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宸，你為什么就……”

“喬洛洛，算是給我們最后一個體面，我不想恨你，你不要逼我。”沒有再看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愛逾生命的女人，樊昊宸只覺得他好累，累到幾乎無法維持站立，只能將絕大部分重心移到沙發上。

他根本連聽自己說話都肯，喬洛洛死死咬著下唇，掙扎許久，真的回身去了Mary他們的房間，將趙楓眠拉了出來。

她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樊昊宸想要見趙楓眠，既然樊昊宸聽不進她的解釋，那么就讓趙楓眠解釋給樊昊宸聽，這樣他總該要信了吧？

可趙楓眠一看她這副慘遭蹂.躪過的模樣，心中苦苦壓抑的火氣一瞬間就爆發了，又怎么可能真的出言幫她解釋。

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等人真的走到自己面前，樊昊宸就已經睜開了眼睛，趙楓眠卻是突然加速，沖過來直直一拳砸在了樊昊宸臉上。

樊昊宸一時不備，重心不穩摔倒在地，趙楓眠乘勝追擊，跨坐在他腰腹部，抓著他的領口一拳接著一拳地砸了下去。樊昊宸也不是吃素的，雖然一開始吃了虧，卻還是很快重整旗鼓，同樣抓著趙楓眠的衣服對他報以老拳。

雖然并沒有改變兩人先前的姿勢，但也總算不再只是被動挨打。

等喬洛洛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扭打成了一團，而且不管她怎么喊，誰都不肯先放開抓著對方的手。

他們對喬洛洛的愛有多深，對對方的恨就有多深，都恨不得能直接送對方上西天，又怎么可能就這么放下。

喬洛洛上前拉架，還被已經打紅了眼睛的兩人殃及了無辜，身上也帶了些青紫，聲音更是吼到嘶啞。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誰還顧得上要小聲一些，不吵到里面的Mary和Henry呢？

果然，很快Mary和Henry就聽到動靜走了出來，一看這架勢，卻是嚇得夠嗆，連忙哆哆嗦嗦地掏手機就要報警。

整個已經亂成了一團，喬洛洛很是崩潰，見狀只能先過去阻止Henry要報警的動作，卻無法解釋樊昊宸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還在跟趙楓眠打架。

而且看樣子，一開始被壓制住的樊昊宸還慢慢占了上風，趙楓眠臉上的青紫也越來越多，一張帥臉幾乎變成了豬頭。

還是很丑的那種豬。

兩個男人就像是有默契一樣，雖然是在大家，卻都悶不做聲，不要說吵架了，喬洛洛連“哼”都沒有聽他們“哼”過。

Mary和Henry心疼趙楓眠，喬洛洛卻不敢放他們過去，手忙腳亂地將兩位老人攔在身后。

好在這樣大的運動量下，兩人很快都打得筋疲力盡，一人帶著一身傷癱在地上大口喘氣，只有看著彼此的眼神還帶著恨意。

最后還是趙楓眠先開口：“你就是Joe的前男友。”

樊昊宸沒有說話，他現在已經連喬洛洛為什么會跟趙楓眠提起他都沒有興趣知道了，只是冷冷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喬洛洛，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旁人都要以為他會一直這樣坐到地老天荒，他才收回視線，緩緩站了起來。

什么都不用說了，剛剛跟趙楓眠打斗時，他在趙楓眠手指上看到了一枚戒指，那是一對情侶戒指中的一個，而另一個樊昊宸雖然并沒有在喬洛洛手指上看到過，卻是在她耳朵上看到了。

雖然那只是一個戒指模樣的耳扣，可明顯是情侶款式的標志卻十分顯眼。

他想起，第一次在喬洛洛耳朵上看到這個耳扣的時候，他還問過喬洛洛，為什么要買這種樣式的耳扣，而且還只買一只。當時喬洛洛是怎么說的來著？好像是說，這只是她老板給她的獎勵，用來表揚她組織的那場珠寶秀。

多可笑，他竟然就那么輕易的相信了，甚至都沒有想起來要問，既然是老板送的，為什么要送這么曖昧的款式……

轉身的過程中，樊昊宸的手背無意中碰到了褲兜，里面的東西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那是寫著喬洛洛夢想的紙張，他從看過后就小心疊好揣在了兜里，想著什么時候可以好好跟喬洛洛聊聊，也徹底將兩人之間的關系定下來，卻不想一轉眼就變成了如今這般光景。

公寓的大門依舊敞開著，正對著電梯口，樊昊宸看著那不斷上升的數字，突然開口：“你恨我嗎？”

他沒有點名，但除了不清楚前因后果的Mary和Henry以外，喬洛洛和趙楓眠都知道他在問誰。

恨嗎？是恨的吧，可因為恨不及愛多，所以說是不恨，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對吧……

喬洛洛想著，正要開口，又聽到樊昊宸說：“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那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成功了，喬洛洛，你成功了，但愿你以后真的能幸福。”

說完他便將褲兜中的紙條掏了出來，往后一扔，大步邁出公寓。

正好，電梯也來到了附近的樓層，樊昊宸按下按鈕，走進電梯，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過頭，無視了喬洛洛所有的呼喊。

喬洛洛想要追上去，可Henry卻拉著她，Mary更是生怕她會出什么事兒一樣，死死抱著她，不管她怎么說都不愿意放開，直到電梯慢慢停在一樓。

這是趙楓眠一早就跟他們說好的，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他們看到什么聽到什么，如果不想失去喬洛洛的話，就不要放喬洛洛離開。

趙楓眠很清楚，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兩位老人，而他，現在還不想讓喬洛洛知道他的心思，更不想喬洛因此而對他產生防備。

雙手背在伸手，悄悄取下才帶上不久的戒指放回兜里，趙楓眠上前一步，撿起了靜靜躺在地上的紙條，打開來，熟悉的字跡便就這么引入眼簾。

可是他此時的心情，卻跟樊昊宸上午看到這上午的內容是截然不同——雖然已經知道了喬洛洛對樊昊宸的感情，可真的又證據擺在面前時，他依然止不住心痛。

轉過頭，喬洛洛已經癱軟在地，眼神空洞地看著外面，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