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蕓就要比我狠多了,她直接拿起了瓶子,毫不猶豫地往王總的兩只手扎去。
又快又恨,她還故意插的深一些,玻璃碎片全都卡在了肉里。
王總痛的渾身都抽搐,張嘴想叫,又想起蔚傅云剛才的話,又憋了回去,忍得臉又紅又白,好像下一秒就能翻白眼死去了。
我都不敢看下去,移開了視線,就在這時,一雙手蓋上了我的眼睛。
蔚傅云的手很涼,淺淺地遮在我眼睛上,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因為他的那句話,現場有多血腥我不知道,但除了急促的換氣聲,和努力壓抑的呼吸,我沒聽到一聲嚎叫。
能讓王總那樣的人懼怕成這樣,甚至連玻璃渣子扎進肉里,這痛到極致的時候,都不敢忘記蔚傅云的話。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其實很想問這個,但我心里很清楚,他是不會說的。
我掌心里的那只手,涼的跟十二月的天一樣,我捂了一會兒也沒見他轉熱。
他也不急,就這么半抱著我,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上。
緊緊想貼,我能感受他沉穩悠長的呼吸。
感受到心臟的跳動。
我深深的閉上了眼,一顆心似乎在這一刻徹底落了地。
“為什么讓她來,你認識她嗎?”我問。
他沒有隱瞞,貼著我的耳朵,嘴唇在時不時的摩擦過我的耳垂。
“你害怕的不敢動手,我嫌沾上他們的血臟,不想親自來,正好旁邊有個可以使喚的,為什么不找她?”
我發現他的一個特點,只要句子一長,他就會說的緩慢一些,聽起來莫名的心震。
“那她喜歡你,你知道嗎?”我又問。
他半天沒回聲,我以為是沒聽到,他就松開了我。
燈光很暗,但我眼睛還是有些不適應,眨了幾下,干澀的眼睛才濕潤了些。
秦蕓親手報了仇,把王總折磨的不成人樣,一雙手鮮血淋漓,估計是要廢了。
做這一切的時候,她居然還是笑著的。
看到她這抹笑容,我就很不爽,如果不是我救她,現在半死不活的就不是王總,是她了。
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朝我們走來,眼睛緊緊地盯著蔚傅云。
“蔚總,謝謝你。”她咬著唇,感激地道。
她故意睜大那雙無辜的眼睛,恰到好處的楚楚可憐和半真半假的感謝。
我冷冷地道,“你謝的人應該是我吧?如果不是我,現在躺在那里的人就是你了。”
她瞥了我一眼,冷笑道,“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嫂子。”
她特意咬重了后面兩個字。
明明也沒什么,但我還是下意識的看向蔚傅云,見他沒什么反應,才稍稍放下心。
秦蕓就是故意這樣說的,特意強調我已婚的事實,我自然也不能服輸。
“你配得上叫我嫂子兩個字嗎?要是婆婆和秦宇知道你在這種地方工作,說不定能氣的直接歸西了。”
我這話說的很難聽,但也是事實,婆婆對秦蕓喜歡的很,恨不得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如果讓她知道了這件事,能氣瘋掉。
她立即還嘴,“你現在跟秦宇也沒關系了啊,有什么資格站在嫂子的立場上說我?還稱呼你一聲嫂子,那也是念在你剛才幫我的份上。”
前幾分鐘還命懸一線,現在緩過勁了,又開始惡言相對。
我就不應該救她的!!
沒等我發飆,蔚傅云就懶懶地玩起了我的頭發。
“她不稀罕當你的嫂子,還有,秦宇那樣的人,也配得上她?”
他無聲地笑了笑。
我發絲被他纏在手指尖,時不時的會牽扯到頭皮,很輕微,不疼但是麻麻的。
“回去告訴秦宇,我送給他的禮物收好了。”
秦蕓臉白了幾分,“我……”
我想到了件事,拿出了手機,趁著秦蕓沒防備的時候,對著她拍了好幾張照片。
“你干什么?!”她雙目噴火的要沖上來,被蔚傅云輕松的攔住了。
“滾!”他吐出了個字。
秦蕓就像被定在了原地,怔怔地看著蔚傅云。
他也沒在乎王總幾個人是不是死了,拉著我就要去出去。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們不會失血過多死了吧?”
“會有人來收拾這些的。”他淡淡地道。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的抓心撓肝,感覺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我甚至都懷疑,今天的這一切是不是他設計出來的,不然怎么會這么巧?
他答非所問地道,“要是秦宇敢來找你,你就打電話給我。”
“什么啊,你有話就說清楚了,別老是說一半就不說。”我不滿地道。
“知道的事情少點,是對你好。”
我都無語了,這都什么理論啊。
進了電梯,我才想起來,“許曇曇怎么樣了?你還跟她在一起嗎?”
如今再提起這個名字,我竟然有些陌生。
我本來想把這一段都埋在心里,但蔚傅云的出現,無疑又勾起了我的回憶。
他幾次救我于水深火熱之中,我也不好在揪著那件事不放,只能是裝聾裝啞。
“不知道。”
我有些頭疼,“她沒去找你?那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
“蔚傅云!”我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
他淡淡地瞥了我,“我怎么了?”
話是這么說,但氣場這種東西真的很強大,愣是讓我咽下了一肚子的話。
冷靜,我告訴自己要冷靜。
出了電梯,我看到一對男女爭執著,那男的糾纏不休的跟著她。
因為距離遠,我還沒看清是誰。
“滾開,我不想見到你。”
林晏追在羅簡的后面,像跟屁蟲一樣,“你別走啊,話還沒說完。”
羅簡滿臉的煩躁,走的非常快。
蔚傅云不緊不慢地從我身后走出來。
看到他,兩個人都雙雙愣住了。
“蔚總好。”
我一抬眼,就見到裝的衣冠楚楚的林晏,露出了近乎恭敬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