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還沒死呢
想到這一層,江暄畫極力壓制住面上體現出的波瀾,平靜地推開了皇景凌,巧妙地避開了話題,“只是一點小傷,何況當時情況這么緊急。對了,當時我昏倒過后,你可知道,究竟還發生了些什么?我在床上躺了多久?”
皇景凌似乎沒有料到江暄畫會突然轉移話題,可最終還是開口道,“三天。”
他把話頓了頓,淡定地端詳著她,說道,“也是你命大,并未傷及要害,若傷口再深些,恐怕連神仙也救你不回。當時多虧秦牧和代敏及時趕到,才能將你我還有師傅,從對方的人手中救了出來。”
“什么?代敏也來了?”江暄畫尤其震驚,她確實沒有想到,代敏這個小丫頭會趕來此地。
“嗯,不僅如此,她還順手綁來了你弟弟。”皇景凌口吻頗為無奈,因為在這短短三天,他就已經讓代敏折磨得頭疼。
“哦,這樣啊。”江暄畫自然而然地順勢點頭,但很快便立馬反應了過來,驚得瞪大了眸,“啊?你說她綁了我家岸兒?”
不等皇景凌開口,江暄畫大喜得拍了拍一把皇景凌的肩膀,“太好了!我就知道他們倆肯定有戲!”
隨后,江暄畫又走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中,“哎呀,我家岸兒終于開竅了。”
憑借著她多年的人生閱歷以及經驗,一個人就該趁著年輕談談對象,成不成倒無所謂,主要在于積累積累。
否則的話,只會同她一樣,活了大把年紀,對感情的事依舊是一竅不通。
說著,江暄畫正要將杯中水喝個干凈,眼前卻突然伸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給她搶了過去,“如今天寒地凍,你傷勢又未痊愈,如何喝得涼水?”
縱然皇景凌言語清冷,他話里夾雜著關切還是讓她心頭一暖。
江暄畫不敢直視這張臉,只好將視線挪到了他脖子以下的部位。
她猛然回憶起皇景凌身上受傷流膿的傷口,欲要開口詢問一下情況,屆時,秦牧的聲音卻從隔壁房門外急匆匆地響起,“太子殿下,云老先生體內的毒性再次加深,此次恐怕兇多吉少……”
師傅……
江暄畫聞言后,與皇景凌對視了一眼,不待皇景凌作出反應,江暄畫便速速沖出了門去。
秦牧見江暄畫從旁邊奔出來。本能地怔了一怔,而后便更一臉驚訝,眉梢挑起一絲喜色,驚訝出聲,“太子妃您,您醒了?”
“嗯,剛醒。”
江暄畫嚴肅地冷著臉,也不愿多說,直奔主題問道,“師傅他人呢,趕緊帶我去見他。”
“可您這……”秦牧上下將江暄畫打量了一番。
外面下著大雪,江暄畫卻不僅穿得單薄,腳上連鞋子也未穿妥當。
就在秦牧打算提醒江暄畫之際,皇景凌也急忙從屋內拿著鞋子和一件白貂裘走了出來,看向江暄畫,眸中帶了幾分深沉和凝重。
“把這個穿上,我帶你去。”
他口吻放得極輕,卻讓江暄畫心底好似受了不小的撞擊,可她卻并不知道這究竟是因何緣故。
皇景凌低頭整理了一番手上的貂裘,“還不過來?”
江暄畫心底雖急,可見皇景凌對自己如此上心,也不敢拂了他的好意,忙走了過去,直接從皇景凌手里一直放在暖爐旁鞋和貂裘麻利地穿上。
“走吧。”
江暄畫不敢多耽擱,直接讓秦牧在前帶路先行。
而身后,皇景凌原本打算拉住江暄畫的手卻是撲了個空,尷尬地在半空僵了僵,便才收回了手去,緊跟著一路過去。
廂房的門敞開著,江暄畫徑直走了進去,此刻房中正好還站著三人在榻旁,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江暄畫隱約能夠看見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影。
前面依次站立的,是代敏和江致岸,而在最角落的,便是請來的大夫。
江致岸與代敏轉過,看到后面靜靜站著的江暄畫不由暗暗吃了一驚。
還未來得及開口,床上的人似乎也覺察到了動靜,艱難地動了動身子,半撐著身體往外張望。
蒼老虛弱的聲音從而傳來,“可是老夫的二徒弟來了?”
江暄畫聞言,充斥在眼眶里的淚再也抑制不住地滾落而出,忙湊上前去坐在了榻邊,“是,師傅,我來了,我醒過來了。”
看到云老現下的臉色,江暄畫內心備受譴責,原本她有千萬句感謝和懺悔的話要向他道明,可當話到了嘴邊,她卻不知怎的,倒越發的說不出口了。
云老靜靜地看著她掉淚,原本和顏悅色的臉色立即凝重了幾分,無神的眼里硬生擠出一抹怒意,“你這丫頭,哭什么?看著為師躺在這兒,也不說兩句來安慰安慰,我這不是還沒……”
最后一個“死”字還未說得出口,云老喉嚨突然有一股在丹田涌動上來的一股鮮血沖出。
“噗——”他來不及封穴,一口鮮血直接噴了一地。
吐得真不是時候。
血色泛著濃濃的黑紫,顯然是毒入骨髓的癥狀。
“師傅!”江暄畫此時什么也不敢想,什么話也不敢多說,只緊緊地握住了云老的手。
回想起云老在那天夜里,孤身一人前來找她和皇景凌,甚至不惜為了救他們兩個徒弟而中劇毒……
云老強行穩住自己的體態,口吻輕描淡地沖著江暄畫擺了擺手,“嗨呀,莫要擔心,為師身體好著呢,只不過最近吃的肉太多,有些上火。”
代敏在一旁實在有些看不過眼,便立即開口,“云老,事到如今,您就別硬撐著了,您這幾日,為了等嫂子醒過來,已經強行封穴好幾次了,再這樣下去只會讓身上的毒性蔓延得更快,甚至……”
她話說到此處,似是有些不大忍心,便及時住了口。
“嘖,我說你們現在這些年青人怎么老愛拆我們這些老人家的臺?”
云老說著,又要從榻上掙扎起身,但卻被江暄畫及時制止,似乎是怕江暄畫仍不放心,又道,“誒,我說,你可別聽那野蠻丫頭胡說八道,我方才吐的這攤血,只是最近肉吃的有點多,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