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宸幽幽地看著她,語氣比表情更酸:“表嫂對表哥好溫柔,對我就……嘖,單身狗沒人權啊。”說完便自覺飄到會客區,抱著靠枕發起呆了。
喬洛洛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一愣,很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卻又似乎明白了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現,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從他懷里將抱枕搶了過來。
于是白逸宸更加委屈了,癟著看著她:“表嫂,我就抱個東西自我安慰一下都不可以嗎?或者你愿意讓我抱抱?”
抬手就給了他一個爆栗,喬洛洛笑著問他:“你知道我對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樣的嗎?”
她居然會主動跟他談他自己?白逸宸眼睛一亮,果斷搖頭,湊近了問:“我不知道,你對我第一印象是什么樣的?”
喬洛洛不自在地將他推遠了些,無視他委屈的表情,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頭數:“溫和、有禮、氣質不凡、長相出眾、善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
等她說完,白逸宸的臉上已經樂開了花,迫不及待地問:“真的嗎?在你心中我真的又這么好嗎?”
“是。”喬洛洛肯定點頭,“你在我心中,一直都很好很好,是個家教很好,自己也很好的人。”她其實是想說孩子,畢竟她也比白逸宸大了將近十歲,可是擔心小孩炸毛,還是臨時換了個詞語。
白逸宸果然很滿意,眼睛都已經亮到了極致,勾唇朝喬洛洛露出了一個自以為瀟灑帥氣的笑容。
不過在喬洛洛眼中,此時的他更像一只在主人面前尋求表揚的大狗。嗯……金毛或者拉布拉多那種最會撒嬌的大型犬!
于是她笑得更歡了,抿了抿唇又問:“那你想知道你現在在我心中是個什么樣的形象嗎?”
或許是她臉上的笑意太明顯了些,這次白逸宸并沒有馬上點頭,而是警惕地看了她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那我現在在你心中是什么樣的?”
話音都還沒落下,他又捂著臉急忙補充:“要是變得不好了的話,表嫂你還是別跟我說了,我很脆弱的,我玻璃心,絕對不接受批評!”
活脫脫就是一個正跟大人撒嬌的大男孩!
喬洛洛一時沒受住誘惑,抬手在白逸宸頭上摸了摸,才笑著說:“怎么會,你在我心里一直很好,只是現在的你,比起一開始在我心中的形象或許沒有那么完美了,但卻更加讓我覺得親切、真實,我更喜歡的,也是現在這個你。”
這話就說得有些肉麻了,白逸宸雖然高興,卻還是沒忍住紅了臉,期期艾艾地說:“表嫂,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可不能被表哥聽到,他會以為你是在跟我表白,會揍我的!”
抬手就給他一個狠的,喬洛洛沒好氣地說:“就該好好揍你兩頓!”
“嘿嘿。”見她虎著臉,白逸宸又主動湊過來,“那你說這些,不是想告白是想干嘛?”
喬洛洛突然有些無力,但同時她也意識到,小孩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安慰她,讓她不用為他擔心,也是在告訴她,他可以調整好自己。
但是有些話,作為家長——至少在白逸宸看來,樊昊宸應該算是他半個家長的,那喬洛洛自然也就當仁不讓,在這種時候卻也還是必須要說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伯尼這樣做,是他自己關于自身價值的取舍,也是他自己將金錢放在了其他東西的前面,而不是你不夠好,讓他變了心。”
從一開始喬洛洛就看出來了,白逸宸今天之所以會對伯尼那么絕情,是因為真的被傷到了,而他之所以會選擇自己默默將這些事情扛下來,甚至一開始還真的準備去賠那筆違約金,卻因為他將很多過錯都蓋在了自己身上。
畢竟,伯尼曾經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不是假的,一心一意為了他著想過的曾經也不是假的,他會去想伯尼為什么會突然變心背叛,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夠好便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會反思是好事兒,畢竟一個人只有敢于從自己身上尋找問題,才能真正有進步,但喬洛洛卻很擔心,白逸宸會因此而鉆牛角尖。
畢竟……額,就樊昊宸那一家人的血統里都流著這種跟別人也跟自己較勁的基因,喬洛洛都快要有陰影了。
該說的話說話完了,喬洛洛站起身,拍了拍白逸宸的肩膀,溫柔地說:“振作起來,這次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錯,這是你的人生,你的事業,你當然有權利選擇做什么、不做什么,何況白爍那樣的人,你跟他欠了賣身契不會有什么好處的。”
她說得很是篤定,臉上的神情也溫柔和堅定,白逸宸很容易便將她的話聽進了心里,不再繼續自怨自艾。
而就在他準備撲上去抱住喬洛洛也說點什么肉麻兮兮的話的時候,樊昊宸的電話卻是突然打了過來,讓他們快點下去。
看到喬洛洛幾乎是迫不及待走出門去的身影,白逸宸癟癟嘴,突然有些責怪自己的父母,怎么就將他生得比樊昊宸小了這么多呢?他幾乎可以肯定,就憑喬洛洛剛才說的那些話,還有自己跟樊昊宸不分上下的優質外表,喬洛洛一定會更喜歡他而不是他那個冷冰冰的表哥。
不過現在……算了,事實一定,他已經輸在了年齡的起跑線上,就只能繼續乖乖跟在他們后面當小弟了。
喬洛洛幾乎是一上車,就跟樊昊宸說起了伯尼早上來公司大鬧的事,雖然她一開始讓樊昊宸選的時候,樊昊宸選擇了要先聽好消息。
過程才講了個開頭,白逸宸也下來了,坐在后面靜靜地聽喬洛洛說,只偶爾幫著補充兩句。很快,一條完整的邏輯鏈就擺在了樊昊宸面前。
“所以他做這些就只是為了錢?”樊昊宸問。
白逸宸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我覺得應該不是,因為以前同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