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百姓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各種各樣的叫賣聲相互應和,偶爾一兩輛馬車經過。
舒塵雪緊拽著舒微涼的衣袖,好奇地看著街上的一切。
“爹爹,這里真的和未央山不一樣耶,未央山上只有雪兒和爹爹,還有那些山洞里的老爺爺,可是這里有好多的人哦。”
舒塵雪的眼珠子一轉,頓時靈氣活現。
“那雪兒喜歡這里,還是喜歡未央山?”舒微涼的聲音很好聽,涼涼的,潤潤的,好似夏日里的一淌溪水。
“唔。”舒塵雪歪著腦袋,想了下,道,“還是喜歡未央山,因為那里只有雪兒、爹爹和老爺爺們,可是男女授受都親。”
“呵呵……”舒微涼輕笑,笑聲很好聽。
…………
…………
“哎,快走快走,聽說今日林家老爺要嫁女,大伙都去看看。”
“嫁的是林家的哪個女兒啊?不會是林二小姐吧?”
“就是,聽說那男人長得十分俊朗呢。”
“哇,是不是我們鎮的人啊?我沒聽說二小姐喜歡過誰啊。”
“這點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二小姐十分喜歡這個男人呢。”
“說那么多干嘛,快去看看吧!”
…………
…………
“爹爹。”舒塵雪扯了扯舒微涼的衣袖,問道,“嫁女是什么意思?”
“嫁女就是把自家的女兒嫁給別人當妻子。”舒微涼解釋道。
“哦。”舒塵雪了然地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么爹爹要不要嫁女呢?”
舒微涼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雪兒想嫁人了?”
“嫁人?”舒塵雪撓撓頭發,道,“嫁人是什么?”
“就是嫁給別人當妻子。”
“妻子又是什么?”
“就是一個男人的終身伴侶。”
“是要永遠一起生活的嗎?”她問道。
“對。”
“那雪兒嫁給爹爹當妻子,雪兒要永遠和爹爹在一起。”懵懵懂懂,舒塵雪就這樣把自己賣了出去了。
舒微涼哭笑不得,解釋道:“雪兒是爹爹的女兒,不是妻子,雪兒是要嫁給其他男子,當他的妻子的。”
“可是雪兒想要和爹爹永遠一起生活。”舒塵雪嘟嘟小嘴。
“雪兒還小,這點事情不能太明白,等雪兒懂事了,爹爹再和雪兒說。”因為他也不太懂,畢竟他從小在未央山上長大,很少接觸這些俗世的事情。
“爹爹,雪兒已經很懂事了。”她雖然心智還小,可是她明白懂事是什么意思的。
舒微涼捏捏她的鼻子,道:“是是是,雪兒已經很懂事了,不過等雪兒再大一點,爹爹再和雪兒說。”
“那好吧,爹爹,我們也去看看他們嫁女吧!”畢竟還小,拉起舒微涼的手,就跟隨著人流走去。
這時,林家管家領著一撥人匆匆趕到林老爺面前,稟報著:“老爺,喜堂,酒宴都已經布置妥當,全鎮的不少鄉民都往我們這邊來湊熱鬧了。”
言罷,他一招手,身后的那撥人紛紛上前。
有拎鑼的,有扛鼓的,還有八名青衣小帽的轎夫和……一頂大紅花轎。
兩個小廝捧來新郎的喜袍,兩側插紅翎的喜帽,新靴子,紅綢結成的喜花。
小廝先拿喜帽替床上坐著的新郎戴上喜帽,再抖開喜袍替他換上,換上新靴子,胸前系上大紅喜花。
由始至終,新郎都沒有發一言。
林家管家看著覺得妥當,才掀起花轎的門簾,高聲喊道:“請新郎上花轎。”
新郎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讓他坐花轎?
兩個小廝合理,將他抬上了花轎。
門簾垂了下來,八名轎夫扛起花轎,開道的鑼鼓一敲,扛旗的緊隨其后,十名侍衛威風凜凜地跨上了馬背,一撥人浩浩蕩蕩地往府外走。
咚鏘咚鏘鏘!
敲鑼打鼓,彩旗一揮,在旁扶轎的媒婆,扯開了嗓子大喊道:“新姑爺染燈出嫁至林家!”
原來新郎乃是琴圣段淺善的入門弟子,染燈。
大紅花轎晃晃悠悠地穿過曲廊,徑直抬往大門口,鑼鼓敲得震天響震天響,媒婆放開嗓門直吆喝。
花轎出了大門,一撥人敲鑼打鼓,揮旗吆喝,聲勢浩大地往林府走去。
街道兩側豎起人墻,圍觀的人們沖著花轎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染燈心里,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的,辣的,苦的……唯獨沒有甜味。
舒塵雪和舒微涼擠在人群中,舒塵雪好奇地問道:“爹爹,這就是嫁女嗎?”
“是了。可是……”舒微涼皺眉,這里并不是樓蘭國內,怎么會有男子嫁女子這么一說?
…………
“不是說林府嫁女嗎?怎么是新郎坐到花轎上的?”
“聽說是二小姐想要來一回角色轉換,讓新郎坐花轎,她來迎娶呢。”
“不會吧?男人居然坐花轎?傳出去還有什么臉面啊?”
“就是,聽說他們不是嫁女,而是那個男人入贅呢。”
“想想也是,林老爺那么疼二小姐,怎么會讓她嫁出去?”
“不過這個男人也太沒骨氣了吧?居然穿的跟娘們兒一樣。”
“哈哈哈……”
…………
“爹爹,什么是入贅,你不是說是嫁女嗎?”舒塵雪踮起腳尖,想要看看里面是怎樣的。
“入贅就是男子嫁給女子,婚后男子要到女子家里居住。”舒微涼解釋道。
“哦!”舒塵雪點點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明白。
花轎上的簾布吹起,舒塵雪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里面的染燈。
舒塵雪笑,頓時百媚生嬌。
轎子里的男子,可真是好看呢。
染燈卻仿遭雷擊。
初少軒……
初少軒……
她不是,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會,怎么會在這里?
舒塵雪的笑容一僵,她怎么覺得,那個男子,好像認識她呢?
而且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自愿的。
難不成是被人強迫的?
“唔,強迫是什么意思啊?爹爹。”舒塵雪回頭,看向舒微涼。
“強迫就是逼別人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舒微涼道。
“哦!”舒塵雪點頭,可是剛剛她怎么會想到強迫這個詞呢?
“爹爹,若是有人強迫別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們要不要幫他啊?”
舒塵雪覺得那個男子生的漂亮,要是他不愿意入贅林家的話,她或許可以幫幫他的。
對于美好事物,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她都一樣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