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即逝的時間，沈啟文已經離開人世一個月，新年近在眼前。

沈家里陰沉沉的氣氛，一點日子的喜慶氣息也沒有，尚書婕看著女傭雖在為過年忙碌著，可是她的心似乎已經跟著沈啟文一起去了的感覺。

童家則是正好跟沈家相反，熱鬧的氣氛，童家二老跟兩個女傭在那里張燈結彩，張羅著過年所需的食物還有擺設，電視機里那吵雜的逢過年過節就放的喜慶音樂，早已響了近一個禮拜。

童家看上去似乎一點不受沈家影響，沈皓軒跟童瑤下班回家，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節日的暖流涌上心頭。

“哇——爸，媽，粽子蒸得好香啊，卞姨（女傭之一），不用猜，定是你的手藝，對吧？”童瑤心頭難止的喜悅，開心的說道。

被卞姨的女傭咯咯笑道：“瑤瑤就會耍貧嘴~”語氣里盡是和藹。

沈皓軒聞著感覺是很香，惹得他饑腸轆轆，恨不得現在就來嘗上一口。

另一個女傭聽到童瑤贊贊卞姨，故作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樣：“瑤瑤，卞姨手藝好，難道林姐的手藝就被忽視了？”

“啊~啊~沒有沒有~林姐的手藝也好，當然咯，你們兩個雙劍合壁，所以才把粽子蒸得這么香。”童瑤笑嬉嬉的放下公文包，走過去挽住林姐的手，討好的笑著說道。

“算你識相~其實張姨也有份的~你也該表揚表揚她~”林姐說著還不忘把功勞分點給張艾玲。

“我沒幫上什么忙啦~大家這年過得開開心心就好~”張艾玲嘴角含笑，手里忙著包餃子。

“媽，我來幫你吧~阿軒，你要不要也過來試包包看？”童瑤不給沈皓軒在那里瞎想的時間，朝他招手過來干點活，好讓他輕松點。

沈皓軒看著那一個個像肥耳朵似的餃子，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他其實很想吃，不過他從沒有動手包過，想著便感興趣的頷首：“嗯，我先去洗手。”

童瑤忙著放開林姐的手，小跑到沈皓軒身邊，拉著他走去水槽，打開溫水幫他洗手。

“瑤瑤，我可以自己來~”沈皓軒還是第一次讓童瑤幫自己洗手，總覺得很不習慣，但是又覺得很欣喜。

“有什么關系~幫你洗手，我樂意啊~”童瑤一副像在照顧小孩子一樣的笑容說道。

“那現在我的洗好了，換我幫你洗吧~”沈皓軒也從未體驗過，幫自己心愛的人洗手是什么感覺。

童瑤噗哧笑道：“好呀~沈大少爺，有勞了~”

兩人身后的四位長輩看著這對恩愛得如膠似漆的年輕人，想必婚期應該也快到了，他們的愛情長跑，從大學到現在，都幾年頭了，該有個結果了。

洗完手，沈皓軒將滿懷心事撇開，專心投入去包餃子。

這都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嘗試的，感覺很特別，也很實在，人，靠自己的手給自己豐衣足食。

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感慨，像這樣的事，他以后每年都要做，因為很有意思，也很有意義。

吃飯時間到了，沈皓軒有點坐立不安，童瑤也看得出來了，于是關心的柔聲問道：“軒，怎么了？”

“今天是小年晚，我……”沈皓軒是擔憂尚書婕，一個人在家里孤伶伶的，冷冷清清。

“那不如我跟你過去，請她過來一起吃飯吧，反正你就算回去陪她，那氣氛仍然不能給她溫暖，反而我擔心你們兩個一起食之無味。”童瑤可以想像，如果讓沈皓軒回去，那該是灰白的世界，很冷。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就怕她性子倔，不肯過來……”沈皓軒就擔心這個。

童瑤想想也是，尚書婕的性格，她是多少了解的，好面子又鉆牛角尖。

“不如這樣，我跟你倆一起過去請沈夫人過來吃飯吧，怎樣？”張艾玲提議，其實她也不確實能不能勸動尚書婕過來寒舍吃晚飯，這做鄰居這么多年來，頭一次請她過來吃飯。

“好啊，那我們走吧。”童瑤想了想答應了，也許尚書婕愛面子的原因是因為以前拉不下臉吧。

其實這跟面子一點關系也沒有，吃頓小年飯，增進感情，這讓沈皓軒也減少了很多困擾。

沈家那么大，卻只有大得令人發寒，人雖多，卻不如一個小家庭來得溫暖，這或許就是人有了錢，便會失去感情原因嗎？

或許也不見得所有都如此吧。

尚書婕正對著一桌菜發呆，想著沈皓軒什么時候回來，好歹今天是小年晚，總該會回來跟她吃一頓飯吧。

自從沈啟文去了后，這沈家越發冷清，連個陪自己吃飯人也沒了。

正當著她滿心落漠的時候，華叔側身看了下門外，回身提醒了句：“老夫人，少爺回來了。”他沒敢把張艾玲和童瑤也來的事一并說，怕她不高興，不過總得會看到，不如讓沈皓軒來解釋。

“哦，是嗎……”尚書婕才眉開眼笑的抬頭看向門口，結果看到童瑤跟張艾玲也一同進門，笑容頓時僵住了：童家兩母女怎么過來了？來揶揄她嗎？

“媽。”沈皓軒走進門，看到尚書婕，有些難為情的喊了聲，許久未跟母親對白，總覺得感情越發生疏，都不如童家二老來得親近了。

“沈姨。”童瑤禮貌的稱呼了聲，張萌芽也隨即謙卑的稱呼：“沈夫人。”

“這……”尚書婕不知道沈皓軒帶著童家兩母女過來做什么，一時心覺得有種難堪，尷尬的感覺。

沈皓軒看了看尚書婕又朝童瑤母女兩看了看，才開口柔聲道：“媽，今晚是小年夜，我想帶你一起過童家吃頓小年飯，家里太冷清，我不習慣，我也怕你孤單。”

尚書婕聽完兒子的話，心里卻又困惑為什么喊她去童家吃飯，帶著那母女倆過來做什么？

“沈姨，阿軒怕自己勸不動你，所以我和我媽一起過來請你過去，雖然我們家的飯菜不如沈家來得珍味，但是，我們也希望今晚您能光臨我們寒舍。”

童瑤心平氣和的邀請，希望尚書婕能答應下來。

“如果我不過呢？”尚書婕始終是不想跟童家有什么瓜葛的模樣，一副拒人于千理之外的態度。

三人早就料到尚書婕會這樣，所以呢，張艾玲才過來，也勸勸，希望尚書婕能委身一次，大家不過是希望給她點溫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