牌菜都點了，她連忙阻止：“太多了，根本吃不完，四菜一湯就可以。”
“就八樣。先來一壺好茶。”他徑直道。
“好嘞，馬上就送來。”伙計退出去。
“把謝副官和喬副官叫來一起吃吧，反正兩個人吃不完。”慕容瞳提議，單獨和蕭混蛋吃飯，太危險也太尷尬。
“現在不知道他們在哪里，找不到他們。”蕭沉冽道。
“我打電話回公署大樓，也許他們已經回去了。”
“你找他們過來，才自在一些？”
她忍了又忍，淡定地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