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該……咳，該死的樊昊宸，你以后最好是沒……咳咳，最好是沒什么事求到我！咳。”
白天憐艱難地咒罵著，而車上，樊昊宸卻在給另一個人打電話——蔚。
蔚很久才接起電話，都時近下午了卻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聲音含混地問：“誰啊！”
語氣很不善，竟是連來電顯示都懶得看一眼。
饒是已經習慣了他的日夜顛倒，樊昊宸還是忍不住蹙起眉頭，不容質疑地說：“給你半個小時，我到公司了還看不到你，接下來兩個月的獎金就別想要了。”
樊昊宸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蔚也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這輩子都沒這么敏捷過，隨手抓過衣服、不到五秒就套在了身上，褲子更是邊走邊穿，跟鞋子同時間套好的。
他家離公司可都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來著。
好在樊昊宸目前的所在離公司也并不近，等蔚頭發凌亂、匆匆忙忙跑進電梯的時候，他也剛剛才踏進公司的大門，倒是還要晚上幾分鐘。
推開技術部的大門，樊昊宸很滿意蔚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抬抬手示意他跟上來，轉身進了技術部總監的辦公室——這個位置樊昊宸本來是準備留給蔚的，奈何他生性懶散，對這種需要負責任的事向來避之唯恐不及，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將惶恐不已的技術部總監趕出辦公室并讓蔚坐下了，樊昊宸才拿出拷貝的視頻。
略略看過一遍，蔚不解地抬頭：“老大，我是玩計算機的，你給我看這個干嘛？而且這妞，不是上次你讓我查……哎喲。”
話沒說完，蔚的頭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當即閉上嘴，只用眼神繼續表達自己的困惑。
樊昊宸也知道視頻和合成和剪輯并不是蔚擅長的，但事關喬洛洛，他首先想到的當然是他信任的。
“看看，這視頻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腳，主要是小的那個。”
蔚應聲轉頭，又將視頻用二倍速看了一遍，隱隱是覺得有哪里不對，一時間卻又說不大上來，不由好奇地問：“老大，這妞……不是，我是說嫂子這是在做什么呢？你又想要我看什么？”
什么都不說，他真的很難辦啊。
“洛洛被指控偷竊別人的實驗數據，這是當時的監控錄像。”幸好蔚機靈，改口快，樊昊宸只瞥了他一眼，沒再次動手。
蔚明白了，不屑地冷笑道：“就這么點時間？不要說嫂子了，就算是我，在不知道對方數據放在哪里的情況下，恐怕連粉碎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偷出來了，這純屬無稽之談。”
還以為樊昊宸聽了會高興，蔚一臉討賞的表情，不料卻又換來了一個白眼。
“我當然知道她不可能做那種事，所以才讓你看這視頻是不是被做了手腳。”
看著樊昊宸眼中的鄙視，蔚覺得自己這個月的獎金可能真的要泡湯了，卻還是不得不埋首于視頻中，尋找可能有問題的地方。
不過這次可能是因為有了目標的緣故，蔚重點看了喬洛洛在電腦前的幾個部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打了一段時間，然后丟下一句話就跑了出去。
“等我一下。”
五分鐘之后，蔚拖著一個看起來像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一樣的青年，指著他剛剛截下來的那小部分說：“你看看，這里是不是有插入幾軌，還是用了……”
他說了很多專業名詞，樊昊宸聽不懂也就不再去管，只見青年很快點點頭坐在了電腦前，不多一會兒便將蔚懷疑被插入的那段視頻給截了出來，這才又站起身，靦腆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青年說話的聲音也跟他這個人一樣，斯斯文文的，“這部分確實被動過了，我已經基本還原成了原始視頻。”他頓了頓，又說：“對方技術還算不錯，加進去的部分都是從本段視頻中取的，幀數也調到了一致，不是專業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需要我徹底做一個比對嗎？”
“不用了。”蔚抬手在青年胳膊上拍了拍，“你做得很好，回去工作吧。”
竟也是一副無可挑剔的領導做派，讓深知蔚本性的樊昊宸十分無語。
果然，青年剛剛關上房間門不過兩秒鐘，蔚屁股上的尾巴便翹了起來，得意洋洋地說：“我挖到公司里面來的，怎么樣，是個人才吧，要不要考慮直接轉正？”
樊昊宸也看到了青年胸前工牌上的實習上字樣，想也沒想就點點頭：“你看著辦，這個月給他的獎金翻倍。”
“Cool！蔚打了個響指，眨眨眼睛突然想到自己的獎金還沒有著落，轉頭去找樊昊宸，卻哪里還有樊昊宸的身影。
因為樊昊宸早就說了今天不會來公司，卓佳也沒有想到會在公司看到他，還被嚇了一跳，忙不迭地站起身：“總裁，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樊昊宸說：“我有點私事，順便你親自跟進一下，我們對京中大學的贊助，特別是實驗小組的那幾個人，我要他們全部的資料。”
“是。”卓佳答應一聲，就去做他該做的事情去了。
一直沒有等到喬洛洛的回應，樊昊宸又給她打了幾個電話沒人接，便干脆去了她家，結果敲門也沒人應。
無奈，樊昊宸只能在車里等著，一直都快要兩點了，才看到喬洛洛拎著個什么東西，慢慢悠悠地回來了，臉色很是蒼白，表情也不是很好，就連他最喜歡的、唯一沒有變化的眼睛，也是空洞無神的。
趕緊從車上下來，樊昊宸見自己已經擋在喬洛洛面前了她都還沒有反應，不由更加擔心，直接伸手將人攔了下來。
一頭撞在樊昊宸胳膊上，喬洛洛“哎喲”一聲，這才發現了樊昊宸的存在，迷茫的眼神一瞬間染上心虛，別開眼弱弱地問：“你怎么來了啊？”
樊昊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