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薇薇眼神中透著疑惑,樊昊宸便知她想要問什么,干脆主動說了出來:“但是在我的角度,她卻是全世界最好的,不管誰沒法拿來一比。而且……”他頓了頓,有些遲疑地問,“我跟她之間的故事,你應該也聽過一部分了吧?”
至此王薇薇也笑不出來了,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火場……我聽過的,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你也知道,我這些年都在國外,要不是因為爸爸說跟你……我只怕到現在都還在國外待著呢。”
“那我還是先給你講個故事吧,或許你聽了之后就會明白,為什么對我來說,她是全世界最好的。”
樊昊宸沒有再看王薇薇,他只是起身去廚房拿了杯子,接了杯水放在王薇薇面前,然后面帶著無法言說的緬懷,還有一種讓人看了,就會覺得他確實正處于幸福中的淺淡笑意。
雖然跟樊毅鬧掰的時候他已經在上初中,不算是一個小孩子了,而且家里父母都還算是開明的人,他接受的也都是精英式的教育,還有不少的存款,但想要一個人生存下來,還是吃了很多的苦頭。
況且因為母親死亡的真相,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對人性都有著一種本能的排斥和懷疑,既不跟別人說話也不跟別人來往,會被孤立當然也是必然的。更有甚者,因為他總是冷著一張臉的關系,很多人第一眼看到他就會很自然地退避三舍,以至于曾經有一段時間,他還被傳說有自閉癥之內的精神疾病。
唯獨喬洛洛是個笨蛋,因為覺得他長得好看,就不顧身邊人的阻攔和他的冷臉,不斷不斷地試圖接近她。
不過那些看多了小說和動漫,就覺得能靠愛和熱情拯救世界的小姑娘他也不是沒見過。可是在他這兒吃過幾次冷釘子之后,那些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姑娘們基本上也都退縮了,很多關于他的不好的流言還正是從她們嘴里傳出的,樊昊宸雖然不在乎,卻都心知肚明,故而對這些人更加厭惡。
一開始,他覺得喬洛洛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因為她身上幾乎集合了她們所有的特質——有個富裕的原生家庭,從小被嬌寵得不知人間疾苦、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覺得理所當然……
所以不管喬洛洛做什么,樊昊宸都沒有將她放在眼中,甚至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又為他做了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從圖書館回寢室的時候聽到她在跟另一些人吵架。
那個時候喬洛洛已經在他身后跟了快要兩個月了,當然,樊昊宸知道的,估計也就一兩次而已。他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們在吵架,是因為他從喬洛洛的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而且很快,他就知道他們是為什么在吵架了——那些人中估計有那么一兩個也喜歡過樊昊宸。
為什么要說“過”呢?因為他們在跟喬洛洛爭吵的時候,只要聽喬洛洛提起或者他們自己說起樊昊宸三個字,眼中就會帶上明顯的厭惡,仿佛他對她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但實際上,樊昊宸的腦中根本就沒有她們存在過的印象。
“我的記憶力可是很好的。”樊昊宸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只要是曾經發生過的,哪怕只是偶然找我問過一次路,只要再看到那個人,我都能想起來。”
這也是他為什么能夠一眼認出喬洛洛的原因了,因為她才在開學典禮上看到他沒多久,就跑到他面前跟他告白。
樊昊宸現在想起來,依然會覺得好笑。
當時喬洛洛穿著一條素色的裙子,配著干凈乖巧的臉的和玲瓏有致的身材,雖然也沒美到多么天怒人怨,卻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可她的眼里卻只有冰塊一樣面無表情的樊昊宸。
她是一路跑著過來的,氣喘吁吁地張開雙手擋住了他的去路,然后大聲說:“學長,你長得這么好看,我喜歡你,你跟我交往吧。”
饒是已經各路女生被告白得都快麻木了的樊昊宸,也不由側頭看了她一眼。
不過跟別人吵架時的喬洛洛,雖然臉也是紅彤彤的,看起來卻跟那天很是不一樣。
“她的眼中有一股很強烈的斗志,讓你感覺她正在捍衛著的,是一種對她來說很重要、很神圣的東西,當時我就在想,她如果只是覺得我好看的話,有必要做到這個程度嗎?”
“那她們吵架的結果呢,誰贏了?”雖然樊昊宸的講訴并不是很有條理,很大程度甚至可以說,他其實并不是很適合講故事,但王薇薇還是被帶了進去。
或者因為這個講故事的人是樊昊宸,又或者,她是將自己當成了樊昊宸故事中的那個女孩。
樊昊宸好笑地看著她,搖了搖頭:“對方那么多人呢?她又不是一個擅長跟人吵架的……我說過的吧,她的性子其實挺軟的,就跟棉花糖一樣,你無緣無故上去打一拳她說不定都不帶生氣的。”
王薇薇:“……我之前還以為你喜歡那種自立自強的女強人呢?”
她真是欲哭無淚,難怪這么久都追不到樊昊宸,原來從一開始,她的方向就錯了!
“女強人?”樊昊宸嗤笑,“得了吧,我本來就有些大男子主義,再找個好強的,難道天天就擱家里吵架?”
樊昊宸頓了頓,又接著剛才斷開的地方講了下去。
王薇薇看著,總覺得此時的他比平日里要生動、溫暖許多,也平易近人許多,但她同時也清楚地知道,他的這些改變都跟她沒有半分關系。
看那幾個人說著說著竟似要動手打人,想著喬洛洛畢竟是為了自己,樊昊宸還是走過去幫她解了圍。不過他倒也沒有因為這樣就對喬洛洛改觀或者另眼相看,只是讓她以后不要再做這樣的蠢事了,就轉身走人,喬洛洛在后面叫他他也當沒聽到。
在他看來,故事到這里就應該結束了,但顯然喬洛洛并不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