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源站起身,先是看了樊昊宸一眼,然后才揶揄地朝喬洛洛眨眨眼睛,很有些玩味地說:“總監(jiān),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喬洛洛正在跟莎莎他們說著什么,聞言背脊一僵,整個人無措而又木楞。
說沒關系吧,先前樊昊宸的神情叫她實在是不忍心這么狠絕,可若說是有關系,當著這么些人的面,她又如何才能說得出口呢?
就在她為難的時候,旁邊的樊昊宸突然開口,“樊昊宸。”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當然不算是回答了付源的問題,卻足以叫他不再追問下去。
哪怕有喬洛洛在身邊,但樊昊宸那陡然釋放出來的氣勢,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到底還是因為突發(fā)的時間影響了心情,天都還沒有黑透,聚餐便算是結束了,原本的晚間活動也只好留在團建的時候再進行。
樊昊宸提議送喬洛洛回去,喬洛洛卻說什么都不肯,兩人只能各退一步,由卓佳代表樊昊宸將喬洛洛安安穩(wěn)穩(wěn)地送回家。
對此卓佳表示,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了,但每一次他都很心累。
知道卓佳算是樊昊宸的心腹,喬洛洛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在下車的時候說了句謝謝,就準備上樓了。
卓佳也不是那么不識趣的人,對方擺明了是在拒絕跟他有交流,卻還是沒控制住那顆蠢蠢欲動的想要向樊昊宸效忠的心,叫住了已經(jīng)快要走進單元門里的喬洛洛。
“趙小姐!”雖然聽樊昊宸叫“喬洛洛”這個名字已經(jīng)叫了無數(shù)次,卓佳還是習慣這么稱呼喬洛洛。
預感到他想要做什么,喬洛洛停下腳步,卻并沒有轉回身面對卓佳。
“趙小姐……”卓佳又喊了一聲,有些遲疑,似乎已經(jīng)開始后悔自己的魯莽了。
可他也知道,這次之后,下次就說不定喬洛洛還愿不愿意聽他說話了,便也顧不得交淺言深會不會讓喬洛洛感覺到冒犯,只憑著胸中一股意氣,沖動地說:“趙小姐,總裁找了你五年,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明明也給了他希望,為什么還要讓他失望呢?”
前些日子,卓佳雖然沒有幫著卓祁銘胡鬧,但卓祁銘的意思他也是能理解一二的——他已經(jīng)在樊昊宸身邊工作了近十年了,失去喬洛洛的那五年時間樊昊宸究竟是怎么一天天捱過來的,他其實一直都看在眼中,所以此番樊昊宸的變化是為了什么,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似是是守不住初冬的寒風,喬洛洛身子微微晃了晃,眼睛干澀得不行,卻連眨也不敢詐一下,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細小的鎖眼,好半晌才訥訥地說:“我也不想讓他失望,可我能怎么辦呢?”
聲音幾不可聞,哪里像是在回答卓佳的問題,分明只是自言自語而已。
話音未落,她一把拉開鐵門,毫不猶豫地將邁了進去,不敢有片刻地停留。
卓佳,看著她這般絕情的模樣,卻是免不了的失望。
他家總裁,實在是太可憐了。
酒店這邊,樊昊宸坐在車里,剛點燃一支煙,莎莎就拉開門做了進去,不自在地搓搓手,很是拘謹,“樊總……”
輕輕“唔”了一聲,樊昊宸左手夾著煙,只無力地搭在車窗上卻不抽,任由火星一點一點將其蠶食,屢屢香煙隨風飄散。好半晌,他才終于聽到了莎莎的聲音一般,伸手從反光鏡上的甲板中取下一個信封遞給莎莎。
莎莎愣了愣,伸手接過信封,卻在看清里面的東西后整個人都傻了,忙不迭推回給樊昊宸:“不行,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樊昊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這個不是給你的。”
莎莎做到一半的動作當即僵住了。
“之前不是說洛洛簽了跟左秉礽的合同?她現(xiàn)在肯定是做不了的,這是我違約金,你……”
“我知道的樊總。”莎莎有些哭笑不得,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當然不會有什么非分之想,“不過總監(jiān)說這件事她會想辦法,還說了一定不能讓你幫忙付違約金。”
說這話時,莎莎不免有些心虛,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雙面間諜了。
“你跟她說了?”樊昊宸眉梢微挑,“她能有什么辦法?”
莎莎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總監(jiān)說了不能要你的錢,我可不敢收。”
言下之意,樊昊宸若是真的想要為喬洛洛做什么,就只能自己想辦法把錢交給喬洛洛。可若是樊昊宸有辦法叫喬洛洛收下他的錢,又哪里會通過莎莎迂回呢?
這簡直就是一個死結。
看莎莎臉上寫滿了寧死不屈的堅決,樊昊宸輕輕嘆了一口氣,只好暫且作罷,拿出手機給莎莎發(fā)了一個地址過去,“你們不是在找團建的地方嗎?去這里,我會讓他們專門留出幾天,你定好時間提前告訴我就好。”
看著那串地址反應了幾秒鐘,然后才想起將其復制到網(wǎng)上一查,莎莎瞬間便驚呆了。
“這……這不是隔壁市才修起不久的湖中小屋休閑區(qū)嗎?我記得里面有馬場、露天溫泉……等等,樊總,這該不會就是……”
“嗯,本來是跟王氏聯(lián)合開發(fā)的,不過我用高價買下了,還沒有正式開業(yè),所以不會收你們?nèi)魏钨M用。洛洛問起的話,你就說順便幫忙試用各種設備吧,你們公司的人都去,能住下。”樊昊宸面不改色地道。
不過真的說起來,那也只是一個寬敞、高檔一些的休閑區(qū)而已,里面的馬場和露天溫泉,還有別的設備都是功能性的,跟樊昊宸名下的另外一處馬場相比,只能算是占了個名頭而已。
可就算只是這樣,莎莎也覺得自己剛剛被一個天大的餡餅砸到了,且驚且喜,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樊昊宸晦澀的神情。
“還有一件事要擺脫你。”在莎莎最高興的時候,樊昊宸突然開口。
莎莎想也沒想便應承下來:“樊總你說,我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