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掌嘴還是殺頭凌遲
經歷生死這四個字徹底將冬霜的好奇心激起,“那秦近衛可否與我說說,在渝州城的時候,到底都發生了些什么?”
左右江暄畫也沒告訴她,雖然她在盛京也多少聽到些流言,但真正的情況她確實是一概不知。
既然小姐本人不說,那便只好她自己找人打聽,否則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雖然她不知道能夠幫到江暄畫什么,可了解多一點,總不見得一定會是壞事。
秦牧此刻卻忽然變了臉,眉眼帶了幾分傲意,“你好好的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平白無故打聽這些消息做什么?”
顯然,他是將她方才所說的話又還了回去。
她不甘心地正要追問,卻見前面垂頭走著的李松忽然轉過了頭來,一雙小眼將她冷不丁地一瞥。
冬霜急忙住了口,直到李松回過頭去,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又問,“方才是我話說得不妥,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許是怕秦牧不會回答,冬霜又趕緊補上了一句,“三小姐對我全家都有救命之恩,我一個做奴婢雖幫不了什么忙,可好歹偶爾也能替她排憂解難……”
秦牧自知本不該將這些應當保密封口的話外傳,可看在冬霜一片赤誠地為了江暄畫的份上,倒是也給她大致避重就輕地透露了一二。
只道江暄畫是受人所害,差點兩次遭人害命,皇景凌舍命相救一事,其他的則并未提及。
畢竟在渝州發生的種種,所波及所牽扯的人物甚廣,且事關重大,冬霜的嘴即使是牢靠,透露太多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縱然是這樣,卻還是讓冬霜嚇得不輕,直到入了皇宮,還沒能緩得過神來。
“冬霜?冬霜?”
江暄畫下轎,見冬霜神色呆滯,不禁喚了幾聲,可她還是沒什么反應,又伸手推了推,“你想什么呢?”
冬霜這才轉回了思緒,見江暄畫站在面前,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泛出了眼眶,“三小姐,您……您真是太不容易了。”
“啊?”
江暄畫一呆,愣是不知冬霜這話是從何而來。
她無意間抬頭,只見秦牧神色有異,在她注視下,又似乎刻意躲閃。
難不成,是方才秦牧在外面給冬霜說了些什么?
不待她想出個名堂,只聽見前方迎上來兩個引路的太監。
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見到皇景凌先是稍微一驚,隨后又趕忙拉著旁邊的那位公公一同低頭下跪行禮,“奴才參見太子殿下,”轉而又向江暄畫叩拜,“參見太子妃。”
“免禮。”皇景凌將手一揮。
“謝太子殿下。”公公帶著笑意,從地上站了起來,拿手掀著衣擺抖了抖上面沾染的灰塵,“奴才奉旨,在此已經等候您多時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舟車勞頓,才歇腳便要趕來參加晚宴,現在身子難免虛伐,外邊兒天寒地凍,您和太子妃還是隨奴才們先去翩倚殿吧。”
皇景凌點了點頭,讓這兩個太監在前引路,而他則自然而然地執起了她的手一并走著,秦牧于冬霜陪在身后。
這一座座雕梁畫棟美妙絕倫的宮殿,由于下雪,積雪還沉積在屋頂,結成了冰晶。
御花園的花枝大部分還是凋零無色,但有些卻已經從一片雪白中探出一點嫩芽。
江暄畫再次走在宮闈之中,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感慨。
兜兜轉轉,翩倚殿便出現在了眼前。
在此之前,已然有各路王公貴族在這殿內外候著。
突然,江暄畫感覺被握住的手被緊緊一攥,還不等她抬頭向皇景凌看去,便只聽見他命令般地提示道,“笑——”
可江暄畫此刻偏不想給他留面子,一句“我為什么要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聞耳邊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臣,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她聞聲抬頭,只見江致朝帶著江珩站在了眼前。
江珩見她神色有疑,嘴邊忽然勾起一絲壞笑,卻還是慢悠悠地向皇景凌和她恭了躬身,“草民,見過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許久不見,太子妃比起當初在府上時,果真硬氣了不少。”
太子妃幾個字,江珩刻意將聲音咬得極重,似是別有一番深意。
一直以來江珩和江清連都很少有資格來參加宮中宴席,并且這國宴雖是可以帶家屬,但具體能夠帶誰,都是由天家說了算。
難道說,今天會發生些什么大事么?
江暄畫怔了許久都未有反應,江珩又是一笑,“怎么?太子妃莫不是覺得,我沒有資格來到此處么?”
她從江珩話里覺察出一絲洋洋自得的意味,忽然心中涌起一股惱意,“來了便是來了,二哥的來去,并非是我能夠左右。”
她頓了頓,不屑地提了提嘴角,“這進宮若要論資格的話,這宮中的奴婢和公公都未必全是家徒四壁的窮酸。不過我也理解,二哥貴為侯爺之子,但是鮮有機會入宮,如今好不容易盼來個機會,難免會興奮些。”
江珩聞言,原本得意的臉色驟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他入宮的機會確實不多,不是因為他是江致朝的庶出,而是江致朝嫌棄他愚鈍!
而這次能夠得以進宮,全得仰仗他的妹妹,江清連。
可江暄畫偏偏就是這一句話,便狠狠地戳中了他的痛處,讓他根本無力反駁!
江致朝覺察出尷尬,一面埋怨著江珩不爭氣,一面又在冥思苦想該如何打破這僵局。
沉淀了片刻,他才硬著頭皮,面帶笑意地對江暄畫拱了拱手,“犬子說話一向不曉得分寸,方才多有得罪,請太子妃能夠網開一面,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話后,江致朝又憤然地瞪向江珩,“珩兒,還不快向太子妃賠禮!”
江珩自是不憤,更是不可能情愿向江暄畫低頭。
“對皇室不尊出言不遜,應當如何論處,不知江侯可記得?”皇景凌口吻平淡,但雙眸卻緊緊地盯向江珩,眸光鋒利如刀。
江致朝聽聞皇景凌發聲,面上哦僅有的一絲淡定也稍微一晃,等穩定下情緒后道,“身為朝中重臣,臣自然是熟知我朝律法——對于方才太子您說的那個情況來看,輕則掌嘴杖打,重則殺頭凌遲。”
“那依江侯所見,以江珩的行為,又該如此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