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糾結踟躕、說不出口，都在這相視一笑中說盡了。

夾了一顆蟹丸放進嘴里嚼了嚼，滿是鮮香的海鮮味瞬間在嘴里彌漫，軟軟糯糯的，到確實有一種以往沒有嘗試過的滋味在里面。

“你就是Joe？剛聽樊昊宸說起的時候，我還有些不敢相信呢。”趙言述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把樊昊宸給埋了。

卓祁銘在旁邊不停咳嗦以做提醒，卻只得到兩枚毫不客氣的白眼。

喬洛洛并不準備瞞著趙言述，只朝卓祁銘看了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趙言述皺了皺眉頭，并沒有猶豫，“祁銘，我突然想吃血橙，你去給我買幾個好不好？”

卓祁銘：“……”這個季節，他要去哪兒給她買純天然無添加的血橙？

卓祁銘很無語，卻也知道這是她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想被他聽到，看了趙言述許久還是選擇了妥協。

“好，我去給你買血橙，你們要走了給我打電話？”

“嗯。”

打發走了卓祁銘，喬洛洛對趙言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趙言述似是不介意地搖搖頭，才說：“我大學其實就有學這個，只是一直沒有堅定以后要走什么樣的路，后來出了國，遇到一位很好的引路人，又跟著學了幾年，就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那……”趙言述有些猶豫，“那你這次回來，是為了念安？”

她沒有提曾經的事，也沒有質問喬洛洛回來為什么不跟她聯系，因為只要看到了喬洛洛現在的臉，這些都已經沒有必要了。她只是擔心，樊昊宸現在這樣，會不會對喬洛洛有什么影響。

不過這一次，她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掉以輕心，讓喬洛洛陷入那種無法挽回的危險局面了。

喬洛洛點頭：“我已經五年沒有看到念安了，雖然司梟一直都有給我看他的照片，說他過得很好，樊昊宸也對他很好，可是不親眼看看的話，我是怎么都沒辦法放心的。”

“只是……”說到這兒，她再也忍不住苦笑出聲，“其實我只在醫院躺了大半年的時間就可以行動了，可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只有準備好了一切，才能像現在這樣，堅定的做我自己，而不是過去那個人盡可欺的喬洛洛。”

一路話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陷入沉思中不可自拔。于是她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聽到“喬洛洛”這三個字時，一直埋頭吃東西的司晴眼眸突然閃爍了幾下。

老友重逢，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那些已經過去的和分別間發生的事情，特別像他們這樣，共同經歷過創傷的更是如此。

只是在最后，喬洛洛才一臉鄭重地對趙言述說：“言述，我還不想……”

她并沒有說完，趙言述卻已經懂了。

“好，我知道，你是Joe，是趙楓曉，只是念安……”

“念安知道的，他也答應了，幫我保密。”喬洛洛眨了眨眼睛，充滿感激地看著趙言述，“這些年辛苦你幫我照顧念安了，他經常會跟我提起你，看得出來，他也很喜歡你。”

“那是當然的。”就算五年沒見，趙言述還是那個趙言述，她豪邁地拍了拍胸口，“要不是樊昊宸堅持，我都想把念安接到家里當兒子了，反正祁銘什么都聽我的，也不會不愿意。”

提到樊昊宸，喬洛洛眼神閃爍，笑了笑沒有說話，趙言述也后知后覺的住了嘴。

她在想，喬洛洛到底知不知道念安是樊昊宸親生兒子的事情，她又是不是該跟喬洛洛說一聲，至少通通氣也好。

只是她這邊還在猶豫，司晴卻突然抬起頭看向喬洛洛，還緊緊抱住了她的胳膊，“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我累了。”

喬洛洛轉頭，卻看到司晴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似乎在隱忍著什么一般。

心知不好，喬洛洛將手機交給趙言述，“我要先帶她回去了留個電話我們下次再聯系吧。”

趙言述還沒有考慮好要怎么說的話，就這么卡住了。

可看著喬洛洛帶著司晴的畫面，她又覺得那些好像都已經不重要了——喬洛洛有那么多渠道來了解樊昊宸，而且回來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想過要直接把念安給帶走，想來也該是知道的吧。

既然如此她都沒有要原諒樊昊宸的意思，看來是真的已經對樊昊宸沒什么感情了。還是說她已經喜歡上那個司梟了？

趙言述想著，就這么靜靜坐在座位上沒有動，心里卻已經為喬洛洛考慮到了好幾年之后。

她或者該想個什么辦法讓樊昊宸死心了，不要再繼續騷擾喬洛洛。

哪怕卓祁銘和樊昊宸的關系再好，涉及到喬洛洛，趙言述也還是要更偏向于喬洛洛的。

連公司都不敢回，喬洛洛連忙帶著人回了家，找出司梟前幾天寄來的藥片喂給司晴吃了，見人臉上的神情自然了一些，才慢慢放下心來。

不過司晴能主動要求要吃藥，是不是也說明，她其實知道之前吃的那些都是不好的東西？

喬洛洛想著，盡可能溫柔地看向司晴，斟酌著問：“愿意跟我談談拿嗎？”

司晴還是那副怯怯的樣子，生怕會被不喜歡一樣，連連點頭。

可她同意了，喬洛洛卻也并沒有哪里覺得輕松，反而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知道你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司晴點了點頭，然后又搖搖頭。

“你是想說，你知道這些藥是誰給你的，但不知道吃完回會怎么樣？”

司晴點頭：“大二的時候跟同學出去玩，他們說這個吃了會很舒服我好奇，就吃了一點。”

她說著還朝喬洛洛比了個手勢，證明她真的知只吃了一點。喬洛洛卻是無聲嘆氣，不知道什自己還能說什么。

只是好奇嗎？那這好奇的代價，未免也太高了一些。

“你還能聯系到那個人嗎？”喬洛洛小心翼翼的，“我想認識一下他，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嗎？”

司晴抬頭看她，懵懂卻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