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救了個駕
蕭黎靠到江暄畫身邊,正要坐下。
江暄畫早已察覺到,一抬眸,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她的眉頭輕微一皺,這是誰?記憶里好像沒有這號人,他過來做什么?
江暄畫心里有一堆的疑問,可這是在宮中,她誰也得罪不起。
正如江清遙所言,要是出了亂子,沒人能保她,救弟弟的事也一并泡湯了。
“這位……貴人,您,是不是走錯了?”
江暄畫試探地問道。
可那人不回話,只淡淡笑著,一襲月白錦衣襯得他俊朗非凡,如同絕世美玉一般溫潤無暇。
蕭黎在她身邊坐下,隨手拿起席上的酒壺和杯盞,斟滿。
江暄畫不解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正要出口再問,那人身邊的侍衛連忙開口。
“什么貴人不貴人的,這位可是當朝丞相蕭大人,也是平南王世子,按理說江三小姐見到我家爺該行禮的,怎么說走錯的胡話?”
江暄畫是真不記得了,或許是因為原主一直深居侯府的緣故,對朝中的大臣并不熟悉。
此時被蕭黎的貼身侍衛一頓訓,一下子懵然,咬了咬下唇,“暄畫見過……”
“陸森。”蕭黎制止他繼續說,轉而又對江暄畫道:“今日是太后賜婚的好日子,江三小姐乃太子妃之妹,無須在意那些禮節。”
江暄畫方才與他四目相對時,就覺得此人身份不簡單。
可她猜不透,平南王與侯府交情甚淺,他此刻過來是為何。
“世子殿下找暄畫,所為何事?”
他獨酌一杯,而后輕聲吐出兩個字:“蕭黎。”
江暄畫眨了眨眼睛。
蕭黎看她茫然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愛,揚起嘴角笑道:“你可以喚我蕭黎。”
雖然這位蕭大人長得不錯,江暄畫此刻還是保持了自己冷靜的頭腦。她不過就是個不起眼的庶女,平南王世子當今的丞相大人,為何要和她套近乎?
事出有反必有妖!
“聽說你能起死回生?”
蕭黎替江暄畫也斟了杯酒,遞去的同時,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世上沒有起死回生的事,就算有,也是因為沒死透。”江暄畫回答,她就算明說是穿越,古人也根本不會理解,還不如解釋得簡單一些。
蕭黎被她的回答逗笑了,“江三小姐說話可真有意思。”
江暄畫正要說什么,此時席間的歌舞恰好到了高/潮,琵琶胡琴聲高揚激烈,她不免也側目去看。
蕭黎解釋道:“這群舞娘是西域進貢的,個個舞姿曼妙,舉手投足回旋間,能勾人魂魄。”
江暄畫雙眼微瞇,盯著那領舞的女子細看,發現了她身上的端倪。
她輕聲附和著說道:“勾人魂魄?怕是還要人性命呢。”
蕭黎以為她仍在開玩笑,看到她認真的神情,一愣,恍然驚覺了些什么。
可不由他反應,江暄畫早如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也正是此時,旋身跳躍的舞女,從身后抽出一柄匕首,朝正中的皇上刺去。
“有刺客!”
皇上身邊的小太監,慌慌張張地大喊,整個筵席頓時變得慌亂一片。
江暄畫足尖在桌上一點,躍到舞女身邊。
那舞女也是受過訓練,并不好對付,回身一躲,換個角度,再次朝皇上的胸口刺去。
幸好江暄畫將她拍開,匕首稍稍一偏,從龍袍的一側擦過。
皇上受到驚嚇一連退了好幾步,根本沒想到那舞女還有同伙,正是站在皇上身后的一名侍衛。
那侍衛拔出腰間的刀,朝皇上逼近,忽然有人擋在皇上身前,眼看著侍衛的刀就要刺穿他的腹部。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江暄畫連忙從身邊隨手抄起一個銅盤,朝侍衛握刀的手擲去。
銅盤正中,侍衛吃痛地松開了刀,方才擋在皇上身前的人,立刻將他制住。
舞女看到同伙被抓,憤恨地將匕首刺入江暄畫的后背。
御林軍在此刻趕到,將舞女團團圍住。
江暄畫只覺得一陣痛楚蔓延而來,背上的衣衫濕透,沁涼一片。
她的視線有些模糊,也站不太穩,險些就要仰面倒下,忽然有雙大手將她扶住。
“你沒事吧?”
江暄畫恍惚看到蕭黎俊朗的眉目上,染了一抹擔憂。
而后,她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霸道而清冷。
“是你!”
皇景凌沒想到,他再一次被這個女子救了。
剛才要不是她,及時用銅盤打落侍衛手里的刀,恐怕他現在兇多吉少。
皇景凌瞥了蕭黎一眼,不由分說地從他手里接過江暄畫。
“快!宣太醫!讓太醫院所有治外傷的太醫都過來!”皇景凌看著她漸漸蒼白的臉色,失了神,大喊著催促太監們。
舞女刺的是致命的要害,匕首入肉/體極深,所以江暄畫流血不止,快要昏死過去。
她不能失去意識,在太醫趕來之前,她必須要保持清醒。
皇景凌將她打橫抱起,側放到軟墊之上,旋即看向早已嚇傻了的江清遙。
“滾開!”
皇景凌不斷在江暄畫耳邊道:“不準睡!本太子命令你將雙眼睜開!”
江清遙從未見過太子殿下緊張成這樣,顫栗著爬到另一邊,一手攥緊裙擺,生生捏出一道褶皺。
她憤懣的同時,也疑問重重。
為什么是江暄畫?她什么時候有了這樣的本事,在太子殿下面前出盡風頭?
“這位姑娘是……”太后不解地問道。
身旁立即有人替太后解惑:“回稟太后,這位是江侯爺的三女兒,江暄畫。”
太后點頭道:“沒想到江侯爺還有這樣身手不凡的女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江清遙留意到,太后皇上皇后看待江暄畫的眼神,霎時變得不同了,她心里騰騰升起一股嫉恨。
不,這不是真的江暄畫,一定是有人冒名頂替的!
江清遙一想到這個,下意識對太后道:“太后,她……她不是……她不是清遙的妹妹暄畫,江暄畫已經死了,她……一定是冒名頂替的!說不定……說不定她和那些刺客,有某種不可告人的聯系!”
此話一出,太后立馬警惕起來,對皇景凌道:“凌兒!此人身份不明,你還是離她遠一些為妙。”
皇景凌卻置若罔聞,依舊一臉擔憂地看著江暄畫,輕晃她的身體,要她清醒過來。
“凌兒!”
“皇祖母,凌兒敢以性命擔保,她與刺客絕無半點關系。她救了凌兒,作為答謝,凌兒要留她在宮中養傷,直至痊愈。”
皇景凌對太后說完這席話,轉而看向江清遙,眸中暗含狠戾。
“誰若再敢訛傳,本太子勢必不會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