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夜深了該睡了

在常人眼里，她江暄畫和皇景凌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即便是他真的與她發生了什么，也是符合倫理綱常的，反而她定下的約法三章，才顯得是無稽之談，足以滑天下之大稽。

“我若是偏要出爾反爾，你便又能如何？”

皇景凌這一問平靜如許，將這本就寂靜的房內勾兌得更加凝重。

江暄畫不禁一抖，身子往后傾了傾，有意躲避皇景凌向她投來的迫人目光，“我現在還不想跟你討論這些，師傅的后事還需要有人料理——”

她話還來不及說完，一面剛打算從床尾下榻，卻被皇景凌一把擒獲住臂膀往回一拉，他再順勢直接將她壓在了身下。

江暄畫嚇呆，可僅僅只是一瞬，很快又清醒了過來，“殿下這是做什么？”

縱然她已經極力保持鎮定，可言語中還是難以掩蓋其中流露的一絲難以掩蓋的慌亂。

“做什么？”皇景凌渾身動作一滯，面帶著令她心尖顫抖的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認為我還能對你做什么？”

江暄畫臉頓時通紅，卻又不敢直視皇景凌的攝人心魄的眉眼，眼神飄忽時開口道，“現在師傅尸骨未寒，且當初由他親自見證，如今正是非常時期，還望殿下自重！”

話一出口，江暄畫便意識到，此刻若是再不逃，恐怕再拖延片刻，她怕是再有心，也跑不掉了。

想到這一層，江暄畫便使盡渾身力氣想要掙脫皇景凌雙手的禁錮，奈何雙手被他壓得太緊，根本沒有任何抽手之機。

情急之下，江暄畫再一用力，一只手總算得以解脫，徑直地朝皇景凌身上推搡，往回收手時，卻一個不小心扯下了他的衣衫，左邊胸膛當即裸露眼前。

氣氛霎時尷尬。

江暄畫愣了愣，下一秒趕忙抽手收回，待剛要開口，抬眼便看見皇景凌胸前那幾道長而深的疤痕裂開淌出的血。

這些都他當日為了救她所傷，原本傷口已經化膿，但經過醫治自然結痂，至于傷口裂開，想必也是方才自己抓扯時所造成的。

望著淌血的血口，對他的愧疚，終究還是大過了怨懟。

她終于安靜了下來，無意間雙眸與他對視。

在這電光火石間，他懷著滿眼的希冀地期待著她話里的轉機。

良久，她果然開了口，“對不起……”

皇景凌的眸子的光芒逐漸幽暗，連說話的力氣仿佛也逐漸喪失，“我生平難得為一個人如此忙亂陣腳，最終換來的，僅僅是一句對不起就可敷衍了事的？”

聽了這話，江暄畫大致籠統的明白了皇景凌的目的。

常言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是她親自欠的債，就理應由她親自來還，任何后果，她都愿意自己一力承擔。

她正過臉來，無比淡定道，“既然所有過錯只因我一人而起，你想要什么盡管開口，我必然替殿下，盡力而為。”

“倘若我說，我想要的是你呢？”皇景凌很快回答。

不給江暄畫任何反應的機會，又要在她櫻唇上扣下一吻，卻被江暄畫下意識地躲開。

眼見一吻落空，皇景凌思緒停頓了片刻，唇邊劃過一道淺淺的弧度，起身背對著江暄畫。

見皇景凌欲要離去，江暄畫卻突然腦子一熱，心一橫，伸手拉住他的上臂將他拉回身旁，一個翻身與他體位轉換，不給他任何反應之機，直接堵住了他欲開的口。

青澀索了一記長吻，皇景凌卻自主將她推開，他再次難以置信看著眼前人，驚喜若狂之中又夾雜著各種復雜的情緒，似乎有千言萬語卻無法一次性道個干凈。

“如果這一次，你還只是為了還人情——唔……”

話未說完，江暄畫再次封住了他的口，進而輕而易舉撬開他的牙關，頭一次放肆且強勢地掠奪著屬于他的氣息。

這一次他不再退讓，主動迎合著她帶動的節奏，直至情深，令兩人意亂情迷。

她的大腦就此被放空，甚至不記得她與皇景凌身上的衣物在何時已經被全數褪下，唯一記憶深刻的，便是那從未有過的錐心之痛，在那剎那間侵入她的四肢百骸，之后，便是墜入云端的縹緲與愉悅……

待周遭寂靜下來，已不知過去多久。

迷蒙地睜眼，她正赤身靠在皇景凌身旁，渾身的酸累與疼痛像是被人拆卸下了骨頭又胡亂拼湊起來了一般。

若非皇景凌就在身邊，江暄畫甚至都以為只是一場夢。

小心翼翼地將皇景凌環在她腰身的手抬開，再緩緩脫身下床，江暄畫拾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籠統穿上，步履匆忙地便要往屋外走去。

然而就在她前腳剛踏出門去時，又驀然地停了步子，回頭看向靜躺在床的皇景凌。

不知為何，此時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他其實并未睡著……

“吱嘎——”

聽到房門被輕輕帶上后，皇景凌突然睜了眼，目光轉至緊閉的門邊。

良久，嘴角浮現起一絲久違的笑意。

天色昏沉，雪已經停了一下午。

江暄畫走過拱門，轉頭的一瞬，旁邊一根長鞭劃破冷寒朝她打來，她本能往后退去一步，身子往后傾斜，在鞭子又要向她劈來時直接伸手拽住了鞭尾往身前用力一拉。

而鞭子的另一端，早已被人牢牢握住，順著鞭身望去，代敏的那張稚嫩清麗的面孔引入眼簾，不同的是，此刻她的神情懷著極度的怒意。

江暄畫松開了鞭，代敏則將手回抽，鞭子立即收回了手中。

就這樣和代敏干巴巴的對視了片刻，代敏不語，她自然也對這丫頭沒什么話可說，加上現在心亂如麻，實在懶得應付，索性裝作視而不見，繞道而行。

“站住！”

身后，代敏厲聲呵住了她，迅速走到她跟前，又似乎是有所顧忌地將四周環顧了一圈，放緩了語速，“你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不待江暄畫開口，代敏卻拽著她的衣袖將她帶到離拱門最近的柴房，順手帶上了房門。

見代敏的動作如此麻利，想必這其中還真有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