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
上天從不給人過多選擇。
框架太多,束縛太多,人仿若在枷鎖中過活,痛苦太多,快樂太少。
輕歡、青歡。
她給那個孩子取了名字叫青歡。
一樣的讀音,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yùn)。
兩人站在云海之巔敘著話,身后不遠(yuǎn)處,霧白魂警惕的巡望,好似青皖這頭餓狼會拐跑他的獵物一般。
青皖輕嘆,自知勸不回,但還是想盡左右的努力游說,“下凡有下凡的好,但下凡之后,你與神界將沒有任何關(guān)系,若是那孽畜欺辱你,你該如何是好?”
沫琦琦淡笑,“兄長多慮了,若是欺辱,我也死的成,輪回這場情緣、快速進(jìn)入下段,不與之糾葛,豈不是更好?”
青皖一窒,她想的不是與霧白魂長相廝守,而是去送死?
想到這里,他眼眸凌厲,“沫,若是你有這種想法,我定不會讓你離開。”
青皖是關(guān)心她的,因為欠她太多,更不忍讓她受委屈,但沫琦琦有自己的打算。
指了指警惕的霧白魂道,“難道兄長還想留他一生一世?放心兄長,若是他厭倦了我,神界和我也可以早點(diǎn)解脫。”
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愛戀,讓青皖的心更加糾結(jié)。
沫她根本就不歡喜霧白魂,卻為了輪回轉(zhuǎn)世而跟他回去。
他突然莫名想念那個活潑的、曾經(jīng)跟在他屁股身后轉(zhuǎn)的小丫頭。
若是一切從未開始,若是那時候他堅決一些,不讓小人有機(jī)可趁,他和她是否已經(jīng)長相廝守在一起?
但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
她做出了她的選擇。
不管是好,還是壞,她都愿意自己承擔(dān)。
忍受不了的霧白魂疾步走來,護(hù)住沫琦琦厲聲道,“夠了啊,說好的一盞茶時間已經(jīng)到了,你可以離開了。”
霧白魂怒氣沖沖的說著,袖子卻被輕輕拉扯,他不耐煩的回頭,見著沫琦琦那清亮的眸子時,立馬收起所有不耐,“怎么了?”
“兄長要讓我們離開。”
什么?
幸福來的太快,他沒聽清啊。
放他們離開?
沒聽錯吧!
他可以回到他的魔界?再次成為魔界首屈一指的魔王大人。
他激動的看著沫琦琦,見著她微笑點(diǎn)頭,開心的把她抱了起來。
“那我們的孩子呢?”
沫琦琦含笑看著他,并沒有回答。
霧白魂認(rèn)知中覺得孩子肯定跟不過去,但只要夫人在,那就一切都在。
等他積蓄了一定力量,他定可以重返神界!
但身邊的女子好似洞悉他所有想法,輕聲的話語包含著所有的力量,“霧白魂!若是你跟我下凡,以后絕對不能再回來天界。你愿意跟我離開嗎?”
她鎮(zhèn)重的話語透著企盼,霧白魂幾乎毫不猶豫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我跟你走。”
孩子?
也許一點(diǎn)都不重要!
青皖變成了兩人的電燈泡,他不適應(yīng)的咳了咳,咳回了興奮狀態(tài)的霧白魂。
霧白魂冷眼鄙夷,“怎么還站在這里礙我們的眼,趕緊滾,聽到?jīng)]?”
青皖神情一僵,他真想拿他的大刀砍死這家伙。
“等等!”沫琦琦看向遠(yuǎn)處,“兄長讓人去找輕歡了。”
“輕歡跟我們一起下去?”霧白魂狐疑問道,若是這般也挺好,雖然那廝沒有任何言咒能力,但最起碼是自己的骨肉。
說曹操曹操到!
一團(tuán)火紅色急速跑來,毫不猶豫的撲進(jìn)沫琦琦懷中,哽咽道,“母親!輕歡好想你啊!”
沫琦琦被撲的一個踉蹌,抱著她揉著她的毛,“不會再離開了。”
“啊勒?”
身旁小童隱隱察覺到什么,看向青皖確認(rèn),但神情憂慮的戰(zhàn)神大人沒有接受道任何訊號。小童只能問沫琦琦,“嬸嬸,你們要離開了嗎?”
“嗯!”沫琦琦摸了摸他的腦袋,“若是有機(jī)會下凡,可以見見輕歡。”
小童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霧白魂想揉輕歡,卻被她暴力的咬了口。
嘴角抽搐,只能走在沫琦琦身后。
“時間到了,你們走吧。”
青皖把他們護(hù)送到五通界口,取出一個口哨掛在沫琦琦脖間。
一個翠綠色的口哨,帶著冰冷的質(zhì)感。
那個東西以前的青沫很想要,但總是求而不得,此刻他卻輕易送了出去。
因為青皖說過,這個他親手做的口哨,這輩子只會送給最重要的人,那個人以后不管在天涯海角,只要吹一下口哨,他便會踏著七色云彩趕來。
沫琦琦低頭看著頸間,聽的青皖淡淡道,“你知道怎么用的。”
她知道怎么用,這個東西根本不需要神力,青皖是按照人間的勺子做成的,只需要往里面吹氣,吹出一個上揚(yáng)的尾調(diào)即可。
那是她跟青皖之間的秘密,霧白魂不知道。
不知道的霧白魂醋意大發(fā),想要扯掉這個其他男人送的東西,卻被輕歡搶了個先。
她伸出爪子把玩,眼神卻是看向沫琦琦道,“母親,我們要下凡了是嗎?以后都不分開了是嗎?”
“是!”
一家三口,不會分開。
但輕歡卻是拿爪子嫌棄的指了指霧白魂,“那我們不要跟他一起。”
嗷!
還未說完,就被人暴力的拎住后頸,在空中打了幾個轉(zhuǎn)后才趴在地上。
她眨著濕潤潤的眼眸看去,他父親正噙著一抹壞笑攬著母親的腰。
哼!得意什么,等她成年,力量絕對比父親大,到時候就把他打成大蛤蟆!
青皖眼神復(fù)雜的看著一家人打鬧,直至他們都消失在五通界。
小童站在身邊緊張問道,“戰(zhàn)神大人,以后,以后我都不能再見到輕歡了嗎?”
擁有神族血統(tǒng)的輕歡可以與天同壽,若是下凡,還可以見到。
但是失去了神族一切的沫,卻是永別。
霧白魂會好好待她吧。
若是不會,那個傻孩子,也舍不得用哨子喚他吧。
她解脫了,但永生永世不老不死的他,卻被自己關(guān)進(jìn)了枷鎖之中。
魔都。
神界一年,人間百年。
等不到魔王大人到來的魔都早已更新?lián)Q代,經(jīng)歷了無數(shù)代魔君。
但無論魔君換過幾代,長久處于閉關(guān)的梵音依舊是魔都中的左護(hù)法,擁有著比魔君還要高的權(quán)力。
魔這一族都是靠實力說話,新任魔君是條毒蟒,實力還不及左護(hù)法梵音。
但梵音卻始終堅守著自己的左護(hù)法責(zé)任,因為他相信,魔王大人,一定會再次回來的。
魔界中人原先還有些忌憚,但等了那么久連根毛都沒等到,漸漸的便把那事情當(dāng)做一個傳聞聽。
甚至在梵音閉關(guān)的時候,肆無忌憚的當(dāng)個樂子來聽。
毒蟒在魔都花天酒地的時候,一道神光從天而降,嚇得桌上的就零散掉落。
待神光消失,里面只是一男一女跟一只狐貍時,那些膽子立馬回歸。
“你們是何人,居然敢直闖我魔都!”毒蟒簡單掃了一圈后,眼中立馬蒙上一層淫/遂,眼前的男子他不敢興趣,但女子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美。
她只穿著一身白衣,在這黑潮的環(huán)境中顯得特別,好似一朵圣潔的蓮花,開在污泥之中。她懷中抱著一只火色小狐,若是沒看錯的話,那狐貍不就是已經(jīng)滅種了的幻狐?
等他滅了這男人,這女子和這幻狐便是自己的了。
想到這里,他笑的淫遂。
黑色的蛇尾毫不顧慮的朝他們?nèi)藪呱洌胍却链龄J氣。
霧白魂血色眼眸凝聚成黑,他冷笑著不動,任由那骯臟的蛇尾甩過。
輕歡跳出沫琦琦懷中,伸出爪子大力啪打在蛇尾上,尖銳的爪子劃破同樣堅硬的蛇尾,痛的毒蟒嗷嗷直叫,“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輕歡嫌棄的看著掛在爪子上猩紅色的血液,鄙夷道,“這么弱,誰想知道你是誰啊!”
“你!”毒蟒被激怒了,剛才他不過是試探,但這個小娃,明明才幼年期,居然可以扛得住自己的銅皮鐵骨!
“呵,好久沒吃狐貍了,今天我就換換胃口。”說著他大嘴一張,丑陋的人頭立馬變成猙獰的蛇頭,張開大嘴朝他們?nèi)艘u來。
輕歡識時務(wù)的把蛇頭引到霧白魂周邊,邊跑邊喊道,“父親救命啊,你最可愛的輕歡要被吃掉啦!”
霧白魂嘴角抽搐,什么最可愛的?分明是最不成調(diào)的!
他看向沫琦琦方向,見她依舊淡淡笑著,絲毫不畏懼毒蟒,心中多了分贊嘆,殊不知沫琦琦內(nèi)心的想法。
毒蟒渾身帶毒,剛才刺破蛇皮黏連帶血的輕歡不小心中招。
她還是太年輕,捂著爪子在地上打滾。
霧白魂輕巧的走去,全然不顧快拍到身上的蛇尾。
啪!
嗷!
毒蟒呆愣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嗷!
為什么他會被嵌在墻上,他沒有看到那男子的動作啊,一點(diǎn)都沒有看到!
然后自己居然被鑲嵌在了墻上。
地上,輕歡還在打滾,她紅嫩的爪子開始變黑,委屈的朝沫琦琦看去,“母親,我要被毒死了,求抱抱!嗷!”
還未說完就被霧白魂狠狠拍了拍腦袋,“你會受傷?”
輕歡委屈的撇撇嘴,她是想要母親疼愛罷了。
這個不識相的父親,怎么剛才沒有被毒蟒給吃掉呢!
抖了抖手,直接把毒血給抖掉。
輕歡撒歡著撲進(jìn)沫琦琦懷中求安慰,“母親,看,我是不是很威武很英勇,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就算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也能打敗所有壞人!”
在旁邊做人肉背景的霧白魂嘴角抽了抽。
眾魔聞風(fēng)趕來,把他們兩人一狐包圍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