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丘說著,溫爾眉間的折痕越加的深,眼看著就要爆發了,時丘連忙收斂:
“開玩笑的,撞機是想的,但還真沒想把這條命交代在這了……”
說時,時丘偏頭,撇了一眼旁邊早就準備好的跳傘包——
溫爾:“……”
剛才咬的那一口,果然不解恨。
“婚禮上我什么都沒有多說,只是提了一句霍爾查出了你的病因,就這,你就拋下你的新郎,不顧世人眼光議論跟我走了?”
知道病因是一回事,能不能救治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可是連百分之一治愈的希望都沒有給她,她就這么輕易地跟著他走了,是不是有點,太過草率了?
溫爾冷了眼眸:“當你放出照片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不走,景珩和景家一定會盡力壓制想要保全她。
可流言是擋不住的,今天過后,世人只會指著景家,指著景珩的脊梁骨,她不想因為他,給景家帶來任何負面麻煩。
說來也是可笑,她本身就身在泥濘,滿身污點,又怎么能希望不禍及旁人呢!
婚禮就算繼續,也已經不是他們彼此想要和滿意的婚禮了。
女人的敏感能捕捉到,即使景珩不說,心里卻是在意死了的。
怕是感覺她硬是塞來他一只蒼蠅,他還不能吐,得咽下去不說,還不能對她發脾氣,要不然就是不信任她……
太累了。
而當時時丘很明顯有意要說出她身體的病況,那個時候她腦子里第一時間想起了景珩對她說過的話……
對于她來說,只要找到了病因,就這,足以燃起她對生的希望了。
她相信霍爾·羅斯巴什的醫學本事,同時自己也想要為之努力。
“只要能活下來,失去你愛的人,也可以嗎?”一雙瑞鳳眼看著溫爾,有些審視的意味。
他以為,她不是個貪生怕死的。
“如果一個人連命都沒了,又談何去享受,去給予……”
“可那個時候,你已經失去他了。”
用愛人來交換生命,她選擇了后者?
“還是說,像他說的那樣,你打算病好之后再去找他?”
溫爾沉默了幾秒,“我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但我了解他,就算真能活著出現在他眼前,他也不會再接受我了!
“然后呢?”時丘有些不悅,或者說是不認同。
“然后沒有然后了,也許我會扮演一個苦情角色,在背后默默看著他喜歡上別的女人,娶妻生子……”
話音一落,時丘糾正了一聲:“他不會生子。”
溫爾:“……”
“你的愛,比我想象中的廉價。”低沉的煙嗓放得有些輕。
他記得,她求他幫忙對景珩隱瞞她的病情時,他以為她愛的很深……
“電影里至死不渝的愛情多少,但最后殉情的能有幾例?”溫爾看著窗外,有些無力。
“你喜歡昆娜,為她求了三年醫,等了她三年,守了她三年,你沒有跟她一起死,難不成是因為她還能呼吸?”
時丘:“……”
“人呀,最愛的,終究還是自己,哪怕身處最是黑暗之地,也擋不住對不可窺探的未來的向往和希望,哪怕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