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錯了錯了
“不敢勞煩二殿下,我自己回去便可。”
“好,不送。”
皇景庭欣然點頭,目送著江清遙被扶下了馬車。
可她最后的那個神情卻讓他深深地記掛了下來。
她天生就帶著生人勿近的桀驁,這幅神情他見過不止一次。
在江清遙的眼底,他仍然是那個一無是處只知道貪玩享樂的二皇子。無論狀況如何,他都只是個不被她看在眼里的人。
驟然間,他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沖外道,“走,回宮。”
入夜之后。
平南王府終于歸于平靜,蕭黎已喝得爛醉如泥,扶著后花園的柱子吐了一地。
吐過以后那酸脹的腹才稍微好了些,他踉蹌地扶著墻往回走,下臺階時腳不小心踩了個空,幸虧丫鬟萍兒過來及時將他拉住這才幸免。
“滾——”
蕭黎心中煩悶,看到萍兒在身旁怒火更盛直接斥了一句。
萍兒嚇得一抖,迅速收回手來,可見蕭黎這般模樣又十分放不下心,由于生怕惹怒蕭黎,只好悻悻道,“王爺,要不奴婢先去給您煮一碗醒酒茶吧,畢竟一會兒您還要和王妃……”
王妃這二字剛剛脫口而出,蕭黎一個箭步過去,將萍兒抵上了背后那根大紅柱上。
濃郁的酒氣糅合著壓抑,萍兒頓覺心驚肉跳,舌頭也開始打結,“王爺,您……您……”
“以后,別給我提她。”
蕭黎那盛滿了怒氣的雙眸終于緩和,低沉地說出了那句話。
話畢,又忍不住側頭吐了一地。
待再次回頭時,黑夜里,蕭黎眼中盡顯出無邊無際的落寞。
江暄畫已經嫁了人,而時至今日,他又格外聽話地娶了她希望他娶的人。
從今以后,他們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他一路晃蕩地進了房,一眼便瞧見了靜靜坐在喜床上的江秋。
而江秋自然也察覺到了蕭黎的到來,不由緊張地咬唇,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處。
今日府中一派喜慶的大紅色,對蕭黎而言卻十分的扎眼。
他坐在桌旁,倒了一杯清水喝下,“你把蓋頭揭開吧,蓋了一天,應該也不大舒服。”
“什么?”
江秋很是意外,她實在想不到蕭黎會提到這一點,她輕輕笑了笑,溫婉道,“可是這新娘的蓋頭,應該由夫君親自揭啊。”
蕭黎本想反駁,但終究還是沒能忍下心來,他走了過去,直接把蓋頭揭了過去,毫無儀式感,手上的動作更是快得驚人。
江秋一窘,笑著抬起頭,可當她看到蕭黎神情的那一刻,整個人便僵住了。
他面上全然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是帶著感染人的憂郁,那種無力的滄桑感,讓她也不由得跟著心底一涼。
可她還是依然對他笑著,“王爺您怎么了?”
他終究沒有開口,又倒了一杯涼水喝了個干凈。
涼透的水順著食道下滑,竟將他的心也澆透。
“王爺若是酒喝上頭了,那江秋這就去給您煮一碗醒酒茶,那水已經放涼了,喝多了也不好。”
江秋來不及換身衣裳,便直接起身出了房門去膳房給蕭黎煮醒酒茶。
蕭黎并沒有攔住她,反而心里有些釋然,畢竟讓他面對一個不愛的人,還要同她同床共枕,實在不是一件容易做到之事。
待江秋端來醒酒茶,蕭黎已經趴在桌上睡去。
“王爺,王爺?”
江秋一面放下托盤,一面貼在蕭黎耳邊輕聲喚道。
蕭黎還是一動不動,額角滲出了薄薄的汗水。
她不忍心再叫他,幸虧這桌子離床榻不遠,江秋嬌弱的身子便架起了蕭黎,吃力地拖到了榻上。
但因為衣袖被蕭黎壓/在了身下,江秋猛地起身,卻因為衣服的牽扯,整個人不受控的重重摔在了蕭黎身上。
聆聽到這沉穩有力的心跳,江秋緊張不已,連忙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扯出了袖子。
眼下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又是他們二人的大婚之日,按照常理,接下來應當做些什么步驟,她雖然未曾經歷過,但心里也是明白的。
看著他困倦暗紅的臉色,她不禁開始想,蕭黎雖愛飲酒,但不過都是小酌兩杯,就算今天狀況特殊,他是個有分寸的人,絕不會喝成這般模樣。
顯然,他是在刻意回避……
他心中并沒有她的位置,他之所以娶她,估計就只是為了江暄畫。
江暄畫。
這個名字,如今想起來,江秋只覺得感到無比的惡心。
就在她轉身想出去透透氣之時,袖子又被蕭黎給拉住,低聲急促的喚了一句,“別走,你,你別走。”
這一句話夾雜著她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溫柔。
她生怕錯過分毫,迅速回過頭去,然而蕭黎在身后用力一拉,她便再次筆直地朝他身上倒去。
蕭黎穩穩扶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緊緊攬住了她的腰間。
她的耳畔忽然聞見他的呢喃,“你就留在此處,以后,都別再走了。”
江秋愕然之余,卻又立即點頭應允,“好,我不走,只要王爺不嫌棄,我便一直愿意留在您身邊。”
話才剛出口,蕭黎便輕輕一笑,隨后立即將她反壓身下。
江秋臉一紅,“王爺……”
在她無盡的嬌羞之中,身上的衣物被逐漸褪/去,身上就還剩一件被解開一半的繡著鴛鴦的褻/衣。
蕭黎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臉上一度掛著輕淺的笑意。
然而江秋并不會知道,此刻他的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他盯著她的面容仔細端詳了良久,嘴角勾起從未有過的愉悅。
“暄畫……”
蕭黎終于看清了這張臉,雖然他聲音細微,但這沙啞的口吻,似乎是從內心深處吶喊出的一般。
江秋神色一凝,驚愕之余,還不忘強撐著意志笑問,“你方才,說什么?”
他并沒有回答,而是近乎瘋狂地吻上了她的唇。
天有不測風云,外面天空忽然一亮,隨即響起了悶雷,不過片刻,天上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一夜,幾乎是在混戰中度過。
他掠奪了她的一切,包括內心,然而對于這一夜的記憶,江秋唯一能夠想起的,就只是他在同她成魚水之歡時,他嘴里不斷叫到的那個名字:江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