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君子言道,“她明天回國,我想帶你去見她。”
夏歡歡楞了一下,因為自小和君子言一起長大的關系,對于君家的人,她可以說都挺熟的。唯一沒有見過面的,就只有君子言的這位姑姑——君海心了。
當時因為君海舟在z市任職,因此夏歡歡才會和君子言認識,然而君海心卻是在b市和君老爺子住在一起。
盡管君海心那時候也來過z市,但是每次都陰差陽錯地和夏歡歡錯開了時間,也因此,夏歡歡對于君海心的了解,也僅是從君子言口中所說的,知道一些。知道君海心是君老爺子老來得的女兒,如今也不過是才40歲的年紀,十年前去了國外,這一次是為了參加她和子言的婚禮,才從國外回來的。
“你姑姑一個人回來?她丈夫和孩子沒跟著一起來嗎?”夏歡歡問道。
“姑姑沒有結婚。”君子言抿了抿薄唇道。
夏歡歡有些疑惑,按理來說,40歲的年紀,應該早就該結婚了,不過再轉念一想,豪門中,這個年紀卻沒有結婚的,大有人在,倒也沒再多說什么。
“你和你姑姑關系很好?”夏歡歡摸著君子言的頭發,手指撩開著他額前的劉海。他額頭處的疤痕,在這些日子已經變得越來越淺了,可是始終沒辦法完全消退。就像是一道烙印一般,在時時刻刻地提醒著她,她隨意的一句話,就可以輕易地讓他受傷。
“嗯,姑姑對我很好。”他說著,拉住了她的手,他知道,她又在看他的那道疤了。盡管他喜歡她專注地看著他,但是卻并不想要她總是懷著愧疚。“歡歡,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所以別再用著這樣的眼神看著這道疤了。”他呢喃地說著。
“可是……”
“你會用著愧疚的眼神,去看著自己身上的疤痕嗎?”他突兀地道。
她眨眨眼,突然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了,他是要她把他身上的傷,看成是自己身上的傷嗎?就如他所說的,他的,是她的,包括著這道疤痕。所以他是想用這話,來告訴她沒有內疚的必要?!
夏歡歡眼眶有些熱,微微一笑,揚起了下顎,唇湊上了他的額頭,親吻著那道疤痕。她吻得很輕,很柔,也很認真,如同一種最細膩小心的呵護。
“以后,不會再讓你這樣受傷了。”她保證道。
額頭,是她唇溫熱的觸感,這份暖意,是他所眷戀的。
“就算受傷也沒關系,只要歡歡在我身邊就好。”他的手指依然擠進著她的指縫中,和她牢牢地相扣著。
她一定會在他身邊的,一定!夏歡歡在心中默默地對著自己說著,然后道,“對了,你說你姑姑對你很好,是怎么個好法?我也要對你很好很好……”
她的話還未說完,倏然感覺到他握住她手的五指猛然一緊,那力道讓她手頓時生疼。
“怎么了?”她看著他突然間變得些許蒼白的臉色,有些不解地問道。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好像并沒有什么突兀的地方,可是為什么他卻是這個反應?!
他的睫毛顫了顫,唇抿得緊緊的,而頭則埋進了她的胸口處。
“子言,怎么了,你別讓我著急啊!”夏歡歡道,可是奈何她的手還是被他緊緊地扣著,而她的腰被他另一只手緊緊攬住,讓她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的臉,還是緊緊地埋在她的胸前,隔著睡衣,每一下的呼吸,她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過了良久,她才聽到他的聲音低低地傳來,“歡歡,你不用像姑姑那樣,你和姑姑是不一樣的,所以……不要像姑姑那樣……”
那個夜晚,他忘不掉姑姑是在他面前是如何的痛苦不堪,又是如何地為了而放棄了某些堅持。
姑姑說,“子言,君家的人,沒那么容易倒下的!你既然是君家的人,既然只愛著夏歡歡,那么就給我撐住!無論如何都要撐住!”
她還說,“子言,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那一夜,他永遠不會忘記,如果沒有姑姑地話,恐怕他……
君子言緊緊地抱著夏歡歡,抱得那么地緊,緊到夏歡歡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夏歡歡沒有掙扎,即使被抱得骨頭都在咯咯作痛,可是她卻依然讓君子言這樣地抱著,她可以感覺到,剛才她說的某些話,似乎觸動到一些他并不想去回憶的事情。
而這些事,似乎也是和君海心有關的!
“好,我不會像姑姑那樣的,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對你好的。”她盡量柔聲道,另一只沒有被他扣住的手,輕輕地撫著他的頭發,然后再慢慢地往下,沿著他的肩膀,輕輕地拍著,安撫著他此刻異樣的情緒。
他的呼吸似乎放緩了一些,頭依然還埋在她的懷中。
而她繼續說著,“你如果有什么話埋在心里,想要找人傾述的話,可以隨時和我說,我會很仔細地聽你說每一句話的;當然,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只是我希望,你不要陷在某些你不想去回想的記憶中。”每個人都會有秘密,夏歡歡并不打算去打破砂鍋問到底,只是她希望他可以快樂、開心,而不是像痛苦的小獸一樣,好似無處可逃一般。
他原本緊繃的身體,一點點地放松了,那緊緊勒住她的手,也在慢慢地松開。而當他看到她手指處被他手指擠壓的一道道紅痕的時候,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緊抿著薄唇,拉起她的手,低著頭,不斷地親吻著紅痕地地方。
親親,就不痛了!
那是她小時候對他說過的話!
所以,他這樣地親吻,是希望她不痛嗎?夏歡歡知道,這是君子言道歉和對不起的方式。
“我沒事兒了,根本不疼的。”她笑了笑,對著他道,就算之前曾疼痛過,可是這會兒,疼痛早已在他的親吻下,變成了另一種感覺。
“真的不疼了?”他抬起頭,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就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似的。
“真的不疼了!”她再三保證著道,還動了動手指,以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對了,明天見你姑姑的話,我該準備些什么見面禮?你姑姑喜歡什么?”夏歡歡一邊岔開著話題,一邊也是真的想要了解君海心的喜好。
畢竟,君海心是君子言的親人,也是他很重視的人。
“不用準備什么,姑姑不會介意這些的。”君子言道。
“那……你姑姑會喜歡我嗎?”這會兒,夏歡歡倒是有些忐忑不安了。
“會。”他說得肯定至極,看著她的目光,有著濃濃的迷戀,“姑姑想要看到的是我過得快樂,而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會很快樂,所以——姑姑一定會喜歡你的。”
那個曾經為了讓他可以快樂的姑姑,為了他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又怎么會不喜歡他傾盡一切所愛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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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蓉見到君海心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君海心有多嚇人,相反,君海心長得極美,高挑的身材,一頭及肩的黑發越發襯托著肌膚的白皙,瓊鼻朱唇,不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極為雅致秀美的感覺,可是一旦淺淺地揚著笑意時,眉梢眼角處就會染上一種艷美的風情。
君海心的眼睛和君家兄弟的很像,也是夏歡歡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一雙眼睛,如果長在女人的身上,會是怎么的美麗。
“你就是夏歡歡吧,我是君海心,子言的姑姑。”君海心面帶微笑地和夏歡歡打著招呼,整個人看起來并沒有那種豪門千金的架子。
“你好……”夏歡歡一時之間,倒有點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稱呼來稱呼對方。
反倒是君海心爽快地道,“你就跟著子言喊我姑姑吧。”
“姑姑。”夏歡歡喊了一聲。不過光看君海心的外表,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經40歲的人,看上去,也就30出頭的樣子吧。
君海心點點頭,“說實在的,我經常聽到家里人提到你的名字,只是一直沒機會見到你,今天,看到你和子言在一起,我也總算是能放心點了。”
君子言一直坐在一邊,卻并沒有插口說什么,只是看著夏歡歡,偶爾看一下君海心。
君海心看著自己的侄子,就好像一條忠犬似地守在夏歡歡的身邊,不由得一笑,“子言,我有個盒子落在我車里了,你幫我去拿一下。”
君子言轉頭望著君海心,并沒有立刻起身。
君海心掏出了車鑰匙扔給君子言,“怎么,還怕她在我這里會出什么事兒嗎?”
“不是。”君子言淡淡道,依然沒有離開。
直到夏歡歡扯了扯君子言的衣袖道,“你去拿吧,我正好可以和姑姑聊聊天呢。”
君子言這才“嗯”了一聲,離開了座位。
直到君子言的身影走遠了,君海心才轉頭看著夏歡歡道,“你看得出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聊?”
“不然姑姑應該沒必要特意要子言去停車場拿東西吧。”夏歡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