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害得趙言述早產的人是你？”樊昊宸不是沒有聽懂喬洛洛的話，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

“其實害得趙言述早產的人是你們才對。“并不想喬洛洛跟樊昊宸多接觸，趙楓眠一把將她攔到身后，毫不退讓地跟樊昊宸對視，“難道不是嗎？你們明知道她已經快要臨盆，卻還讓她一個人出現在我們門口，你該知道我們不會歡迎她的。”

這話說得雖然有理，卻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喬洛洛輕咬下唇，看著樊昊宸一瞬間變得鐵青、幾乎都能滴下水來的陰沉臉色，有些不忍地扯了扯趙楓眠的衣服，然后對樊昊宸說：“我是不知道你們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我面前……其實你們愿意來看我，我還是很感激的，只是現在你有你的未婚妻，我也已經結婚了，我覺得我們還是相互不要打擾的好吧。”

越過趙楓眠一把抓住喬洛洛的手腕，樊昊宸的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趙楓眠，似地獄歸來的厲鬼，要擇人而噬一般咬牙切齒地說：“我沒有未婚妻！”

他轉而低頭看向喬洛洛，不光神情，連語言也瞬間溫柔了很多，著急忙慌地解釋：“洛洛，我跟她訂婚完全是我家里的主意，而且我已經拒絕了。你相信我，沒有別人，從來都只有你，洛洛，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他小心翼翼的，不敢抓得喬洛洛太緊，卻也不會讓她輕易掙脫，滿眼的希冀中甚至帶著懇求，不斷地閃爍著，如風中殘燭一般奄奄一息。

他是真的害怕從喬洛洛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喬洛洛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顫抖，就像她記憶中他們第一次見面，他激動地抱著她，渾身都在顫抖，仿佛抱著一件逾越生命、失而復得地寶貝。

可既然這么在乎，他當時又為什么會對她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來呢？

喬洛洛看著樊昊宸，百思不得其解。

礙于趙楓眠的關系，她并沒有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說：“抱歉，我也不想失去記憶，這樣什么都不記得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可是我確實不記得你，也……也不記得趙言述，還有我們的孩子。”

“你知道念安？”無意識的，樊昊宸抓著喬洛洛的手更用力了，“我以為……”

“你以為我會瞞著楓曉，讓她一輩子都不知道她有一個兒子？”趙楓眠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樊昊宸，你太小看我了，也高估了你自己。”

樊昊宸冷笑：“小看？不，我是高估了你，才會放心讓你跟我們一起照顧洛洛。”

兩人目光交匯，對彼此相要表達的意思都心知肚明。

喬洛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聽得不是十分明白，剛想問，卻被突然趕來的趙言述和卓祁銘父母分開了注意力。

看著四位匆匆而來，衣衫和頭發或多或少都有些凌亂的老人將樊昊宸團團圍在其中，關切地詢問王薇薇的情況，喬洛洛實在是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咬咬牙，不顧趙楓眠的阻攔走上前去。

“那個，這件事其實怪我……”因為底氣不足，喬洛洛的聲音并不大，吵鬧中的幾人并沒有聽到，只有樊昊宸朝這邊看了過來，沖她眨眨眼睛又繼續回頭好言好語地勸說。

喬洛洛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覺得她好像看懂了樊昊宸意思，跟著卻又開始疑惑他這么做的用意。

只是還沒有等她想清楚，一只手便伸過來抓住了她的。

喬洛洛抬頭，剛好聽到趙楓眠說：“累了嗎？我先送你回去。”

“不。”喬洛洛很堅持，“我要在這里等著趙言述出來，否則我怎么都不會安心的。”

這一等便是好幾個小時，趙言述一開始堅持要順產，后面還是卓祁銘實在看不下去了，第一次違拗了她的意愿，讓醫生剖腹將孩子取出來的。

是個女孩，五斤六兩，面色紅潤十分健康，并沒有受到早產的影響。

趙言述雖然出血嚴重了一些，好好補補也就沒問題了，母女倆一起被推出產房，外面等著的人提著的心便也都放了下來。

已經快到凌晨了，趙言述身上麻藥的效力還沒有過去，卓祁銘一直拉著她的手守在旁邊，孩子則是被四位長輩輪流抱著，溫馨而幸福。

誰也沒有心情再去追究趙言述為什么會突然早產，樊昊宸也終于被解放出來，正斜斜地靠在門框上，看著喬洛洛的側顏，很想沖上去拉著喬洛洛一走了之。

要是之前宋醫生沒有告訴他，現在的喬洛洛受不得刺激的話。

終于等到趙言述母子平安，喬洛洛勾了勾趙楓眠的手指，想說他們可以離開了，趙言述的母親卻突然抱著孩子來到她的面前，笑著說：“你是洛洛吧？言述老是跟我提起你，還說以后孩子出生，你就是孩子的干媽，你不想抱抱孩子嗎？”

面對趙言述母親的熱情，喬洛洛很是無所適從，卻又無力抵抗那小小的、軟軟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從趙母手中將她接了過來。

孩子還那樣小，臉也是皺皺巴巴的，雖然已經被護士洗干凈又裹上了新亮的襁褓，卻實在是不怎么好看。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趙母輕輕一笑，轉頭朝樊昊宸招了招手，才說：“剛出生的小孩子就是這樣，丑丑的，要過幾年才能稍稍看的出一些樣子來，怎么，你們的孩子出生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喬洛洛立刻就確定趙母對他們的情況也是一知半解的，但也正因為這樣，她的話才真正具有參考性。

笑著對孩子彈了下舌，卻發現孩子緊緊閉著眼睛，并沒有什么反應，喬洛洛才又小心地將孩子還給趙母，“孩子睡著了，伯母還是你來抱吧。”

就在交接的途中，她突然若無其事地道：“這里有我們守著，還有卓祁銘，伯母跟伯父要不先回去休息？都已經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