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間。
老太太有間專門存放包包首飾的衣帽間,此刻房間略顯凌亂,珠寶盒子擺的到處都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擺攤的。
溫爾一進門,景老太太便連忙招呼:“快過來,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你來選選,喜歡什么盡管拿去。”
溫爾掃了一眼,眼睛都直了。
“這,這是干嘛?”
“婚禮上你要戴的首飾啊,項鏈耳環戒指手鏈之類的,你挑著喜歡,如果這里沒滿意的,我再讓你陸伯伯再送些過來。”
溫爾連忙制止:“不用這么麻煩的,這里每一件都很漂亮,我都很喜歡。”
這么多,不是鉆石就是寶石翡翠什么的,不說多,這些價值起碼有好幾個億吧?
景老太太拿過一個盒子,從中取出一條鴿子蛋大的鉆石項鏈,伸手招呼溫爾:
“過來,試試這條。”
要是換做平時,溫爾肯定樂顛樂顛地就跑過去了,可她卻有些拘謹地站在原地,笑著:
“奶奶,其實不用這么破費的,這些東西景珩已經送了我好幾套了,還是你留著吧!”
“我留著有什么用,平時也不戴的,景珩手里沒什么錢的,送不了什么好東西,你也不用替奶奶省,都是自家人,這些東西早晚都是你的,快過來啊!”
溫爾心里頓時一暖,忍住鼻頭的酸意,邁步走了過去——
老太太幫溫爾戴上項鏈,左看右看,又換了一條……
連著試了好幾條,溫爾終于忍不住,抓住老太太的手,撲進了她懷里。
老太太險些被撲倒,有些慈愛地看著懷里輕輕抽泣的溫爾,撫摸著她的頭:
“你這是干什么?要是讓景珩看見,指不定會說我這老太婆欺負你了。”
“奶奶,你對我真好,就像我爺爺一樣。”溫爾忍不住哽咽了聲線。
景老太太有些晃神,輕輕拍著溫爾,安撫著:“如果你爺爺還在,肯定也會為你高興的。”
“哈哈哈,這可說不定,他之前最不喜歡景珩了,還說我嫁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姓景的。”
溫爾下意識脫口,說完才察覺到有些不合適,連忙直起腰身,看著老太太臉上的不悅,剛要解釋,只聽老太太皺著眉頭,問:
“他真這么說?”
溫爾連忙搖了搖頭:“不是,他就是舍不得我早嫁,其實不管是誰他都不待見的。”
老太太輕嘆了一口氣:“你別緊張,我沒生氣,只是有點感慨,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爺爺還記恨著我。”
“哈?”
這話,倆老輩果然有點小故事啊!
“其實也沒什么,我年輕時那會,跟你爺爺同窗過倆年,那時候你爺爺家窮,后來就輟學了,我們那段青澀真摯的感情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被父母拆散了,那個時候我說了要等他,給了他很大的希望,卻轉身嫁了景家……”
老太太說著說著,像是回憶起往事,笑了笑:“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你爺爺,他記恨著我也是應該,就是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心眼這么小,硬是記了大半輩子……”
溫爾也是笑出了聲,“難怪會陰陽怪氣地說那些話,合著是舊情人的孫子啊!”
“其實他也不完全是因為這,當年景家事業有成的時候,我無意中知道你爺爺的情況,就說了句話,找人幫襯了他一下,估摸著也是因為這,自尊受挫,才記著我的吧!”
景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想更多往事,只是看著溫爾出聲:
“你放心,你爺爺一向嘴硬心軟,記著我的不是跟你嫁給景珩那是倆碼事,只要你幸福開心,他也會跟著高興的。”
溫爾點了點頭,“爺爺之前送了我一個銀鎖,我想結婚時戴著它,可以嗎?”
景老太太楞了一下,隨即應了一聲:“當然可以,那項鏈咱們不挑了,你看看耳環……”
溫爾呆:“奶奶,我沒耳洞。”
景老太太:“……”
“那咱們多挑幾個戒指,還有這手鏈鐲子,這塊石頭可是我當年……”……
晚上。
溫爾躺在床上,跟景珩視訊,倆只手滿滿的都是大鉆戒:
“看,全是鉆。”
景珩看著溫爾臉上幾乎要溢出屏幕的嘚瑟炫耀,忍不住凝了眉頭:
“你打算婚禮全戴上?”
“那不然呢?我又沒耳洞,又沒要項鏈,一下損失百千萬不止,能炫富的地方,就只剩下這十根手指頭了。”
景珩:“……”
“那婚戒呢?”
溫爾眨巴眨巴眼眸,只好把無名指上的鴿子蛋取了下來:“喏,給你留一根。”
景珩也是無奈了。
“對了。”說起婚戒,溫爾這才突然想起來:“你還沒送我戒指呢!”
之前說是要訂婚的,這會直接跳過訂婚儀式,直接結婚了。
“戒指當天送給你。”
溫爾頓時挑了眉梢,曖昧了視線:“比鴿子蛋還大嗎?”
景珩一聲嗤笑:“想多了,婚紗和鉆石水晶鞋就已經快讓我破產了,往后怕是要靠你這個小富婆接濟養著了。”
這讓溫爾的虛榮優越急速膨脹,趾高氣揚的應承了下來:
“可以呀,反正我們吃利息都能吃一輩子,你往后乖乖在家給我端茶送水,做飯按摩就好了。”
太有錢,也是一種煩惱。
都說敗家敗家,她倒是有心想敗啊!給你幾千個億,你能怎么敗?
景珩笑了笑,“給你三分顏色你都開分店了,再過倆天就是婚禮了,緊張嗎?”
“不緊張啊,有點小興奮,以景家的人脈地位,隨的份子肯定不會寒酸吧,我感覺我馬上就要得到一筆巨款了!”
景珩:“……”
他都要緊張死了,合著就他一個人不安焦躁?
“這倆天我有點忙,三餐你要按時吃,早點睡。明天會有人找你跟你定一下婚禮的妝容之類的……”
景珩交代了一長串的內容以及婚禮的步驟過程,溫爾聽著聽著,面色慢慢凝固嚴肅了起來。
視頻那邊的景珩察覺到了溫爾的情緒變化,連忙轉了話鋒:
“是不是有點復雜記不住?哪里你覺得麻煩,我可以刪掉。”
溫爾搖了搖頭,笑著:
“景珩,我這倆天不是想到要邀請我倫敦的朋友嗎?我才知道,之前跟我在研究院共事的一個朋友,她身體不好,在住院,但是她男朋友還不知道,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不想連累任何人,想一個人就這樣死去消失,你覺得呢?”
屏幕鏡頭前的景珩凝眉仔細想了想,慎重地作出了回答:
“她的想法很自私,但其實這樣也好,一個將死之人,與其給他人平添難過哀傷,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此消失,給活著的人帶來的痛苦也會因此減輕些吧?”
“到底還是看個人,她既然選擇了,你能做的只有尊重。”
溫爾傻傻地看著景珩,牽強笑了一下,輕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