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說清楚了,或許我就不會去妄想別的,不會對他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蔚傅云瞇起了眼,思忖了片刻,淡淡地說道,“你這菜味道不錯。”
他避開了我的問題。
我苦澀一笑,他不想回答,是沒人能逼他的。
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傷害過一次后還不悔改,居然又動了第二次心。
活該!
我收拾碗筷去洗干凈,回到客廳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我站在原地,垂下了手。
小七鉆出了床底,小腿噔噔的跑到我腳邊,親昵的蹭了蹭。
他極少對我示好,每天都是懶洋洋的在睡覺,這次應該是感受出我心情不好,來安撫我了。
我彎下腰,把他抱在了懷里,掌心下是他柔軟細膩的毛發,熱乎乎的,我的心平靜了下來。
“蔚傅云……”我小聲地念著這個名字。
我要放下你了,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會嘗試去愛一個人。
…………
許曇曇死后的第三天,舉辦了葬禮。
蔚傅云說到做到,給了許媽一百萬的補償費,幫忙找了一塊環境和風水都很好的墓地。
許媽不要這筆錢,她想找到蔚傅云當面對質,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避免她白費時間,我溫言軟語的勸了好久。
許媽哭了起來,“我要著一百萬干什么啊?我要我的女兒!我只要她回來!”
是啊,一百萬能換一條人命么。
我心里發酸,強打著精神道,“阿姨,他能給這一百萬就不錯了,而且他為曇曇挑的墓……都是上好的,管理費一年都要好幾千。”
許媽掩面大哭,這幾天里,她更顯老了,明明五十出頭,卻滿是白發。
許爸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就讓曇曇安安心心的入土吧。”
哄著許媽睡下后,我說,“叔叔,曇曇的那個男朋友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你多開導開導阿姨,讓她別死心眼了,帶著這一百萬離開沈城吧,去好好過日子。”
許爸點點頭,“我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但是你阿姨她……哎,說舍不得離開曇曇。”
“可以每年回來一次,沒時間的話,我會替你們去掃墓的。”
“小紓,謝謝你了。”
我說沒事,許爸嘆了口氣,步履蹣跚的走了。
葬禮在下午開始,許家的親戚多多少少都來了,還有大學跟許曇曇玩的較好的幾個女生都來了。
彼此都陌生了不少,見到這幾個打扮時尚,化著日系妝容的同學們,我都沒認出來誰是誰。
這些光鮮亮麗的女生,眼睛都是明亮的,她們畢業不久還在國企上班,散發著年輕活力。
我結婚的時候也邀請了她們,那一面之緣后,再見面竟然是許曇曇的葬禮上。
打過招呼后,她們還不知道我離婚了,問起秦宇的時候,我麻木的說了謊。
葬禮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哭了,許媽體力不支暈倒了,我目視著黑白遺照中的許曇曇,心抽痛幾下
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了蔚傅云。
下葬完后,我正準備離開,大學跟許曇曇一個宿舍的妹子叫住了我。
“曇曇她是怎么死的?”
她哭的眼睛都腫了,許爸許媽提前和我商量過,決定不把實話說出來。
“意外。”
“是……車禍嗎?”
我點了點頭,她捂住嘴,哭的兇猛。
這個壓抑快到窒息的地方我待不下去了,回到了市區里后,車水馬龍聲不絕于耳,我才有了踏實感。
我隨手攔了輛地上,回到家里,看到我媽的那一瞬,我驚覺自己很久都沒回家了。
我媽激動的拉我進門,添了副碗筷,“媽今天煲了鴿子粥,你來嘗嘗。”
“媽。”我扶著她,“你先坐下。”
我媽不解,我認真地說道,“曇曇死了。”
“什么?!”
我媽一下子要站起來,我忙和她解釋,把實情稍微修改了下。
聽完后,我媽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多聽話的一個孩子啊,哎,可惜了。”
我爸從臥室里出來,問道,“可惜什么?”
我媽把我的話照搬了后,我爸說道,“生死有命,這年頭的意外太多了,怨不著誰的。”
閑扯了幾句,我切入了正題,“爸媽你們有沒有想過去另外一座城市生活?”
我媽說,“這里不是挺好的,跑外面去干啥。”
“您看,爸的病治好了,現在就是要好好療養,沈城不適合養老,霧霾太重了,我看好兩個地方,云南和海南,適合老年人居住,空氣新鮮。”
我爸搖搖頭,“咱們的房子在這,你還剛離婚,去那得花多少錢啊,算了吧。”
我趕緊道,“爸,我存了一筆錢就是為了帶你們過去的,房子的話不用擔心,租出去或者賣了都行。”
我媽考慮了下,“這主意倒是不錯,我聽人家說海南那風景特別好,能看海呢。”
我趁熱打鐵,“媽,等明年我們就過去。”
說了半天,我爸媽都沒決定下來,我不急于這一時,留點空間讓他們慢慢想。
等我存夠了錢,就徹底擺脫掉蔚傅云,他手再長也伸不到海南去。
在家吃了晚飯,我媽叫我順便睡一晚再走,我想了想,便答應了。
睡覺前,我媽說,“媽不想干涉你的隱私,但做什么事你最好都掂量著來,不要玩過火了。”
“去海南的事,我挺感興趣的,你每個月往銀行里存的錢,算下來也有十多萬了,你真想去的話也行。”
我媽是個戀家的人,她在沈城呆了一輩子,突然去別的地方生活,她肯定不愿意。
她是為了我爸身體恢復。
我抱了抱我媽,“媽,謝謝你。”
一夜無眠,我第二天醒來,親手做了頓早餐放在桌上,然后悄悄地走了。
我剛出我家小區的門口,就有輛黑色的無牌車剎在我身邊,車門打開,一股強勁的力量把我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