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過玩笑，喬洛洛才正色道：“謝了，耳扣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趙楓眠摩挲耳扣的動作更加急切了一些。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一下你，喬伊之前曾經想拜老師為師？”很少有人知道，其實趙楓眠也是斐西柏的徒弟，所以喬洛洛也就直接稱老師了。

“嗯，是有這么一回事。喬伊的水平你也知道，雖然在靈性上面欠缺了一些，但這也只是受她性格方面不足的限制，其他的還是很不錯的，所以見她誠心，老師就給了她一個考驗，過了就算是收她為徒了。”

喬洛洛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不由大為好奇：“什么考驗？”

“那個考驗你也是知道的，就是你剛進工作室不久設計的那副‘阿喀琉斯’，你做了一個手環，還記得嗎？”

喬洛洛當然記得，當時她還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新人，趙楓眠突然有一天發了一封郵件給她，說有一個小設計讓她畫來玩玩，客人要求也不高，適合用來練手。

那個時候趙楓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自然是他說什么她就信什么。不過雖然他說了不用在意，但一個新入門的設計師能夠接觸到真正的設計是多么難得的一件事，喬洛洛自然無比認真，查閱了無處跟“阿克琉斯”有關的資料，修修改改畫了一個禮拜，才勉強交出了一副她自己覺得還算滿意的設計。

趙楓眠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收了郵件就沒有音信了。

不過一個星期之后，他又給她發了一封郵件，除了設計的主題以外，其他的都跟上一封郵件一樣。喬洛洛當時就想，趙楓眠對她的設計應該是滿意的吧，不然也不會這樣一而再的給她機會。

之后的幾個月，趙楓眠都會陸陸續續的給她一些機會去設計一些所謂不太重要的客人要求的設計，喬洛洛也沒有多想，每次都盡自己努力做到了最好，再之后，趙楓眠就開始叫她參與一些大的設計，她慢慢跟斐西柏先生也熟識了，先生很賞識她，收她做了弟子……

喬洛洛之前從來都沒有多想過，只以為自己運氣夠好，可如果“阿克琉斯”原本是老師給出來的考題的話……她腦子突然亂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能夠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聲音，有些遲疑地問：“你開始給我那個主題，其實并不是什么客人要求的小設計，而是老師的考驗，那后面那些……”

“你真的以為老師收弟子只看眼緣的？”趙楓眠啞然失笑，“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太聰明了啊，你怎么就沒有想想，你畫了那么多設計，我怎么從來沒有給過你額外的薪金？”

“這個……”喬洛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之前不是說好用工資抵房租的嗎？所以我才……”

趙楓眠扶額，他就說以喬洛洛的性格，之后怎么都沒有提過要給他房租的話，原來問題是出在這里……虧他還在高興，以為她跟他之間沒有那么生分了呢！

“我現在確定了，是你傻！”

趙楓眠從來就沒有真正把這件事放在心里過，他向斐西柏舉薦喬洛洛，本來也不光是因為他喜歡喬洛洛——挖掘一個好的設計師，對他來說就像是辛苦許久畫出了一副好的設計一樣，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只是因為這個人恰好是他喜歡的，所以這份快樂才翻倍了而已。

但他也知道，不管他在背地里做了多少事，如果喬洛洛從來都不曾知道，至少在喜歡這件事本身是不會有任何意義的。他不準備追求也就罷了，默默付出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但他既然已經沒辦法再只作為一個朋友陪在她身邊，就一定得要讓她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歡她。

其實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有多喜歡她，但若是為了她，很多他從來不曾想過也不曾想要去做的事，他都愿意用心去完成。只是他還沒有哦做好準備，親口說出這份喜歡而已。

至于喬洛洛，或許是因為嫁給沈甄那幾年備受折磨，又被樊昊宸跟著折磨了許久的關系，她在很多事情上都變得不再自信，所以哪怕她知道趙楓眠對她很好，也從來沒有主動去想過，他其實是喜歡她的。

就算如此，她此時在知道自己能成為斐西柏弟子的緣由后，還是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就像是司梟將她從身死邊緣拽回來，還告訴她不用報答時的感覺一樣。

于是她也只能干巴巴地開口：“你……你怎么從來都沒有告訴我？”

就知道她會多想，趙楓眠無聲地嘆了口氣，眉宇間帶著解不掉的輕愁，卻在看向手機的那一瞬間舒展開來，神秘兮兮地低聲說：“噓——，喬伊還不知道這件事呢，她一直都以為她是沒通過老師的考驗，所以老師才沒有收她做弟子，你可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好吧，感情她還是在不知不覺間搶了喬伊的機會的……喬洛洛的頭一瞬間更疼了。

默默地覺得趙楓眠這事兒做得有些不厚道，畢竟他跟喬伊認識的時間比她要長上許多。可要她去責備趙楓眠，她也是絕對說不出口的。趙楓眠這么做畢竟是為了她，跟她自己做的也沒什么區別，她還沒有那么圣母，為了狗屁倒灶的道德觀去傷對自己好的人的心。

趙楓眠卻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樣，突然開口：“你也不用覺得是你搶了她的機會，在你畫過的那些設計圖她都畫過，老師的態度也一直都是公正的，我從頭到尾唯一做的事，也不過是幫你爭取到了一個接受考驗的機會罷了。”

“我知道的，不會多想。”喬洛洛笑著說，輕輕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老師最近怎么樣，身體還好嗎？還有Mary和Henry，我有些想他們了，不過我這邊空了你們那邊也深夜了，我不好聯系他們，你多費些心，多幫我照顧他們。”

“好傷心，Joe，你都不關心一下我嗎？”趙楓眠似真似假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