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流言起

等太子殿下走后，看熱鬧的金氏和楊氏才緩緩走了過來。

金氏看向江清遙，一臉惋惜：“這說好的太后賜婚，這太子妃怎么就成了三小姐了？這可真是委屈了咱們大小姐了。”

江清遙皮笑肉不笑回敬道：“二娘，您也說了是暄畫成了太子妃，而不是您的雨瀾，您為何如此得意？”

金氏仗著膝下有一子，素來囂張跋扈，聽懂江清遙的話中話，免不了置氣。

楊氏趕緊拉了金氏一把，小聲道：“二姐，當著侯爺和大姐的面兒，你就少說一句吧。”

江致朝氣得不行，也懶得管這些女人拌嘴的小事。

楊氏趕緊攙住他，柔聲說：“侯爺，您也累了，娟兒陪你回房歇會兒。”

等楊氏攙住江致朝走后，金氏也氣鼓鼓地走開了。

此時映月才從角落里走出來，怯怯地問自家小姐：“小姐……真要去請大夫？”

林氏瞪了她一眼：“請什么請？生死有命！”

江清遙推了映月一把，要她趕緊去，轉而對林氏道：“娘，如果她真這么死了，殿下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那就這么算了？”林氏心有不甘，看著自己女兒委屈的樣子，越看越心疼。

江清遙牽唇淡然一笑：“算？這太子妃之位至始至終都是我江清遙的，這筆賬，我會慢慢跟江暄畫算清楚。”

映月將城中有名的大夫都請到侯府中，大夫給江暄畫把了脈，開了藥，無大礙后才離開。

江暄畫幽幽醒轉過來，她第一眼看見江秋，便急著問道：“岸兒呢？岸兒沒事吧？”

江秋扶著她坐起來，細聲安慰她：“小姐放心，少爺沒事，多虧了小姐不要命地護著他，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只是受了驚嚇，江秋給少爺煮了安神湯，現在已經睡下了。”

“那便好。”她放下高懸的心，沒想到原身的這具肉體這么不經打，幸好，岸兒沒事。

江秋看著她欲言又止。

“說吧，想問什么？”

“小姐，是太子殿下救了小姐。”

“他？”江暄畫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他來過？”

“殿下還說……”

“他說什么？”

江秋咽了口唾沫，“他說小姐是他認定的太子妃，小姐……咱們的好日子是不是快到了？”

江暄畫愣了一下，輕刮江秋的鼻梁：“你這丫頭想什么呢？他可是太子！他的婚事，怎可由他說了算？”

她嘴上這么說，心里竟莫名燃起一絲希翼，她甩甩頭，將這念頭壓了下去。

怎么可能呢？一句空口白話而已。

江秋想了想，覺得小姐說的有道理，有些失落地煎藥去了。

映月恰好正在后廚里看管大小姐的燕窩，見到江秋端著藥壺進來，酸道：“看來三小姐沒什么大礙了吧？她可得謝謝咱們大小姐，要不是大小姐替她請來大夫，估計這會兒又得死一次了吧？！”

江暄畫在侯府里沒什么地位，連個小小的丫鬟，都敢在她身后嚼舌根。

江秋置若罔聞，也不搭理映月，免得吵起來，又是小姐吃虧。

映月也是為了自家主子打抱不平，江秋不說話，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疾步過來，一腳踹在藥壺上，怒道：“怎么？啞巴了？她三小姐一人得道，連你也跟著雞犬升天了是不是？”

藥壺霎時傾倒在地，里面的藥汁都流了出來，江秋快快將其扶起。

江清遙路過后廚，聽到里面的爭議聲，便走進來看看。

“映月，不可胡說！”

“小姐！那賤人都快騎到您頭上了，小姐還這樣幫著她們做什么？”映月不服氣，抬腳又要往蹲著的江秋身上踹去。

江清遙連忙拉住她，小聲道：“不得無禮，快跟我回房。”

語罷，她故作親昵地扶起江秋，安慰了一句：“映月的脾氣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秋搖了搖頭，大小姐可從未這樣細聲軟語同她說過話，她有些受寵若驚，怔怔地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半晌才回過神來。

回房的路上，江清遙瞪了一眼映月，怒斥道：“為何這樣沉不住氣？你到現在還沒看明白么？太子殿下對江暄畫那樣在意，若你我再與她起正面沖突，殿下定會怪罪下來。”

映月行事沒有深思熟慮，經一提點，才恍然大悟。

“可是……可是這口氣小姐咽得下去，映月咽不下去，難道就這樣一直供著她不成？”

江清遙牽起唇角，陰冷地笑道：“自然不成，殿下是不會喜歡傷風敗俗之人的。”

映月看著自家小姐臉上的神情，猜出了大概，也跟著笑開了。

江暄畫每日吃藥，也堅持每日在院子里行走鍛煉，身子恢復得迅速，很快就和先前那樣行動自如了。

有了野山參為藥引，江致岸的氣色也一天好過一天，江暄畫跟著開心不少。

不過近來，侯府里流出些風言風語，直指江暄畫。

他們說：“三小姐就是個水性楊花的狐貍精，把太子殿下迷暈了不算，還和府里的下人勾三搭四。”

他們說：“常常看到有男子在三小姐的院子里進進出出，不知在里面做什么齷齪事。”

他們還說：“三小姐早不是黃花閨女了，比起城北的劉蕩婦，過猶不及。”

這些流言就像是長了腿，沒幾日功夫人盡皆知。

先前有太子殿下的一番話，眾人對江暄畫還算恭敬，可一背過身，人人嗤之以鼻。

連帶著江秋和江致岸，也被一并戳著脊梁骨罵。

江暄畫見到江秋紅著眼睛回來，就知道她又受了委屈。

“別傷心了，流言止于智者，顯然這侯府里盡是些蠢貨。”

江秋抽了抽鼻子：“可是小姐，人言可畏，這話遲早會傳出侯府外，小姐的一世清白可都毀了。”

江暄畫沉思片刻，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輿論都足以壓死一個人，看來她確實有必要找出源頭，以示自清。

這造謠之人極其聰明，想要不費一兵一卒，就把她這眼中釘肉中刺鏟去。

江暄畫想了個法子，務必要在這流言傳到皇宮之前，將始作俑者引出來。

她招來江秋輕語幾句。

“按我交代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