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慕容瞳的眼皮就一直跳,預(yù)感很不妙。
喬慕青擔(dān)憂道:“難道今天有不好的事發(fā)生?”
“那些老套的東西,你居然也信?”慕容瞳一邊看報紙一邊吃早飯。
“其實那些老套的說法不一定是錯的。”喬慕青笑道。
“這張報紙的頭版頭條,你看看。”慕容瞳把一份報紙遞給她,“蕭沉冽投靠金陵政府,帝都政府通電全國他的背叛之舉,還發(fā)報道貶斥他,罵他為金陵走狗。”
“少帥好像很開心。”
“蕭沉冽名聲臭了,你不覺得很爽嗎?”
喬慕青搖頭失笑,“咦……”
慕容瞳小心翼翼地吃著灌湯小籠包,“怎么了?”
喬慕青把一份報紙遞給她,“這陣子明大公子在金陵,有他的報道。”
慕容瞳掃了兩眼,“明大公子越來越風(fēng)流了。”
“明大公子流連秦淮河畔,整天與那些妓子花天酒地,照片都被拍下來了。看看這張,這也太……有傷風(fēng)化了吧。”
“他不介意就好。”
“明大公子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與一個妓子摟抱親熱……”喬慕青摸摸雙臂,惡心地皺眉,“若非明大公子與少帥自小一起長大,我才不想看見這種風(fēng)流好色的男人呢。”
“吃完了就上街逛逛,買滿月宴的禮物。”慕容瞳笑道。
吩咐兩個衛(wèi)兵去找明大公子,爾后她們上街閑逛。
中午,他們回來匯報,明大公子在秦淮河的玉蘭書寓。
秦淮河的風(fēng)月隨著碧水蕩漾了千百年,經(jīng)久不衰。
楊柳依依,槳聲燈影,脂粉濃香紛紛揚揚,紅顏玉骨讓那些男人們百般憐愛。
玉蘭書寓外面,秦淮河畔煙柳曼妙。
五角亭里,一眾男女相依著品茗打牌,吳儂軟語,心醉神迷。
一旁的美人靠,一位俊朗的年輕男人摟著一位美人的纖腰,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么,惹得美人嗤嗤地笑。
這位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正是明大公子,明銳鋒。
不遠處,慕容瞳靠在車門前,雙臂環(huán)胸。
喬慕青痛心疾首地搖頭,“我還以為那些都是傳言,沒想到明大公子真的是浪蕩不羈……”
忽然,明銳鋒一把抱起那美人,走到秦淮河邊,雙臂一松——
“啊——”
美人的驚叫聲格外的驚恐凄厲。
其他美人紛紛喊叫救人,有男人想跳河去救人,明銳鋒卻懶洋洋道:“她自己會爬上來。”
憐香惜玉的男人們都不敢去救,那個美人在河里撲騰了一會兒,終于爬上來。
“像她這樣,得到本公子的擁抱,然后在河里撲騰幾下,可以得到五百大洋。”明銳鋒俊美的臉龐漾著浪蕩不羈的冷笑,“美人兒,有興趣嗎?”
“明大公子,真的嗎?”一個美人欣喜地問。
“你懷疑本公子的話?”
“不是不是。”
那美人走到他面前,大膽道:“明大公子,我愿意。”
明銳鋒抱起她,爾后把她扔進秦淮河,“美人濕了身,身段更好了,各位可以盡情欣賞美人骨。”
喬慕青瞠目結(jié)舌,“少帥, 明大公子這樣做也太離譜了吧,根本不把那些女人當(dāng)人嘛。”
慕容瞳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明大公子的奇葩行徑,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他兩句呢還是當(dāng)作沒看見。
明銳鋒接連把五六個美人扔進秦淮河,為了得到五百大洋,那些妓子也是蠻拼的。
好在那些美人都識水性,很快就自己爬上來,沒有釀成悲劇。
慕容瞳走過去,清朗道:“明大公子,這是演的哪一出?”
明銳鋒抬眸看來,唇角飛揚,“原來是你!什么風(fēng)把你吹到金陵了?”
他知道她身份特殊,沒有暴露她的身份。
所有人驚詫地瞪眼,明大公子一向眼高于頂,目中無人,竟然上前迎會那位頗有氣勢的公子。
“你小子不在江州打理明家生意,竟然在金陵風(fēng)花雪月。”慕容瞳重重一拍他的胳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玩玩嘛。”明銳鋒忽然靠近,在她耳畔問道,“你親自來找我,想必有要事吧。”
“當(dāng)然有重要的事。”她推開他一些,有點尷尬,“正經(jīng)一點。”
“在你面前,我再正經(jīng)不過。”
他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前行,把那些男男女女晾在那兒吹風(fēng)。
喬慕青看著他拽著少帥的手,剛摸過那些妓子,覺得好臟好惡心。
明銳鋒和慕容瞳坐在后車座,她掙脫手,往一旁挪了挪。
他也挪了挪,靠著她,笑問:“少帥,咱們有多久沒見了?”
“你忙著跟那些鶯鶯燕燕你儂我儂,自然把我這個兄弟拋到腦后了。”
“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吶,我每個夜晚都想你想得睡不著。”他拍拍她的手背。
“明大公子,你再說下去,我就要吐了。”喬慕青擺出一副作嘔的表情。
慕容瞳翻了個白眼,“你為什么把那些美人扔進秦淮河?”
明銳鋒一本正經(jīng)地問:“你不覺得很好玩、很有趣嗎?”
她的白眼翻到天際,他有點興奮,“少帥,我?guī)阃姹榻鹆瓿牵@吃喝玩樂的地方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我想去一個地方,你有辦法帶我進去嗎?”
“金陵城有哪個地方是本公子進不去的?”
慕容瞳微笑,用口型說出四個字。
頓時,明銳鋒面上的笑容僵住。
……
鴻飛大飯店,房間里。
明銳鋒為難道:“你非要去總司令府嗎?去赴宴的都是軍政商界的人,我不喜歡跟那些人打交道。”
“我有重要的事要見江總司令,一定要去。”慕容瞳拍拍他的胳膊,“我知道你有辦法的。對了,你父親不是跟哪個師長交情匪淺嗎?”
“好好好,我盡力。不過這次我?guī)湍悖阍趺磮蟠鹞遥俊彼恢異u地笑問。
“咱倆是什么關(guān)系,還需要我報答你?”她一巴掌推開他的俊臉。
“親兄弟明算賬嘛。這樣吧,你欠我一個人人情,改天我跟你討回來。”
“不如我把表妹嫁給你?”
“不要!”明銳鋒立馬一副被洪水猛獸驚嚇到的神色,“我還要游戲人間幾年,不然放浪形骸的明大公子就會被世人遺忘。”
“好了,快想辦法帶我混進去。你能弄到邀請?zhí)麊幔俊蹦饺萃珕柕馈?
“小瞧我不是?”他活色生香地眨眸。
黃昏時分,總司令府貴賓云集,衣香鬢影,明銳鋒、慕容瞳跟著姚師長進了總司令府。
總司令府的東側(cè)草地架起三頂白色大陽傘,傘下是各種中西式的美食美酒,旁邊一張張白色小桌和雕花椅子攻貴賓休息。不遠處,幾個外國人士在拉大提琴、小提琴,樂聲悠揚。
男女老少們手持香檳、紅酒三五成群地閑談,歡笑聲不絕于耳。
姚師長低聲道:“進來了就可以自由走動,你們想干什么就去吧。”
慕容瞳、明銳鋒向他道謝,各自拿了一杯香檳站在走廊下。
“江總司令應(yīng)該在里面,不如我們進去碰碰運氣。”她環(huán)顧四周,看不見一個熟人。
“不急。你想好了怎么跟江總司令說嗎?”
“還能怎么說?直接說。”
“你得想好,開頭怎么說才能讓江總司令愿意聽你說下去。”
慕容瞳自然知道萬事開頭難,以及開頭的重要性,她已經(jīng)想到辦法,只等見到江總司令。
忽然,她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不由得睜大雙眸。
蕭沉冽!
他竟然也來金陵!來參加滿月宴!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人了?”明銳鋒望過去,卻看不到一個江州人。
“沒什么。”慕容瞳立馬轉(zhuǎn)過身,縮縮身子。
蕭沉冽與曹副參謀長談笑風(fēng)生地走向大廳,一定是去見江總司令!
不行,她必須趕在他之前見到江總司令!
明銳鋒見她往東側(cè)走,連忙跟上去,“你去哪里?”
“有側(cè)門、小門嗎?我們偷偷溜進去。”慕容瞳放下玻璃杯,疾步而行。
“你不能胡來。”他想拉住她,可是拉不住。
終于,她找到廚房,廚房有個后門,他們進去后直奔大廳。
大廳寬敞如球場,有十幾個貴賓站在一起高談闊論。蕭沉冽、曹副參謀長與二位高階軍官暢快地談著什么,語笑晏晏。
慕容瞳精銳的目光掃了一圈,看見蕭沉冽,連忙閃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這個角落正好遮掩了她,她又可以看見整個客廳,位置非常好。
這時,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與一位抱著嬰孩的年輕女子從樓上走下來。
那老者紅光滿面,身穿一襲棗紅色長衫,身板筆直,威武剛毅,看著只有五十來歲,一瞧便知是武將出身。那女子明艷動人,身穿端莊大氣的紫紅旗袍,應(yīng)該是十一姨太太。
慕容瞳在報紙上看見過江總司令的照片,認出那位老者就是江總司令。
在他們下到一樓,她飛速沖過去,“江總司令,我是江南軍慕容瞳。我代表我父親來求見您,只要江南省不與江揚、南河合并,金陵政府從江南省得到的好處將會更多……”
明銳鋒捂頭,剛才他想拉她回來,可是沒拉住。
十一姨太太有點尷尬,江總司令沉了臉,非常不悅。
“江總司令,我知道您非常忙。只要五分鐘,我會說出幾個讓您改變主意的理由……”慕容瞳口若懸河地說道,可是,被人硬生生地打斷了。
“江總司令,慕容少帥多喝了幾杯,有點糊涂。我這就帶她走。”蕭沉冽拽住她的手腕,硬是拖著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