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上并沒有說這套首飾是要給誰的,卻大致定了種類,分別是扳指、戒指、手釧、項鏈吊墜、耳扣、胸針、還有一枚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玉牌。而其中除了扳指和玉牌之外,基本都男女皆可,叫喬洛洛很是頭疼,再次感嘆失憶了真的很麻煩。
她相信,自己當初不可能沒有問過左秉礽這些東西的主人將是誰,只是現在忘了而已,偏偏她還沒法聯系左秉礽去……等等,喬洛洛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她不能直接問左秉礽,但略微試探一下,總歸是沒問題的吧。
就……請他出來吃頓飯好了,畢竟這么大的合作,也該是要經常聯系的。
“你有左秉礽的電話吧?”放下手中的稿件,喬洛洛期待地看向莎莎,“把號碼給我。”
“總監你……”莎莎有些遲疑,故而掏手機和解鎖的動作都不是很快。
喬洛洛卻是有些等不及了,一把將手機搶過來,找到電話便一個人走到會客區的沙發上坐著了。
電話只響了幾聲,左秉礽就接了起來。
聽到陌生的低沉嗓音,喬洛洛在心底贊了一聲好聽,趕忙開口:“左總您好,我是Joe。”
那邊似乎有些意外,“我記得這是你助理的電話。”
“是的,我手機丟了。”簡單解釋了一句,喬洛洛單刀直入,“不知您是否方便,我想請您吃頓飯,就今天中午可以嗎?”
左秉礽頓了幾秒種,跟著又莫名輕笑了一聲,“好,地點發給我,我會去的。”
簡直不要太爽快。
但就是因為他太爽快了,以至于電話都已經被掛斷了,喬洛洛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還以為這種層次的總裁會很難請呢,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結果才說了兩句就搞定了?
她卻是不記得了,其實在近二十天之前,她就說過要請左秉礽吃飯的,而左秉礽也一直在等她這個電話。
而左秉礽接電話的時候,在他的辦公室里,還有一個喬洛洛怎么都不會想到的人——樊昊宸。
見左秉礽不過接了一個電話而已,就笑得這樣春心蕩漾,樊昊宸一點都不想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只黑著臉問:“我說的話,你究竟聽到沒有。”
就在十分鐘之前,樊昊宸突然出現在左秉礽辦公室門口,不管左秉礽的秘書怎么阻攔、說左秉礽很忙,還是強行推開了緊閉的辦公室門。
秘書一臉菜色,左秉礽卻神色如常地叫她去給樊昊宸泡茶,然后兩人就從面對面坐在了沙發上,中間隔了一張長度一米八左右的黑色楠木茶幾。
并沒有給左秉礽反應的時間,樊昊宸劈頭蓋臉就是一句:“為什么是喬洛洛。”
聽到莎莎說左秉礽讓喬洛洛設計珠寶首飾的原料居然是一塊將近足球大小雞血石時,樊昊宸就已經肯定,這并不只是一次單純的商業合作而已,左秉仁找上喬洛洛,也不僅僅因為她是Joe。
那塊雞血石,可不光是左秉礽的心頭好,還是左家的傳家寶,哪里是可以輕易拿出來示人的東西。
左秉礽倒也不是故意無視他的問題,只是喬洛洛的電話來得太巧,等電話掛斷了,左秉礽原本想好了的答案也不可避免地發生了某種變化。
“我聽到了啊。”他吊兒郎當地撐著下巴,毫無誠意地反問,“不過我們兩關系很好嗎?我憑什么告訴你。”
樊昊宸一拍桌子:“你信不信我告訴你爸!你把雞血石拿出來了,你爸應該還不知道吧?”
竊喜中的左秉礽于是也炸了,桌子拍得比樊昊宸還響,“你TM幾歲了,還動不動就告家長?”
“你說不說?”樊昊宸危險地瞇起眼睛,他可不光是威脅左秉礽而已。
偏偏他還真的說中了,左秉礽拿出那塊雞血石加工的事,到現在都還沒有個合適的機會跟家里說過。
別的什么都好說,只要公司沒有出問題,就算左秉礽閑得無聊想把家里的祖宅賣了,他爸都不一定會有什么意見,但就這個雞血石,絕對是逆鱗中的逆鱗。
要不怎么說,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對手呢?
被他一句威脅堵住了,左秉礽不動聲色地深呼吸一口氣,怎么都不愿在樊昊宸面前落了下風,竟然一把抓住樊昊宸的領帶,將人扯到自己眼前。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端著茶杯的秘書在看到辦公室內的畫面后,整個人先是一僵,然后反應極快地說了一句:“抱歉,我什么都沒有看到。”關門出去了。
收回被開門聲吸引過去的眼神,樊昊宸看著近在咫尺的左秉礽的臉嫌棄得不行,狠狠一把推開了,才又松了松被他弄得死緊的領帶。
差點沒被憋死。
至于明顯誤會了的秘書出去之后會不會亂想、亂說,樊昊宸表示反正他幾百年都不會來一次,也就沒必要去管了。
左秉礽的臉卻是瞬間就黑了下來,幾乎脫口便要說出中午跟喬洛洛的約會來刺激樊昊宸,好歹靠著最后一絲理智繃住了,只是說:“樊總今天怎么這么有空,居然親自跑來關心我?”
跟著他話鋒一變,不無威脅地說:“你要是敢跟我爸說雞血石的事,我就告訴你爸和你舅舅,趙楓曉就是喬洛洛,而且已經跟趙楓眠結婚了。”
“你!”樊昊宸氣極,狠狠瞪了左秉礽一眼。
左秉礽也不甘示弱,兩個加起來已經超過半百,身價總和上百億的男人,竟然就這么在辦公室里玩起來大眼瞪小眼的游戲。尤其他們那一言不合就跟對方家長告狀的行徑,實在是幼稚得跟幼兒園的小朋友也沒什么區別了。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就是叫念安來,他都不一定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
奈何他們各自的死穴都被對方牢牢地抓著,還真就不得不受這個威脅,氣鼓鼓地爭鋒相對了半天也沒能解決任何問題,最后還是不歡而散了。
而在樊昊宸氣勢洶洶地離開的時候,無數道曖昧不清的眼神都在后面歡送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