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米樂樂照常醒來。
床前站了一排大小毛頭。
江月作為大姐,發(fā)表講話,“太姥姥說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只要好好保護好你的手,一會兒等著答考卷就行了。”
米樂樂哭笑不得地坐起來,“什么也不做?洗臉?biāo)⒀酪膊蛔鰡幔俊?br>
江月退后一步,“十五。”
十五捧上了濕過的毛巾,“后媽請擦臉。”
江月又喊,“江舟。”
江舟一手拿著漱口水,一手端著個小水盆上前,“后媽請漱口。”
米樂樂擦一把臉,也漱了口,自嘲道,“這是拿我當(dāng)殘疾人對待了嗎?”
江月:“江濟。”
江濟呼呼跑出去,又呼呼跑進來了,遙控著小江妮的玩具小汽車。
玩具小汽車不大,復(fù)古型跑車模樣,且只有一個座位,江舟江濟這樣的六歲孩子坐進去都嫌擠了。但承重力卻是不差的,因為是江止戈改裝過的。
米樂樂盤腿坐到車頂上,忽略舒適度的話,行駛一點問題都沒有。
江濟遙控著小汽車,一群毛頭簇?fù)碇讟窐废蚍块g外走。
米樂樂想了想又道,“好像有點熱?”
江月一推江妮,“快給后媽扇扇風(fēng)。”
“是,姐姐指揮官!”小江妮答應(yīng)得倒是痛快,可惜因為過早的被叫了起來,眼皮一直都是半睜不睜的。
跟著米樂樂的小汽車沒走了幾步,也沒扇兩下風(fēng),她就一副要睡著的樣子了。
米樂樂暴笑,連忙起身把小江妮放進了玩具車?yán)铩P〖一锵蚯耙慌浚碇较虮P就睡著了。
“好了好了,江濟,送你妹妹回房間睡覺去。其他孩子原地解散!你們的心意后媽領(lǐng)了,后媽會帶著大家的心意努力考個好成績的。如果這次能考到拿獎金,我就帶大家去拍全家福!”
昨晚跟江止戈通話之后,米樂樂才想起來,家里還沒有像樣的全家福呢。
結(jié)婚時倒是意思意思地拍了一些,但那時候的心境跟現(xiàn)在可不一樣,拍出來的效果自然沒的看。而且那時候也沒有老太太和十五。
十五一聽最興奮,“全家福就是那種全家在一起拍的照片嗎?我還從來沒有拍過呢。”
米樂樂:“對,就是那種。到時候我定最貴的套餐,我們出外景拍去。最近不是特流行那種外太空背景的嗎?我看就來那種的好了。”
江舟也反應(yīng)過來了,“李大力哥哥家就拍過那樣的,還可以穿上機甲拍。可是他也說真的特別貴特別貴。后媽,你真的能賺到那么多錢嗎?”
米樂樂握拳,“相信我,這次的獎金除了我,不可能有其他人拿到!”
江月扭頭喊老太太,“太姥姥,大清早的后媽就開始飄了。”
米老太人沒出來,不過聲音喊出來了,“江月,揍她!讓她清醒清醒。”
也不知道江月從哪里藏著的拳擊手套,老太太話聲剛落,她就把其中一副扔向了米樂樂,同時她也戴上了一副。
“后媽,出拳吧!”
米樂樂:……
大清早的陪你們演戲也就算了,就當(dāng)清醒精神了。可為什么還要陪打拳啊?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米樂樂覺得還能搶救一下,遂求饒道,“我還要考試的,人生大事啊!萬一把手指傷到不能考了怎么辦?”
這可是江月一開始自己說的,這下她沒話說了吧?
哪知江月冷笑一聲,半點不為所動,“如果你還是飄著的這個狀態(tài),你就是手指好著,又能考得怎么樣呢?”
米樂樂:……
邏輯居然無懈可擊。
“別廢話,出拳吧!”
等老太太做好了飯招呼人吃飯,米樂樂已經(jīng)累得出氣比進氣多了。
“這下不飄了吧?腳踏實地沒?”老太太戳米樂樂的肩膀,成功讓米樂樂酸爽地叫了一下。
米樂樂:“不飄了不飄了,也腳踏實地了,都入地三分了。不過也沒力氣吃飯了。奶奶,求投喂。”
“滾一邊去。吃不了就別吃,餓著更好。專家們不都說餓著能讓人的大腦更清晰更精神嗎?”
江舟心軟,馬上就變了立場,“后媽,我喂你吃包子好了。”
小家伙不自己吃飯,反而舉著包子來到了自己面前。
不用他喂,單他有這個心意就夠讓米樂樂欣慰的了。
就著江舟的手,米樂樂把包子叼進了嘴里,然后她拍拍江舟的肩膀,“后媽能自己吃了,謝謝你江舟。”
吃完了飯,十五還給米樂樂準(zhǔn)備了必勝的禮物,那是一條親手編制的手鏈。鮮紅色,沒有任何裝飾,唯一有的也僅僅是編織出來的花紋罷了。
這手鏈讓米樂樂想起了21世紀(jì)時的自己,初中高中的時候在學(xué)生中間太流行干這種事了。米樂樂也干過,所以她很清楚,事情本身是不難的,但要想編好編漂亮,也是不容易的。
就十五這條手鏈,那至少也得是練了好久又編了好久才成功的。
孩子一天在干什么,她都清楚。可她卻不知道這條手鏈?zhǔn)裁磿r候編的,那么就只能是晚上睡覺以后這孩子又偷偷起來做的。
米樂樂伸出手示意十五給她戴上,她摸摸十五的頭,認(rèn)真道,“我會戴著它上考場的,謝謝你十五。”
江月這時也叫,“后媽。”
米樂樂心有余悸,顫聲道,“你別送我拳擊手套啊,那個帶不進考場的。”
“切,你做什么夢呢?我拳擊手套都好貴的,怎么可能讓你帶出去玩兒。”
米樂樂:“……那你叫我做什么?”
江月扭捏著走到米樂樂身邊,“給你這個。”
她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來,那手里赫然是一只造型有點奇怪,但還能看出來模樣的,兔子。
當(dāng)初米樂樂初到江家,為了哄小江妮才給孩子折過的毛巾兔子,也為了公平才給江月也折了一只的毛巾兔子。后來就因為這毛巾兔子,江月還帶著小弟們引發(fā)了學(xué)校的一場大群毆。
這兔子真是戲不少呢。
米樂樂珍重的接過來放到包包里,“謝謝你,江月。”
江舟也給米樂樂準(zhǔn)備了橡皮泥小包子掛墜,正好掛在毛巾兔子的耳朵上,米樂樂看一眼就覺得心里比吃了蜜還甜。
江濟跟小江妮是一國的,他們還沒有長出來那顆想著送禮物的心呢。
見哥哥姐姐都送禮物了,兩人急了。
江濟眼珠一轉(zhuǎn),突然向米樂樂沖了過去,米樂樂下意識地接住他,“江濟,你跑……唔。”
只見江濟縱身一跳,借著米樂樂抱他的勁兒,就穩(wěn)穩(wěn)地親到了米樂樂,的嘴上。
其實他本來是想親臉的。
這下江濟可紅透了臉。
扔下一句“后媽加油”,他又急不跌地跳下米樂樂的懷,跑自己房間去了。
米樂樂也是嚇了一跳,除了小江妮,她還沒有親過哪個孩子的嘴里。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親媽,所以總是刻意守著那個底線。
當(dāng)然了,如果是孩子主動親來的,她只有很榮幸,很受寵若驚的感覺。
不等她感動完,小江妮也撲過來了,“麻麻,妮妮也送么么噠,妮妮送麻麻好多好多個么么噠。”
這個最小的小閨女,米樂樂就是不承認(rèn),她也是最偏愛的。
“好好好,麻麻讓妮妮送最多的么么噠。”
光送行就送行了半個小時,米樂樂好不容易才出了家門。
考場附近交通管制,家長們又多,米樂樂不建議老太太帶著孩子們?nèi)タ紙鐾獾取K运龝约喝タ紙觥?br>
才啟動懸浮車就收到了來自錢多福的電話。
她和錢多福不是一個考場,所以兩個人沒時間在考前再見一面了。昨天兩人就在電話里說好了,考完再見。
米樂樂接通語音通話,“福子?我出門了,你呢?”
然而里面?zhèn)鱽淼牟皇歉W拥穆曇簦清X語嫣的聲音。
“米樂樂!你現(xiàn)在馬上趕到錢多福的考場來,二十分鐘后你要是趕不到,就等著替錢多福收尸吧!”
“錢語嫣!”米樂樂還想說什么,可對方已經(jīng)掛掉了。
米樂樂只得讓懸浮車轉(zhuǎn)向開去了錢多福的考場。
錢語嫣知道自己這次的高考肯定又廢了,但她還是報了名。而且很幸運,她和錢多福是一個考場。
看著小混混利用她把錢多福叫到一個監(jiān)控死角,順利得了手;又假裝她的聲音給米樂樂打了電話,讓米樂樂也順利上了鉤,錢語嫣當(dāng)時很興奮,過后很緊張。
“喂,你在考場里做這種事,還拿著我的名義,這要是出了意外,那我不是嫌疑最大嗎?你這樣做可是不行。”
小混混秉著客戶至上的原則解釋道,“嫌疑最大而已,又沒有證據(jù)。你一直都在考場中備考,中途也不過上了一趟衛(wèi)生間。你見過我了嗎?你見過錢多福了嗎?你給米樂樂打的電話嗎?她自己聽錯了聲音總不能就當(dāng)證據(jù)賴在你身上吧?行了,接下來沒你的事了,你快回去考場吧,省得讓別人更注意到你。”
錢語嫣一想,有道理。
她趕緊扭頭就跑,最后還不忘再一次警告小混混,“你最好不要把我牽扯進去,否則我能請人對付她們,就也能請人對付你們。”
等她跑遠了,小混混才啐了一口在地上。
“只有錢的蠢貨!”
他轉(zhuǎn)頭沖著某個方向看過去,“大哥,接下來怎么做?”
臟辮今天沒有扎著臟辮,而是帶了最普通的假發(fā)。再配上他一身的校服,外人一看,只當(dāng)他也是今天的高考生。
他胸前還佩戴著準(zhǔn)考芯片,而那芯片絕對是真真的,能經(jīng)得起考場門外的智能檢測。
小混混很佩服,他也想如此套路來著,奈何他沒有給自己弄到那個芯片。
就憑這一手,他就覺得臟辮果然不愧是大哥,就是比他厲害。
臟辮過來踢踢暈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錢多福,“帶上她,我們出考場去。”
“哎?為什么?我們不等那個米樂樂來了?”
“米樂樂不是這個考場的人,你覺得她能進得了這個考場?她要是能進來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通過警方。你確定要在這里見到她?”
小混混被堵得沒話說了。
有臟辮在前面領(lǐng)路,小混混架著錢多福很快避開了視線出了考場。
考場附近的酒店爆滿,那都是高三生的家長們提前訂下的。臟辮也提前預(yù)訂了,他帶著小混混直奔他預(yù)訂的酒店。
小混混用錢多福的光腦給米樂樂發(fā)去了酒店定位。
想著事情這么容易就要結(jié)束了,小混混很得意,“大哥,沒想到事情這么簡單就到手了。我是不是能通過你的考驗,從此以后跟著大哥了?”
臟辮輕蔑地看過去,但對面的人顯然領(lǐng)會不到他眼神里的深意。
“事情簡單嗎?事情從現(xiàn)在才開始變得困難。米樂樂趕到之后呢?你準(zhǔn)備怎么結(jié)束她們兩人的生命?她們死之后必定會被警方調(diào)查,你又準(zhǔn)備自己逃到哪里?萬一被抓的話,你準(zhǔn)備為自己怎么洗脫嫌疑?”
小混混嘿嘿笑,依然沒有意識到危險。
“不瞞大哥,剛才來的路上我就在想后路了。為了不留下明顯的線索,這兩個女人顯然是淹死最合適。警方要調(diào)查就盡管來啊,我不怕,他們問我我就把錢語嫣找我的事情說出去,那電話錄音我還留著吶。不過后來我后悔了,今天出現(xiàn)在考場就是想通知錢語嫣,我不干了,回頭就把錢還給她。可是她不甘心,就干脆自己動手了。”
小混混指指錢語嫣,“她把錢語姨藥暈了,還利用錢語嫣的光腦給米樂樂打了電話,把米樂樂引來了這個提前訂好的酒店。大哥,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預(yù)訂這個酒店用的也是錢語嫣的身份吧?她把那兩個女人拖進了浴盆里放上了水,然后就自己跑回考場繼續(xù)考試假裝不在場證明。”
“大哥,只要等米樂樂來了之后,我再假扮錢語嫣跑出這個酒店就齊活了。我是不是很機智,大哥?”小混混求表揚似的看著臟辮。
臟辮點出他的邏輯漏洞,“可錢語嫣現(xiàn)在就在考場里,你的說辭前后時間對不上。”
小混混更得意了,“她不在!我還另外請了一個學(xué)生小弟,讓他把錢語嫣關(guān)在了廁所里。我沒說別的,只說是個惡作劇,就是捉弄捉弄她而已,不會影響她的考試的。那個學(xué)生小弟輕易就相信了,并保證會準(zhǔn)時在考前十分鐘就放了她。這樣一來時間不就對上了?”
這時門響了。
小混混看一眼光腦,“米樂樂到了?這么快?”
臟辮拖著錢多福往房間里走,“你去開門。”
小混混不疑有詐,整整臉上的偽裝就來到了門口。
他先拿出一把刀子握在手心,這才輕輕打開了門,“誰?”
門一下子就被推開了,錢語嫣慌里慌張地闖了進來。
小混混懵了,“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這里?”她此時不是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衛(wèi)生間嗎?
錢語嫣原地顫抖著,“我才跑到拐角就看到警方來人了,要不是我機靈地躲了起來,又偷偷問了其他同學(xué)怎么回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抓了!米樂樂報警了!她還打給了我明確告知了我,就是她報的警!我哪里還敢回教室,我就趕緊追著你們的背影跑來了。”
“什么?她竟然敢報警?她難道不知道錢多福在我們手上?她就不怕錢多福出意外?”
這女人怎么不按套路來啊!
小混混也有點慌了,但他還是力持鎮(zhèn)定道,“沒事兒的,不慌不慌。大哥就在房間里,我們還有錢多福做人質(zhì),勝算還是在我們這邊的。”
錢語嫣順著他指的方向直奔房間,一把推開門,“人呢?你大哥呢?這哪里有人!只有一個錢多福!”
“什么?”小混混急奔入內(nèi)一看,可不是,除了錢多福依然在地上昏迷不醒外,房間里再沒有其他人了。
臟辮居然憑空消失了?
不,不可能。
錢語嫣來到一架書墻面前,輕輕一推,書墻像一道門一樣被打開了,這里通向了隔壁的房間,而隔壁房間的門正大開著,非常明確地告訴著他們,臟辮先跑了。
小混混徹底慌了,“一個酒店的房間怎么能這樣設(shè)計呢?憑什么有這樣的設(shè)計!我大哥不會就這樣放棄我跑掉的,他才不會!他肯定是另有安排,他……”
“你個蠢貨!”錢語嫣拿起桌上的酒店宣傳頁砸到了小混混的臉上,“人家為什么不能這么設(shè)計?人家本來就是這么設(shè)計的,這就是這家酒店的賣點!你口口聲聲喊著大哥,你倒是挺為他賣命的,可人家已經(jīng)跑了!帶著我給的錢跑了!”
小混混本能地糾正,“那倒沒有,你給的錢都在我這里,大哥都給我了。”
這話一出口,兩人都明白了。
錢在他們這里,人也在他們這里。酒店雖是臟辮訂的,但用的卻是錢語嫣的身份。給米樂樂打電話的是小混混,用的聲音則是錢語嫣的。
這多清楚的事實啊,人家大哥半點沒攪和在里面好嗎?
嘈雜的腳步聲很快近到眼前了,米樂樂帶著警方的人破門而入。
小混混突然暴起,把身邊的錢語嫣拉到了身前,并用刀子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都讓開!讓我走!否則我就殺了她!”
米樂樂被逗笑了,“我說大哥,你搞搞清楚好嗎?她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要殺就殺唄。你要是手不穩(wěn),我?guī)湍惴鲆话眩俊?br>
小混混心里那個后悔啊,他抓什么錢語嫣啊,他應(yīng)該抓地上的錢多福當(dāng)人質(zhì)嘛。
可是現(xiàn)在警方趕到了,他再想去抓錢多福已經(jīng)晚了。
米樂樂正在跟警方說著情況,“福子還要參加這次的高考的,能麻煩派一個專業(yè)的先看看福子什么情況嗎?最好在不傷害到她的前提下讓她清醒。”
警方人員一分為二,一部分去保護福子,一部分拿槍對準(zhǔn)了錢語嫣和小混混。
他們警告小混混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可是小混混哪里敢。他要是現(xiàn)在被抓了,那就真的完了。
他為了威脅警方人員,干脆一狠心,先給錢語嫣的臉上來了一刀。
“退不退?你們退不退?你們要是不給我一條活路,我就是死也要拉著這個女人一起!”
錢語嫣放聲大哭,她這時才知道怕了,才知道后悔了。
她花了大價錢,結(jié)果卻都報應(yīng)在了她的身上,她現(xiàn)在恨不得死過去才好。
就算她現(xiàn)在被救下了,可是事情已經(jīng)暴露了,她以后怎么面對父母,怎么面對大伯大伯母?她家以后都完了!
她不管不顧地掙扎起來,“你殺了我吧!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你殺了我吧!”
她用雙手抓住了抵在脖子上的刀子,她這么不顧性命的一拼,反而把小混混鎮(zhèn)住了。
就在小混混怔愣的一瞬間,警方開槍了。
一槍正中他持刀的手,刀子落地,錢語嫣癱坐在了地上。
錢多福醒了,她來到錢語嫣的面前,揮手就是一巴掌。
“我爸是怎么對你的,我們?nèi)矣质窃趺磳δ銈內(nèi)业模缓缶宛B(yǎng)出了你這么一只白眼狼?就因為你妒嫉我的成績提上來了,你就敢做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嗎?錢語嫣,你沒有良心!你還拿什么臉面對我,面對我爸我媽!”
錢語嫣情緒崩潰,捂著臉哭倒在地,“你打死我好了!我就是妒嫉你,就是恨不得你去死!你憑什么要比我命好?你哪一樣比我強了?你就是該死,你怎么不去死——”
錢爸爸錢媽媽,和弟弟弟妹就在考場附近的酒店里,收到警方的通知后立刻就趕來了。他們一進門,正好聽見了錢語嫣的話。
錢弟弟錢弟妹當(dāng)時就臉色煞白了。
錢弟弟“撲嗵”一聲就給錢爸爸錢媽媽跪下了,“哥哥,嫂子,你們別生氣。語嫣她就是個孩子,她那話就是賭氣的話,她沒有那么想的!她不敢那么想的!”
錢弟妹沖到錢語嫣的面前,再也顧不得這是自己的心愛女兒,上去就是一腳,“你個混賬東西!你說的那是人話嗎?沒有你大伯大伯母,連你爸你媽都不知道在哪兒呢!快給你大伯大伯母磕頭道歉,快給福子磕頭道歉!”
錢爸爸心痛異常,“我把她當(dāng)半個女兒啊!她怎么就能,怎么就能……”
忠厚的錢爸爸自認(rèn)為從不曾虧待弟弟一家,可還是養(yǎng)出了這么一個包藏禍心的錢語嫣,這讓錢爸爸受打擊非常大。
錢媽媽反而冷靜的很多,她沒有理錢弟弟錢弟妹,而是來到了警方的面前。
“各位辛苦了。事情雖然可怕,但好在各位來的及時,所以沒能釀成大禍。為表謝意,未來一年各位的水果蔬菜,我錢家都包了,還請各位不要推辭。”
警方代表笑納了,因為聽出了錢媽媽還有后話。
錢媽媽又道,“雖然事情很丟人,但還是要解決。無論語嫣犯下了什么大錯,她到底是我老公的親侄女,所以我們不準(zhǔn)備提出訴訟。還有就是,馬上就是高考開始的時間了,我家福子還要參加這次的高考,各位看……”
警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是人家要放過,還要請他們迅速解散。
自古就有民不舉官不究的執(zhí)法潛規(guī)則,這條規(guī)則到了星際時代依然適用。
警方不得不就地解散。
錢弟弟錢弟妹大出一口氣,連聲道謝。
錢語嫣卻瘋狂地朝著錢多福惡毒詛咒著,“都這樣了你還想?yún)⒓痈呖寄兀窟以為自己能考好呢?你看著吧,我不會放棄的。你別以為放我一馬,我就會感激你!我永遠不會感激你,因為你不配!”
“錢語嫣!”錢弟弟錢弟妹齊聲怒吼,沖上去就想打人。
錢媽媽攔住了他們倆,“算了算了,讓他們小孩子自己溝通一下,發(fā)泄發(fā)泄情緒,也有利于稍后的考試。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錢爸爸錢媽媽推著弟弟弟妹出門去了。
房間里只剩下了米樂樂,錢多福和錢語嫣。
錢多福走到錢語嫣的面前,悲憫地看她,“你以為今天的事情會影響到我考試的心情嗎?不可能的。你今天會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錢語嫣大驚失色,“你怎么會知道?”
米樂樂打個響指,“你那么堂而皇之地帶著人到我家小區(qū)找我,你不會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吧?小圓還托我向你帶好呢,說祝你高考順利,旗開得勝。”
“你們早就知道了?知道了那今天還……”
錢多福笑,那笑有點邪,有點惡,讓錢語嫣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不將計就計一把怎么讓我爸死心?不將計就計一把怎么把像吸血蟲一樣的你們?nèi)覐氐姿﹂_?你覺得今天這是放你一馬了嗎?錢語嫣,時至今日我才知道,你真是蠢不自知啊!”
錢多福想,她竟然還曾仰望過錢語嫣!如果錢語嫣是蠢不自知的話,那她就是蠢意盎然,擋都擋不住了。
還好她認(rèn)識了米樂樂,及時止蠢了。
“我為什么要放過你?我以自己做餌在高考前演這么一場不是為了放過你的!我的目的是,從今天開始,你們?nèi)矣卸噙h給我滾多遠!再也別想花我爸一分錢!我錢家的東西,只能是我錢多福一個人的!”
米樂樂昨天無意中得知錢語嫣曾經(jīng)來找過她的時候,她就立刻跟錢多福打電話通了氣。
她們都知道錢語嫣既然起了那惡毒的打算,就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為了明天的高考要提前提防她嗎?
錢多福想了想,說不。
因為米樂樂講了一句話: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就算這次提防了,可下次呢?
錢多福就找錢媽媽商量去了,如何能借機做到一勞永逸。
為什么沒找錢爸爸?一是怕錢爸爸傷心,二也是怕錢爸爸心軟。
錢家人丁少,錢爸爸對于血緣看得很重。
最后由錢媽媽拍板,將計就計,這次徹底斬斷錢爸爸和錢語嫣一家的血緣親情聯(lián)系。
幸運的是,三個女人的計策最終成功了。
別看現(xiàn)在表面上是放過了錢語嫣,可是錢爸爸以后再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待他們一家了。只要找個時機讓錢媽媽提一句嘴,他們一家就能被錢爸爸送到外星球負(fù)責(zé)別的業(yè)務(wù)了。
大主意是錢媽媽拿的,可是錢多福的心性也在這次危機中得到了驚人的成長。
米樂樂想,這應(yīng)該就是錢爸爸錢媽媽愛的教育的優(yōu)秀成果了。錢多福也許本人并不那么強大,但當(dāng)她心里有父母的愛,有想要保護的東西,那么她就會隨時都能強大起來。
看著錢多福和米樂樂相攜而去的背影,錢語嫣絕望地慘叫一聲,昏死過去了。
沒人理她。
反正她就是去參加高考也考不了多少分。
有警車護送,米樂樂也及時趕到了她的考場。
進考場之前需要關(guān)閉光腦,她關(guān)掉光腦的瞬間又收到了昨晚那個陌生來電的留言。上面寫著:好好考,外面一切有我。
米樂樂放心一笑,關(guān)掉光腦抬腿進了考場。
——
臟辮安全逃回了臨時住處。
進門就發(fā)現(xiàn),房間里除了瘸哥之外,并沒有提前說好的孩子。
心中的猜測在這一刻成了證據(jù),他立刻拔槍抵住了瘸哥的腦袋,“孩子呢?我讓你趁機去抓的孩子呢?”
瘸哥舉起雙手,“你這是干什么?有什么話不能放下槍好好說?”
“我就要這樣說!”臟辮拿槍一懟,“說,你到底是誰?”
瘸哥笑了一聲,高舉著手慢慢轉(zhuǎn)身,“瘸哥,楊老瘸,年輕的時候還被叫過瘸帥,你問哪個?”
“我沒閑心跟你開玩笑!”臟辮一槍托砸在瘸哥的太陽穴上,他推槍上膛,“知道我從哪里來嗎?我才從警方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今天的事情暴露了,不僅警方來了,你還沒有帶回來孩子,你覺得是誰的問題?”
瘸哥不屑地瞥他一眼,“那還用說?當(dāng)然是你們?nèi)齻的鍋。那個女人太蠢,你另找的小弟也不聰明,你更是心存兩權(quán)其美這種天真的想法。三蠢加一起,你們不輸誰輸。”
“你敢罵我蠢?”臟辮舉起槍托又想再砸,這次卻被瘸哥及時出手一擋一揪再一甩,整個人被瘸哥按壓在了地上。
瘸哥弓起食指一蹭被砸青的太陽穴,“小子,老子念你老爹的情分才允你叫一聲瘸哥,否則按輩份,你該叫老子瘸叔!跟你叔動手?你還嫩點!”
臟辮受傷又受辱,他舉槍就要射擊,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被瘸哥一腳踩住了手腕。
“別總把老子的容忍當(dāng)放肆的理由,老子要是想弄死你,還需要借助警方的力量?當(dāng)初就不該一時心軟救你!”瘸哥又一腳把臟辮踢滾了好幾圈。
他轉(zhuǎn)身在椅子上坐下,“說說吧,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臟辮氣乎乎地翻身坐起,“我承認(rèn)這次讓那小子動手是輕敵了點,可對付兩個生于和平的女人也足夠了。一般情況下,任誰被綁了親朋好友都不敢先報警的吧?可那女人就是不聲不響地報警了!”
臟辮恨得連咬牙,“報警了也就算了,這邊失敗了我另一邊也還有安排。我不是讓你趁機去抓那幾個小孩子了嗎?你為什么空手回來了?我們失敗是因為警方人數(shù)眾多,那你呢?你這么厲害,難道連一個老太太和幾個孩子都對付不了嗎?”
瘸哥:“誰說我對付不了了?”
臟辮一愣,“你成功了?可是孩子呢?”
瘸哥:“當(dāng)然關(guān)在外面的懸浮車?yán)铮〔蝗灰阉麕нM這里嗎?讓他記得這里的標(biāo)志性建筑,然后有可能透露給警方知道?小子,你叔還沒老到發(fā)蠢!”
臟辮轉(zhuǎn)悲為喜,他撲過來坐在瘸哥的腳邊,“哥,你成功了?你真的把孩子抓來了?那抓來了幾個?有那個小丫頭和十五那個小兔崽子吧?”
“小丫頭沒抓到,老太太抱著就沒撒手,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也沒敢太過于動作大。但我把十五那個小兔崽子抓來了。”
經(jīng)歷了一邊失敗之后的臟辮對于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滿意了。
“哥,辛苦你了。有一個就行了!走,哥,我們看看去。”
“哎,等等!”這回反是瘸哥把臟辮攔住了,“孩子到手,我們就能啟程了,這是你先前說好的。那么現(xiàn)在可以把我應(yīng)得的那份東西給我了吧?走是肯定要走的,但我不跟你一個懸浮車。”
臟辮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回身笑出一臉的褶子,“那是當(dāng)然,瘸哥厲害,當(dāng)然不能被我拖了后腿。跟我來吧,我這就把東西給你。”
他沒有再進房間,反而出了房間。
這里是一個荒廢的牧場,因為草被受到了污染而絕了根,牧場的主人在找不到解決方法之前只能先放棄了這里。
房間是平房,外面是住牲畜,里面只有兩個小間是給值班的人住的。
如果不是臟辮帶著瘸哥來到了這里,恐怕瘸哥一輩子都不會找到這兒。
平房外面是荒涼的土地,間或有小山坡出現(xiàn),但沒有一顆草一朵花。
某個小山坡的坡腳下停著兩輛懸浮車,那是瘸哥和臟辮的。
臟辮剛才回來的急,沒有細看,現(xiàn)在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里面可不就正綁著十五呢嘛。
他放了放心,轉(zhuǎn)身走到了旁邊的一塊看不出什么不同的地面上站定。
他先拿腳扒拉了幾下,隨后踢出了一個小方盒。他彎身把小方便撿起來,打開,里面是一個空間紐扣。
“東西都在里面了,瘸哥盡可以檢查了。”他把空間紐扣扔給了瘸哥,他自己則迅速跑向了綁有十五的那輛懸浮車。
“哥,我們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再見啊。”
瘸哥接過空間紐扣,朝他喊,“密碼呢?”
“我老爹的生日!哥,你不會不知道吧?”
臟辮來到懸浮車前,開門把綁著的十五抱了下來。
“乖,哥哥送你去見你爸爸媽媽好嗎?”
他按動光腦上的一個按鈕,旁邊的山坡動了。地門打開,一個改裝過的民用機甲露了出來,他夾著十五鉆進了機甲里。
瘸哥打開了空間紐扣,里面的貨和武器都是真的。而且數(shù)量之多,讓他也一時接受不良。
他突然拿出一把狙對準(zhǔn)了臟辮,“小子,你還是算計了我!我要是帶著這些東西開著懸浮車走,無疑就是為你吸引警方的大部分注意力。你給我下來,你開懸浮車走,機甲給我!”
臟辮坐在機甲里得意地哈哈大笑,“瘸哥!瘸叔!都到最后這步了,你覺得我還有可能把機甲讓給你嗎?我們當(dāng)時可是說好的,東西一分,一別兩寬,誰在逃亡的過程中是死是活都不能怨另一個。”
隔著車窗,臟辮朝著瘸哥豎起了中指。
“叔,要怪就怪你還是老了,棋差一招啊。不過你也不必太慌張,退一萬步說,你就是被抓了,死了,可你不是已經(jīng)有孩子了嗎?你已經(jīng)留下了后了,該知足了。”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那是機甲啟動的聲音。
臟辮關(guān)掉了通話窗,瘸哥就是再想跟他喊話他也聽不見了。
這是一臺民用機甲,曾經(jīng)是用來監(jiān)護牧場和牲畜的。單看外形,誰也不會想到其內(nèi)里已經(jīng)被改裝成了戰(zhàn)斗機甲。
這才是當(dāng)年老艾喬森留給兒子的最重要東西。
為的是萬一到了最后關(guān)頭,他兒子也能開著機甲逃出QD19星。
隨著升空的速度越來越快,臟辮的心情不能更好。
“嘿,十五,以后跟著哥去開辟新天地怎么樣?你爸那時候就是我爸的一條狗,從今天開始你也做我的一條狗吧!這做狗可跟做人不一樣,它得忠心不二。否則主人一個不高興,可是會殺狗的。”
十五不說話,臟辮就更高興。
這時他的光腦響了,瘸哥打來的。
臟辮想了想,接通了,“瘸哥,怎么了?還舍不得我嗎?可是再舍不得也不行啊,天底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們只能……”
他的眼角余光看見十五居然自己解開繩子站起來了。
瘸哥的聲音響起,“臟辮先生,你說你老爹留給你的寶貝是什么不好,怎么就非得是機甲呢?你不知道在機甲方面,我是專業(yè)中的專業(y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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