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文件接連看了好幾遍，王郅兆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連聲叫住要往外面走的陸成司：“你站住，這些……這些你都是怎么來的，陸成司，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把你養到這么大，你就算不能叫我一聲爸爸，也不必……”

陸成司豁然回頭，不讓王郅兆將剩下的話說完，尤其是在看到他眼中的閃爍之后，嘴角的諷刺又再次擴大了許多。

“爸爸？王郅兆，你怎么有臉將這句話說出口的。不過告訴你也沒有關系，我這些年在國外發展得很好，對你這小打小鬧的企業并沒有什么興趣，因為就算只是看在薇薇的面子上，我也不會主動對你出手。不過，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

背對著王郅兆揮了揮手，陸成司不再繼續說下去，也不再停留，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郅兆愣愣地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身體晃了兩下無力地倒回軟椅上，神情恍惚。

一天之前，他還志得意滿，覺得自己壟斷了樊野大部分的客戶，讓樊昊宸雖然有很多錢回手，實際上卻不得長久。甚至在他的意識中，很想就此讓樊昊宸在京中市徹底混不下去。

半天之前，他發出了第二個視頻，信心滿滿地等待著網友們對樊昊宸和喬洛洛的口誅筆伐，都已經想好了，屆時再見到樊昊宸的時候，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和語氣來面對，最好是能一次性將他打入谷底，永世不得翻身。

可誰能想到這風水轉得這么快，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他發出去的視頻變成了對方的表功簿，現在網上倒是絕大部分人都看到這個視頻了，但他們都一致認為樊昊宸做的是對的，像李健這樣的強|奸犯應該在牢里待到死，而李佴礽這種不但不思悔改，還縱子行兇、對受害者進行道德綁架的家長，根本就沒有資格為人父母。

因為這件事，微博上還多了一個熱點，是關于幾年前曾經引發過熱議的，給所有想要孩子的男女設置考題的提議——所以考不及格的，都要重新學習怎么做一個合格的父母，永遠不及格就永遠沒有資格生養孩子。

王郅兆正在焦頭爛額中，因為給他辦事的人連出手的人究竟是誰都查不出來不說，居然連簡單的刪除都做不到，讓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一步步擴大，輿論也徹底呈現為一邊倒的態勢，而且根本控制不住。

結果這邊的事情正如火如荼，消失了幾年的陸成司又突然出現，手中還拿著王氏的股權書，居然比他手中的還多。

要知道在這一方面，王氏跟樊野也沒法比，樊野那是家族企業，完完全全被樊毅和他父親做起來的，白家雖然也出過力，但因為樊昊宸母親那件事，最后拱手將所有股票都給了樊昊宸，半分都不沾染，所以才有光樊家的控股都超過了百分之七十的情況。

突然想到什么，王郅兆強打起精神打了個電話，讓秘書去查，究竟是誰在背地里收購王氏的股票，而陸成司手中的百分之三十又都是出自什么地方。

剛剛陸成司的話算是給了他一個提醒，既然陸成司常年在國外，對王氏又沒有什么興趣，會暗中收購王氏股票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么做這件事的人就只剩下樊昊宸了。

可從他對樊野出手，再到將矛頭對準樊昊宸和喬洛洛，樊昊宸一直都不聲不響的，就跟因為愧疚而吃了啞巴虧一樣……如果是樊昊宸，那他又是什么時候開始做這種事的呢？

秘書的動作很快，或者說是樊昊宸已經不打算繼續遮掩了，不過半個小時，就給王郅兆帶來了回信。

“是樊野總裁派人做的，收了百分之五的散股，還從幾位董事手上高價將股份買了去……董事長，樊總從我們一開始對樊野出手的時候就開始在籌備這個事了，只是因為散股的流向本來就具有不確定性，他又做得不聲不響，我們完全沒有注意到。”

王郅兆氣得渾身發抖，手也不自覺用著勁兒，就像是要把手機給攔腰扳斷了一樣：“那幾個被收了股份的董事又是什么情況。”

“那幾個……”秘書有點瑟縮，猶豫了一會兒，在王郅兆第二次出言催促的時候，才終于結結巴巴地說，“那幾個董事中，有一個跟白家有些關系，只是跟樊野沒什么來往，直到剛剛我去刻意調查才調查出來的。還有幾個事近期急需用錢，樊野那邊開的價又高，狠賺了一筆。另外一個……董事長，那個人現在似乎跟了陸少爺，看樣子應該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進來王氏的，所以……”

“砰——”不等秘書把話說完，王郅兆已經將手機摔了出去，重重砸在關得嚴嚴實實的窗戶上，然后又彈到一邊的書柜上，最后才落到地上，碎成了幾瓣。

就連王治郅特意挑選的鋼化玻璃，也被砸出了細細密密的蜘蛛網，可見他心中此時究竟有多么的憤怒。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居然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樊昊宸就已經在預備著要反擊了，看來，他確實是小看了那個男人——也是，能一手將樊野從不如王氏一半的企業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樊昊宸又如何會是甘心吃癟，任人宰割的呢？

關于視頻他也不用在糾結了，因為他知道，那肯定是樊昊宸的手筆，他只是想不通，他明明做的那么隱蔽，樊昊宸難道就能未卜先知嗎？居然能提前做好了這么完全的準備。

今后，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

從王家出來，陸成司直接打發了律師，開著車直接往樊昊宸家里去了。

他這次回來，可還是帶著任務的呢。

司梟依舊大搖大擺地在樊昊宸家里住著，享受著樊昊宸專門做給喬洛洛的愛心晚餐，還看心情時不時當個電燈泡或者氣氛破壞者，將樊昊宸氣得夠嗆，每一分鐘都至少有一次想不管不顧將他扔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