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是刑警大隊的小隊長。
說得好聽一點,可以叫刑警隊里的第三把手。
說得不好聽點,他就是一個小小的領隊,是夾在隊長副隊長和隊員們之間的一個尷尬角色。
他進入警隊也有十幾二十年了,但混成今天這個鳥樣,歸根結底還是他的能力有問題。
年輕時候的王海自視甚高,驕傲自大,屬于眼高手低的那種人。
這樣的性格,又沒有相應的能力,想要混出功績,那幾乎是想都不要想。
等到他幡然醒悟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步入中年,奮斗的心思也淡了下來。
不過,看人眼色行事這點功夫,他還是磨練出來了。
早在剛剛林星娜推著陳墨到角落做筆錄的時候,他就察覺到那邊氣氛的不和諧。
再想到這副隊長的性格,還有此前她與那陳墨之間的種種恩怨沖突,王海不難聯想到接下來兩人之間的碰撞肯定會愈演愈烈。
這個副隊長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三兩句話不爽,直接就能夠翻臉不認人。
他要是呆在這里,等下要是林星娜動手打人,他是去攔呢,還是不攔呢?
為避免讓自己陷入這等尷尬的局面,王海抓緊時間,飛快的給明雨卿做完了筆錄,隨后就推著她的病床,到隔壁簡詩琳的病房去了。
這樣一來,他既躲過了即將面臨的尷尬,又順勢將空間留給這對狗……呃……留給這對關系不大和諧的警民,方便他們進行深度合作。
在走出病房的時候,王海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現在,這偌大的病房里,就只有林星娜和陳墨兩人。
以至于他們在病房里斗嘴吵鬧,直至大打出手的時候,都沒有驚動到任何人。
陳墨挪了挪腦袋,看著林星娜的一對柳葉眉緊緊皺在一塊兒,嘴巴抿得嚴嚴實實,鼻孔卻喘著粗氣,額上也有汗珠垂落,一副痛苦的樣子,不由得奇怪道:“我卸你肩膀時用了特殊手法,只要不動彈,應該是不會太疼痛的,你裝什么裝!”
林星娜氣極,張嘴罵道:“裝你麻痹!”
陳墨眼眸一沉,甩手又是一巴掌過去。
“林星娜,你再敢跟我爆粗口,我就一巴掌一巴掌的抽你,打到你服氣為止!”
“你打,你盡管打,有種你今天就打死我!”
對付這種冥頑不靈的女人,陳墨只有簡單粗暴的一招,那就是打。
要不趁著現在將她給制服,等到她恢復了行動能力,那自己肯定就要遭殃了。
一念至此,陳墨也不多說廢話,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抽了過去。
林星娜也是硬氣,除了幾聲憋不住的悶哼之外,愣是沒有發出半句慘叫,更別說求饒了。
連續抽了三五巴掌,陳墨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他的手掌,竟然粘膩一片,將手伸到近前一看,卻愕然發現上面沾滿了血跡。
這么不禁打,還打出血來了?
再看林星娜的臉色,早已經是疼得發白,虛汗滾滾。
“我去,我忘記你受傷了!”
陳墨終于想起,今早在本草堂,林星娜和自己打斗的時候摔倒,臀后扎到了玻璃片,并且這傷口還是他給縫的針!
這幾巴掌下去,不偏不倚,正好打的就是她受傷的部位。
雖然陳墨用的力氣不大,但也絕對不小。
那傷口縫線就是不被打得崩開,傷口也肯定裂開了,否則不會流這么多血,將警服長褲都給滲透。
陳墨下不去手了。
這血淋淋的,讓他怎么打?
再者,他甩林星娜巴掌,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可從沒有喪心病狂到要去故意傷害她,折磨她。
要早想起她有傷在身,陳墨說什么也不會這樣對她!
畢竟這娘皮兇是兇了點,但秉性不壞,跟自己也沒有仇怨,他下這狠手干嘛!
“打啊!怎么不繼續打了!”林星娜滿臉都是汗水,但語氣依舊強硬,叫囂道。
得,這林星娜不僅是個一點就爆的炸藥桶,還是茅坑里的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就是把她活活打死,估計也沒法讓她服軟。
想讓她屈服,光靠暴力顯然是不行的。
“林星娜,你剛才說我過分,但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一想,過分的到底是誰!”
陳墨收回手,轉而跟她講道理,“這次銀行劫案的歹徒,全都是我給放倒的,但這功勞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歸你們刑警隊。我至多也就得個千八百獎金,或者一面錦旗。不過這些我不計較,受了傷我也自認倒霉。
現在我就只想拿回自己的銀針,你卻處處刁難我,連坑我兩次,又是診費全免,又是欠你人情。看在相識一場,還有你妹人也不錯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計較,答應你就是。你倒好,學藝不成,直接就惱羞成怒,還動手打人。你自己說說,到底是你過分,還是我過分!”
這一番話,說得林星娜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陳墨假意晃了晃腦袋,和她那柔嫩的臉蛋摩挲,只感覺碰到的好像是綾羅綢緞,溫熱軟綿,順滑無比。
一股幽香從林星娜身上發散出來,竄進陳墨的鼻間,清香淡雅,沁人心脾。
這就是原汁原味又原裝的純潔少女啊!
林星娜被他弄得老不自在,臉蛋更是猶若火燒,滾燙的不行,“你到底想怎樣?”
“坑我的事情,我既然答應了你,那也就認了。不過你必須跟我道歉。”
陳墨和她緊貼著,自然也能感覺到她那略高的體溫還有那發燙的臉頰。
這頭母老虎,也是可以有小女人模樣的嘛!
“道歉道歉,你要個道歉有什么用!大不了以后這診費我照付,人情也不用你還。”林星娜道。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我不缺你那萬把塊診費,更不在乎欠你一個人情,我只要一個誠心誠意的道歉!”
陳墨這句話說得無比騷包,現在的他,資產可是有五十萬以上,足夠把這個逼裝得圓滿。
林星娜喘著氣,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為傷口疼痛。
那一道道吐氣落在陳墨的耳邊,讓他耳根發癢,浮想聯翩。
良久,林星娜才低聲道:“對不起,這事是我做的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