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別客氣好么
可偏偏這李耀陽卻似乎是生怕不被記仇,連清水煮豆腐也敢上,難不成這人腦子里真的只裝了豆腐渣?
正私心想著,江暄畫一手忽然碰到了桌上的酒杯,杯子一晃,從里滲出了幾滴酒液。
江暄畫下意識的縮回了手來,卻忽然間注意到了這酒杯的形態(tài),再由酒杯順勢看向了那個酒壺。
酒杯以及酒壺皆是一套,材質(zhì)淡綠陽光折射下來顯得晶瑩剔透。
這套酒具,莫名讓江暄畫感到了一絲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見過。
“李大人這宅子倒真是不錯,不僅清新雅致,還能經(jīng)受住連續(xù)幾天暴雨,以及水患。想必這建房時,也是花費(fèi)了不少的心思!
皇景凌的聲音突如其來的響起,面上帶著慵懶,將面前的酒一口干了下去。
此話一出,李耀陽的臉色頓時猶如什么隱瞞的事情被突然戳穿了一般。
他臉色變了變,尷尬而謙恭的笑了笑,“誒,太子殿下謬贊了,臣這不過是一處小宅,只是慶幸我這宅子在地勢偏高,才得以幸免。實(shí)際上那些天,就在這院兒里,那水都沒過了一半的小腿啊!
“哦?”
皇景凌顯然不信,但臉上依舊帶著嘲弄的笑意,“那看來,李大人也因?yàn)榇舜翁鞛?zāi),受了不少的罪!
談到此處,李耀陽平靜的臉色又突然的垮下了臺來,斂眉長嘆道,“比起受苦受難無家可歸的百姓,臣所遭受的這點(diǎn)又算得了什么呢?”
言罷后,李耀陽依舊接了一聲長嘆,雙眼之中仔細(xì)看去,竟然還能尋出幾滴淚花閃動。
“李大人愛民如子,本太子實(shí)在佩服!
皇景凌猶如是在看一樁笑談,云淡風(fēng)輕的挑了挑眉,勾唇道,“這么說來,我還真是誤會了你的忠心。只不過眼下,我最想知道的是,李大人對此次賑災(zāi),究竟有何良策?”
“這黃河水患,雖不是年年必有,但每到深秋,百姓與我無不提心吊膽,就唯恐這洪水泛濫。若只是幫災(zāi)民重建家園,也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
李耀陽沉下了面色,認(rèn)真道,“唯有修筑堤壩,挖痛水渠,做好水利,便才能長治久安,一勞永逸!
說到此處,李耀陽刻意的往皇景凌的臉上瞥去,待看出皇景凌沉冷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些,才敢稍稍松了口氣。
“不錯!
皇景凌冷笑些著將唇一勾,拿著手上的酒杯似有若無的欣賞把玩了片刻,又直接看向他,“我此番正是為此事而來。只不過,你李大人似乎是還欠朝廷,以及百姓一個交代!
見李耀陽神情愕然,皇景凌也并沒有太在意,又繼續(xù)道,“我且再問你一遍,那十萬兩賑災(zāi)銀都用在了何處?說——”
皇景凌的手忽然捏著酒杯,嘴邊泛起一抹狠戾。
李耀陽見狀嚇得臉色發(fā)白,哆哆嗦嗦的欲要開口,卻又似乎不知該作何解釋。
良久,皇景凌冰冷的瞳孔忽然撕裂出一條縫隙,他一手磕下了酒杯,放聲朗笑,“別這么緊張,本太子不過是想知道這銀兩的出處,也好如實(shí)上報,畢竟這修筑水利也需要花費(fèi)不少的人力物力,銀子是萬萬不可缺的。”
李耀陽聞言,緊張的臉色適才緩和了不少。
可皇景凌此刻忽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卻還是不由得讓他心生疑慮,最終又謙和的笑道,“能夠得到太子殿下的信任,臣實(shí)在是倍感榮幸。只是,這災(zāi)銀都具體花在了何處,臣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不如待臣今晚謄寫一賬目,送來給你親自過目,您看如何?”
“既然李大人這么說,那便就按著你說的辦吧!
皇景凌道,“不過下午,還請李大人親自帶我和工部的張大人一同去巡查一下河道,先擬定個方案,也好提早施工。”
“是,臣遵命。”
飯局上,江暄畫沒有插嘴半句,而是一直在仔細(xì)的回憶著這套酒具的名字。
除了偶爾夾過幾口菜以外,便再也沒有了別的動作。
不尷不尬的一頓午膳結(jié)束后,皇景凌果然和李耀陽立即帶著一隊人馬出了府。
皇景凌臨走前命秦牧送她回驛站,江暄畫卻以閑來無事為由,想在這李府多待一陣子,順便陪著李耀陽的發(fā)妻敘敘話。
皇景凌倒也沒有追問她,由她而去。
而李耀陽的妻子安氏卻是樂意之至,欣然的將江暄畫帶去在這府里四處閑逛。
最后又把江暄畫帶去了房里歇坐慢聊。
話題無非就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家長里短,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江暄畫對此卻是心不在焉,只顧著嘴上以“嗯嗯,啊啊”作為回應(yīng)。
安氏見江暄畫有所不耐,亦是反應(yīng)極快的向著身邊的丫鬟吩咐道,“去,給太子妃娘娘沏壺碧螺春來。”
江暄畫聞言,這才稍微回神,沖著安氏溫婉一笑,“李夫人實(shí)在是太客氣了。”
“誒,這話可不能這么說!
安氏趕緊出言制止了江暄畫,“您乃是當(dāng)今太子妃,地位崇高,而我卻不過是個普通的婦道人家,您能大駕光臨,已經(jīng)讓我這處院子蓬蓽生輝,哪里還受得起您一句客氣呢?”
聽著這順耳的奉承話,江暄畫的臉色依舊平靜如初,“誠如你所言,我若除去頭上這太子妃的頭銜,便同你一般,也是個普通的婦道人家。你我并非身處盛京,只是私下相交,大可隨意一些,不必太過在意這些繁文縟節(jié)!
安氏眼底忽然閃過一抹異色,驚詫的看向江暄畫。
似乎是從未想過,一個太子妃竟然能夠這般的平易近人。
但仔細(xì)一想,安氏還是稍微起了些防備,溫柔的柔聲道,“那好吧,只是,如果我這個人不大會說話,要是有任何得罪之處,還請?zhí)渝娬!?
話音未落,去泡茶的丫鬟走進(jìn)了房里,將托盤里的泡的兩杯清茶,端到了江暄畫手扶的桌案前,清持行禮。
“太子妃請用茶!
隨后,又給安氏端上一杯后,才請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