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楓眠到現在都還堅持那一套漏洞百出的說法，企圖借此繼續欺騙她的作為，卻也毫無例外地讓喬洛洛更加心寒。

說真的，不管她之前愛著的人是誰，在她失去記憶之后，她最依賴的那個人，跟她相處最多的那個人確實是趙楓眠沒錯。那樣的情況下，要是他肯對她坦承一點，少說一些謊話來欺騙、蒙蔽她，說不定他們也走不到如今這個地步。

事到如今，卻是說什么都晚了……

“那又怎么樣呢？”喬洛洛偏著頭，“就算我恢復記憶，發現我后來愛的人確實是你，可那又怎么辦呢？這段時間里發生的一切就可以不做數了嗎？楓眠，我們確實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而且我很肯定，不管我以后會想起什么、經歷什么，我都不會后悔今天的選擇。”

她沉了一口氣，然后擲地有聲地吐出來：“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一定會跟你離婚，要是你不肯的話，我會提起訴訟。”

雖然國內的婚姻暫時還不允許夫妻倆在妊娠期間離婚，但他們是在國外離的婚，完全可以不走國內這一套程序。再說了，就算用她一個人的力量沒有辦法逼迫趙楓眠放手，她也相信，樊昊宸跟司梟是一定會很樂意幫忙的。

這個婚，已經到了非離不可的地步了。

“我也跟莎莎了解了一下，靈魂挽歌確實是在我一個人名下的，你手中的股份，卻不涉及婚內財產分割，而現在我們住的這個公寓，因為是在婚內買的，所以應該有你一半，我已經委托莎莎幫我出售，屆時會把錢給你。至于你的財產，我一分不要，唯一的要求就是，孩子的撫養權歸我。”

話雖然說得僅僅有條，也不過是剛剛在吃飯的時候想的而已，讓莎莎幫忙賣房子更是無稽之談，喬洛洛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為了讓趙楓眠知道，她離婚的決心究竟有多么堅定。

而對于趙楓眠來說，這些條件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因為不管是靈魂挽歌還是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如果不是喬洛洛的話，對他而言便沒有任何意義。

可偏偏是這兩樣沒有意義的東西，如今卻成了趙楓眠唯一能夠用來牽制喬洛洛，或者說談條件的籌碼。

“如果，你一定要跟我離婚的話，孩子我是不會放手的。”趙楓眠道，“曉，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因為不管是靈魂挽歌還是這個孩子，都是我們共同所有的，就像是我們已經交纏在一起的人生一樣……你能分割開我們的婚姻關系，難道還能將孩子和公司也一分為二嗎？”

似乎……已經沒有辦法談攏了呢。

喬洛洛站起身背對著趙楓眠，“我很不想跟你走到那一步，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只能正式起訴離婚了。”

就算到時候不得不將靈魂挽歌分一半給趙楓眠，她也義無反顧。

而離婚之后，她才真正有資格去考慮，是不是要跟樊昊宸在一起，是不是要相信他，會對這個不屬于他的孩子視若己出。

就這么徑直離開了，喬洛洛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再看趙楓眠一眼。

Mary他們到現在都沒回來，趙楓眠卻也半分不著急，喬洛洛就知道，他或許早就已經對這一天有準備的，所以才能應對得這么快。

她對他已經沒有了信任，他對她，又何嘗有過信任可言呢？

這時，艾妮存在的作用便也體現出來了。

在趙楓眠企圖追上喬洛洛的時候，艾妮直接一個閃身就擋在了他們中間，擺出擒拿手的架勢，看趙楓眠的眼神就跟看那些犯罪嫌疑人并沒有什么兩樣。

雖然她今天已經對趙楓眠動過手了，但在趙楓眠用念安威脅喬洛洛跟他離開、以及在樊野看到了那樣的視頻之后，她卻十分后悔當時手下留情了。

這個男人，真的很讓人有動手的欲望。

“如果你能打過我的話，我會放你去見喬洛洛的。”艾妮毫不退讓。

在警校的時候她就是出了名的潑辣能打，畢業后分到刑警隊，更是幾乎跟隊里的同事都動過手。

別看那些男人在對付罪犯的時候都一等一的強，但真正能打過她這個女人的卻沒有多少，特別是每個季度局內比賽的時候，都被她按在地上摩擦過。要不是這樣，她也不能以一個女人，這么短的時間內，在以男性為主要力量的刑警大隊里坐穩隊長的位置，而且還十分受人愛戴。

就算是樊昊宸跟艾妮真的動起手來，能不能贏尚在兩可之間，更不要說連樊昊宸都打不過的趙楓眠了。

于是他就算再不爽，也只能強忍著，眼睜睜地看喬洛洛進去臥室，并且緊緊關上了臥室門。

他知道，從這扇門關上的這一刻開始，在喬洛洛心里，他們已經不算是夫妻了。頂破天，他也不過是喬洛洛孩子的父親而已，偏偏這個孩子的生父還不是他。

呵呵……機關算盡，他終究還是什么都得不到嗎？既然得不到，就干脆全毀了吧……

*

一直到凌晨三點，樊野高層都還有燈孜孜不倦地亮著，而那間亮著的辦公室里，樊昊宸、卓祁銘、卓佳、蔚以及蔚的小徒弟，全都精神奕奕地盯著面前的電腦屏幕，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念安跟寶寶，則是被趙言述帶回家去照顧了。

電腦上紅色的讀條越來越長，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終于達到了百分之百的地步，而隨著清脆的“叮咚”聲響起，幾個人繃緊的神經也到了極限，全都看向坐在正中間的蔚。

“怎么樣？”卓祁銘著急地問。

蔚一臉嚴肅，直到旁邊幾個人快要繃不住了，才壞心眼地露出促狹的笑意，抬手打了一個響指，“成了！”

瞬間，喜色和疲憊便爬上了另外幾個人的臉龐，大家相視一笑，眼中都只有連個代表著歡欣雀躍的字：“成了！”

終于成了，之后他們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對方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