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應該這么說,因為目前喬洛洛所看到的樊昊宸實在是太愛她了,將她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都還要重要,所以盡管聽到了曾經那些痛苦的過去,喬洛洛心里卻不是很相信。
她總覺得,樊昊宸這么愛她,又怎么會舍得傷害她,不信任她呢?
可如今,被樊昊宸寵壞了的她,只是看到這樣的場景便忍受不了了,哪里還敢去想象,當時的自己該有多么痛苦。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喬洛洛在心里恨恨地罵著,眼前一花,她又出現在了一個拍賣場上,只是區別在于,這次她不但能直接看清楚樊昊宸的臉,還認出了他手上拉著的那個小男孩就是念安。
雖然她依舊什么聲音也聽不到……
一個場景接一個場景地跳躍著,每次停留的時間都不長,也每次都能看到樊昊宸,以及跟他相關的人、事、物。喬洛洛暗暗揣測,她看到的這些情節,或許便是當前場景下,給她留下印象最深,也最能影響她的畫面了。
就像肖初珊,以及念安……
最后的最后,喬洛洛看到的是一件小小的、破爛的房間,里面蛛網密布,骯臟凌亂,唯一的小窗戶還在喬洛洛站起來都夠不到的地方,一股潮濕腐朽的味道不斷刺激著她的嗅覺。
這是哪里?喬洛洛突然感覺很恐慌,很無助,卻說不清楚究竟是因為環境太壓抑,還是這里沒有像之前那樣,出現樊昊宸的緣故。
就連先前在火場中,因為感覺不到痛的緣故,她也只是覺得難過而已。
不過很快,眼前又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拿著一根金屬質地的棍子,一步步朝她走來。
喬洛洛被嚇得步步后退,卻在男人身后看到了滿臉焦急擔心的樊昊宸,心中一喜,立即邁步朝樊昊宸跑去,只想要趕緊撲進他的懷里。這時,身后的男人高高舉起鐵棍,猛地一下子朝喬洛洛后腦砸了過來。
“砰——”
“不要!”喬洛洛高聲呼喊,拼命想要跑到樊昊宸懷里卻怎么都跑不過去,再睜開眼時,人已經醒了過來,只是大汗淋漓,仿佛剛從水中被撈出來一樣。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好久才終于從劇烈變換的情緒中找回自我,喬洛洛起身下床,拉開窗簾讓晨起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自己身上,意識卻還有些恍恍惚惚的,沒能徹底清醒過來。
這一夜,她突然知道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雖然零零碎碎的根本無法拼湊,卻已經足夠她消化很久了。
其中第一要緊的,便是梳理時間線。
雙手撐在窗臺上,喬洛洛略低著,額頭輕輕抵著落地窗,不斷回憶著在此之前聽過看過的所有事情,樊昊宸說的、趙言述說的、郝敏說的……所有的所有,全部匯聚起來,然后抽死剝繭,去偽存真,只留下她想要知道的那個部分。
在這個過程過,喬洛洛完全沒有想過要參考趙楓眠曾經說的那些事情,或者說,她都沒有想到趙楓眠這個人。
在這次夢境中,有樊昊宸,有肖初珊,有念安,有趙言述,有司梟……但卻獨獨沒有趙楓眠。
喬洛洛很確定,就算是在失憶前,趙楓眠對她來說也該是個很重要的人才對,可她的潛意識,卻一直若有若無地在排斥著趙楓眠的存在。
許久后,確定了許多事情的喬洛洛默默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來的還真有些不是時候。
并沒有在房間里耽擱很久,喬洛洛心煩意亂想要出去走走,便換了衣服扎起頭發,卻不想剛打開大門,就看到別墅門口坐了兩個一身酒氣的醉漢。
不過他們坐得倒是挺端正的,也不說話,光用看的還真分辨不出來他們究竟是醒著還是已經睡了。
喬洛洛嘆了口氣,現在也不敢隨便蹲著,干脆走到他們中間坐下,抬手在樊昊宸肩膀上輕拍了一下。
剛剛還坐得端端正正的人,卻像是突然被打斷了脊梁骨一樣,搖晃兩下就倒在了喬洛洛肩膀上,呼吸細微,明顯已經睡著許久了。
被那刺鼻的酒氣熏得難受,喬洛洛抬手在眼前揮了揮,酒氣卻并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反而隨著手掌揮動更多的跑進鼻腔之中。
趕忙伸手一把捂住口鼻,喬洛洛側頭看了一眼,趙楓眠也一樣雙目緊閉地睡著,便徹底打消了一個人將他們送回住處的想法,拿出手機給莎莎發了信息。
莎莎是被接二連三的短信聲吵醒的,打著哈欠走出來,看到喬洛洛肩上枕著一個,手上扶著一個的場景也被驚到了,大張著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喬洛洛聽到身后的動靜才轉過頭,無奈地說:“還愣著干嘛,幫忙啊!”
“哦,哦!”莎莎答應兩聲,趕忙上前扶住趙楓眠,剛要往起拉,卻沒看到喬洛洛的動作,不由有些奇怪。
不過她并沒有疑惑多久,很快就恍然了。
只見喬洛洛一手扶著趙楓眠,另一只手還小心地掌著樊昊宸的頭,直到確定他不會摔倒,才慢慢放開手,跟她一起將趙楓眠拖進了屋里。
“他們不會喝了一整個晚上吧?”莎莎苦著臉道。
剛剛下去的時候,她無意間瞥見了臺階下四散的酒瓶子,不由在心底連連咋舌。
那么多,至少也得有四五十聽吧?
喬洛洛恨恨冷笑:“喝死算了,剛好一人一張草席子裹了,倒也省得麻煩。”
并不把她的氣話當真,莎莎休息了一會兒,才又跟著喬洛洛走出去,如法炮制將樊昊宸也給拖進屋,剛好睡滿兩個長沙發。
“現在呢?”莎莎叉著腰大喘氣,“要給他們熬些醒酒的東西嗎?”
“管他們干嘛?我們吃早飯去!”
拉著莎莎來到餐廳,喬洛洛并不意外餐廳的蕭條,畢竟看樊昊宸他們的樣子,她大概也能想象出其他人又是如何的瘋狂。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兒吧……喬洛洛在心里祈禱著,順手拿了一個白瓷碟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