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眼而已,喬洛洛便有一種做了噩夢的感覺,趕忙移開眼不敢再看。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王薇薇對院長使了個眼色,院長立即會意,朝喬洛洛身邊走了幾步,說:“因為她的情況十分嚴重,所以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她都必須要處在醫護人員的監視下,洗澡或者上廁所更是必須有專人陪同,而且是定時定點進行。”
喬洛洛皺起眉頭,隨著院長的講訴漸漸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只是當初那些醫生和護士雖然在肖初珊的授意下想盡了辦法折磨她,偶爾肖初珊都還要親自上陣,也沒有像如今這般,將肖初珊當個寵物一樣完全圈養起來。
當然,她并沒有要同情可憐肖初珊的意識,所以便也沒有打斷院長的訴說。
“除此之外,因為她經常暴起傷人,為了她跟別人的安全,注射肌肉松弛劑幾乎是每天都一定會進行的一個項目……”
“如果只是為了讓她安靜下來的話,為什么不給她注射鎮定劑?這種東西你們醫院有……”喬洛洛只是覺得奇怪,可是在看到院長和王薇薇同樣的怪異眼神之后,她瞬間便懂了,是她天真了。
她居然有那么一些時間,還真的以為肖初珊是得了病才會被送到這里來的?墒窍胂胍仓溃こ跎杭热划敵醵寄苷f出那樣的話來逼她去死,又怎么可能因為一個連尸體都沒有的火災現場就愧疚到失心瘋呢?
這邊是王薇薇先前說的,樊昊宸為了她做的事吧?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肖初珊也嘗嘗一個正常人在神經病醫院里被當做神經病一樣接受治療,是一種怎么樣的美好滋味。
耳中聽著醫生事實而非地說著肖初珊每天的治療流程,喬洛洛繼續看著眼前監控屏幕,很快便有幾個護士打扮的人出現,將肖初珊帶到一個不算很大的泳池前,強行扒了她的衣服將她推進水里。
喬洛洛并不記得以前地肖初珊是不是會游泳,但眼前的肖初珊卻像是已經麻木了一般,僵硬地任由自己被游泳池里的水淹沒,不要說自救了,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不過不等她沉到水底,便有一個穿著潛水服的人將她撈起來拉到岸上,然后再重復以上行為……
一瞬間,喬洛洛腦海中便浮現出了兩個字——水刑。
曾經有位思想家、政治家曾經說過,水刑是中古時期歐洲最偉大也最殘忍的刑罰之一,所以時至今日,雖然死刑依舊盛行,但幾乎所有還有死刑的國家都取消了水刑。
雖然肖初珊經歷的這些,還遠遠沒有達到水刑的程度。
就算心里再恨肖初珊,喬洛洛也有些看不過去了,偏過頭便想要離開,然后又再次被王薇薇拉住。
喬洛洛回頭看著王薇薇,神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她已經知道王薇薇是在打著什么主意了,所以并不準備要陪她完成這場表演。
就算樊昊宸的手段黑暗也好,殘忍也罷,她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罷,她都希望這些是由樊昊宸親自來告訴她,而不是被第三人利用來讓她離開樊昊宸。
她說過了,她只是希望再有最后一次機會而已,但她如今都還沒有見到樊昊宸,又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被別人動搖了決心呢?
“放我走,我不想看了!
然而在這件事上,王薇薇和她一樣堅持:“不行,不看完的話,你怎么能知道他究竟都為你做了些什么呢?而且現在門已經被從外面鎖上了,沒有我的命令,是不會有人給你開門的!
“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做的事都告訴樊昊宸嗎?”喬洛洛有些不能理解,在她看來,王薇薇并不是這樣不理智的人。
“那又怎么樣?”王薇薇明顯有恃無恐,“他如今是我的未婚夫,楓曉,不管是不是你自愿的,你已經做了一次第三者了,難道還要再做一次嗎?而且你說過,我們是朋友!
她的眼神溫暖如初,喬洛洛卻如墜冰窖,既是因為她的前一句話,也是因為王薇薇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在她面前說出“朋友”這兩個字來。
朋友?呵,朋友,這還能算是哪門子的朋友?
喬洛洛不再說話了,畢竟現在是在別人的主場中,硬碰硬只會讓自己遍體鱗傷而已,而她在漫長的歲月中,早就學會了該怎么好好保護自己。
只有留得性命,才一切皆有可能——若是曾經的她也能懂得這樣的道理,怕是也不會淪落到那樣慘烈的地步。
在游泳池大概被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肖初珊才終于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機會,躺在一張長凳上任由一位人高馬大的女護士給她注射營養液。當然,喬洛洛是分辨不出來營養液和其他注射液體的區別的,能知道這些,還多虧了身旁院長的及時解釋。
“病人的身體不是很好,基本上已經不能正常進食,只能靠每天注射營養液來補充身體所需的各種營養,而運動當然是保持身體健康最重要的一環。并且在運動過之后,我們也會給他們一定的休息時間,讓他們聚在一起玩玩游戲之類的,也算是勞逸結合了。”
院長說得輕松,嘴角從頭到尾都噙著一抹一開始讓人覺得諂媚,此時再看來卻頭皮發麻的笑意。
而喬洛洛則是在聽了他的話的一瞬間,大腦中的某根神經便緊繃了起來。
跟著她便看到,幾位護士將才休息了不過十分鐘的肖初珊扶了起來,很快便出現在了另一個監控畫面中。
那是一個跟監控室看起來差不多大小的房間,四壁灰暗,也沒什么裝飾,似乎連窗戶都要比別的地方小一些的樣子。
幾位護士將肖初珊扔在一張椅子上就不管了,可他們離開沒多久,便陸陸續續有跟肖初珊穿著一樣的病號服的人被放進來。
一開始那些人還老老實實的坐在房間里空著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像是被斷掉了電源的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