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念頓住，肖凡應該也是懂的，連兒子都看出來了，他沒有道理沒有看出來，所以也沒有說破，照顧著他們母子，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程念念拿著ipad在布藝沙發坐了下來，看了眼已經投入到搭模型的世界里的睿睿，她低頭解鎖ipad,又翻到了早上的那條新聞……

陸爺爺過世了，哀悼會日期還沒有定，遺體已經火化了……

火化了……

即使沒有過往記憶，她還是忍不住心酸，心里升起很難受的感覺，沒有見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那想回去給陸爺爺上香的感覺越發強裂……

T市

陸氏大樓

五年前，陸琰果斷冷厲，大刀闊斧的解決了危急，穩穩坐住了陸氏的大局，大伯三叔再不敢造次，他越發沉穩內斂，作風也越發冷酷無情，只要觸及原則，絕對毫不手軟，商業人士對陸琰都是欽佩里帶著幾分敬畏，得罪誰，都不要得罪陸琰……

此時他站在窗前，手指滑動手機屏幕，撥了上面的號碼，屏幕上顯示著三個字：

程念念。

許久，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陸琰掛了電話，俊美輪廓上有幾分落寞。

打這個電話，成了他的習慣，總想哪天那個女人的聲音突然會從話筒里傳來，像以往一樣，叫著他的名字：

陸琰……

心狠狠揪了一下，痛了那么多年，還是沒有麻木……

五年前的某天，他習慣性的播這個號碼，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他沒有聽清楚，心跳的飛快，迅速冷靜下來，又聽了一遍，機械的女音說：

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停機？

陸琰毫不猶豫的給那個號碼充了一萬塊話費進去！

不許停機！

遲早有一天，這個電話，會通的!

敲門聲響起，門被推開，張恒探身進來。

“陸總，肖醫生找您。”

陸琰回神，站了起來。

“讓他進來。”

肖凡走了進來，打量著陸琰，問道：

“陸琰，發生那么大的事，你怎么還有心思來公司？”

陸琰示意肖凡在沙發坐下，自己在他對面坐下。

“追悼會日子不合適，還要好幾天，家里那么多人，不差我一個。”

肖凡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探究，半晌，說道：

“陸琰，程念念死了，你何必再繼續這樣的動作，引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出現……”

這五年來，他做了太多想引程念念出現的舉動了，說出來，也許都沒有人相信，但他就是那樣做了……

陸琰搖頭，目光冰冷。

“我可能拿老爺子的生死來開玩笑，只為引她出現嗎？她不配！”

肖凡蹙眉，眼里有一抹自責。

“陸琰，我當時不知道程念念也在飛機上，不然我無論如何會保護她……”

陸琰打斷了他的說辭。

“我知道，不怪你，你自己都漂到別的國家險些死了。”

而且，程念念是用假名上的飛機。

"陸琰，你是那么愛她，還是……"

“愛她？她配嗎？肖凡，我恨她，是這股恨，支撐著我挺過來的……”

恨她的絕情，恨她的不信任，恨她不和他商量半句就要和他離婚，恨她對他沒有一絲不舍……

肖凡頓住，撇開了視線，不愛，哪里來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