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就是生氣怎么了
就這樣你不言我不語地過了一陣兒,江暄畫這才靜靜開口,“岸兒,在這世上,有許多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簡單與不簡單,僅在一念之間!”
江致岸立即反駁,他觀察著此時的江暄畫,盯著她的眸看了良久,“姐,你真的變了。”
他的話,意味深長。
聲音飄零得就如同是跨越了千溝萬壑一般,傳入她耳中時,體現出的,是無盡的滄桑與無力。
“你一向是個堅強果敢的女子,絕不會像如今這般行事莽撞,甚至還為了他瞞著所有人只身趕來渝州——”
忽然,江致岸的瞳孔微微一凝,似乎是猛然想到了什么大事,趕忙問道,“難道,你已經對他生了情誼?”
江致岸這一問無疑是太過突然。
在這漸黑的夜里,她已經看不清江致岸的表情,而對于江致岸的問題,若換做是以前,或許還并不曉得答案,可是如今,她已經什么都清楚了。
她抬起頭看向江致岸,“對,我愛他。”
“可,可你向來喜歡自由散漫的日子,怎么會……”江致岸話語中有些許多難以置信。
“即使不是為了他,這次我也一定不會跟你走。”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她一時半會兒也與江致岸說不清楚。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和皇景凌之間的早已經扯不清了。
他的身邊危機四伏,她絕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何況她心里本就有了他……
回了驛站。
江暄畫讓江致岸回房歇息,再獨自把草藥拿到廚房熬制。
皇景凌站在其外,看著亮著昏暗燈光的廚房,對門外站著的兩個護衛道,“你們先下去。”
“是。”護衛告退。
江暄畫聽見門外的動靜,手上扇著爐子的動作稍頓了頓,但很快又繼續加快了速度。
“給我。”
皇景凌將手伸到了她跟前。
江暄畫面容微微一怔,轉臉看向皇景凌,“什么?”
他無奈地瞧著她滿臉的迷蒙,輕嘆了口氣,直接動手奪過了江暄畫手里的蒲扇,又拿在江暄畫眼前晃了晃。
“你除了這個,渾身上下難道還有別的東西可以給我嗎?”
皇景凌話里帶著嘲弄,把江暄畫推到一旁,端來一根短腿矮凳子坐下,對著爐火口扇著。
這句話后,兩人便再沒有過溝通。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呃,內個,今天我弟弟說的那些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江暄畫隨意找了個話題,雖也曉得不恰適宜,但早些打個預防針好歹是沒錯的。
見皇景凌沒有回話,她又兀自地說道,“說到底,他也是為了我。倘若有一天,他再對你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希望你能……”話到此處,江暄畫不由頓了一頓,才有些難為情地繼續道,“能看在我的份上,饒過他一次。你好歹是太子,人中之龍,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不是?”
皇景凌聞言,提唇冷清一笑,搖扇的動作減緩了一些,“憑他今日所言,我要治他的罪實在是輕而易舉。”
一聽要治罪,江暄畫心中一急,剛要個再度開口。
皇景凌則嘴角又勾勒起一抹邪魅,搶在她前面道,“放心,此事我自由分寸,絕不會叫你為難。”
見皇景凌已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江暄畫亦是不再啰嗦,端了個板凳,也坐在了爐旁,只是中間,與皇景凌相隔了大約一個人的距離。
這廚房多少還是有些陰冷,江暄畫即便是在爐火邊,也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哈欠——”
噴嚏剛打出了聲去,一只有力的臂膀便將她擁入了一處溫暖的懷。
“似這般,可還會覺得冷?”他口吻帶笑,仔細聽來,這其中仿佛還帶著竊竊的滿足。
江暄畫對于皇景凌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沒有絲毫防備,臉滾燙泛紅,“殿下……”
“我知道你現在很感動,只是你我關系特殊,我這樣對你,也自然是應當的。”
面對皇景凌現在的自我感覺良好,江暄畫原本就快脫口而出的話便被活生生噎回了喉嚨。
可她和皇景凌之間的距離實在是隔開了些,如今的姿勢將她上半身斜橫在寶龍實在難受。
她扭了扭身子,只聽腰間“咔”地一聲響,江暄畫臉色一變,連忙扶著皇景凌的手臂猛地坐直了身子,再撐了撐腰,左右晃了一圈,又聽“咔”的一聲,這才舒緩開來。
果然,師傅的這一招回骨的辦法十分的奏效。
“唔,好多了好多了,這下好多了。”
見江暄畫這一系列的動作,皇景凌眉心微皺,“怎么了?”
“剛才跟你坐得太遠,一不小心扭到了腰。”
一面說著,江暄畫索性將凳子往皇景凌身邊挪近了些,坐了下來。
皇景凌側目將她細細打量了一遍,輕笑一聲,才把視線挪到了火爐上。
底下的柴火燒得噼里啪啦,火光映照在臉上,溫暖無比。
他煽火,似是無意的開口,“以后,在無法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江暄畫聞言一愣,“什么?”
他這話實在太過突兀,她實在反應不過來皇景凌提的究竟是哪一樁。
看江暄畫滿面疑惑,皇景凌大概早有預料,便接著說道,“那天驛站里突然跑來了一個手里抱著你藥箱的孩子,說你被一群壞人給擄走了。”
說話間,皇景凌自然而然的轉過視線看著她,眉宇中帶著往日的冷傲,隱約之中似乎還摻雜著些許溫柔。
“起初,我原以為只是附近的幾個賊匪想在路上趁火打劫,我想以你的身手,要對付幾個毛賊,應當不成問題。”
江暄畫眨了眨眼,從字面上聽來,皇景凌這也算是在夸她,并且向她告知,小貴這孩子的品行倒也不錯,至少沒有被嚇破膽,還幫她通風報信。
可仔細想想,她卻愈發覺得有一處不對。
她分明記得,當時和小貴出驛站,大概是在正午,而她睜眼已然是在晚上,這也就說明,在下午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皇景凌都并未對她被擄走這個消息上過心。
頓時,江暄畫心底憋了一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