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簡下意識的擋在了我的前面,警惕地道,“你來干什么?”
他好像變了個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羅簡,大家都是朋友一場,不必這么絕情吧?”
他聲調很沉,但嘴角卻是勾起,眼神近乎溫柔的看著我。
“阿紓,跟我回去吧。”
我心被錘重重地砸了一下,險些站立不穩。
我早就預料到秦宇會想盡辦法的留住那個孩子,但我沒猜到,他居然這么無恥,再一次擺出了那副體貼關心的面孔。
多么惡心。
羅簡察覺了我的發顫,用緩和但不容抗拒地聲音,“你自己做過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沒這個必要假惺惺的來挽留。”
秦宇裝作沒聽見,誠懇地對我說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之前都是我做錯了,我祈求你的原諒,跟我回家好嗎?”
他臉上的歉疚,讓我感覺很譏諷。
他跟婆婆逼著我簽那份協議的時候,他沒有愧疚。
他正大光明的出軌,霸占我的房子,他沒有愧疚。
他甚至把我賣給了俱樂部,讓人把我像物品一樣展覽出售,他更沒有愧疚。
仿佛從我身上索取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他卑鄙無恥,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自作主張的將以前發生過的事情一筆勾銷,好像那些都沒發生過。
我忍不住失聲笑出來。
他臉也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盡量壓了語氣,“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孩子,你消消氣,媽也在家里等著你回去呢。”
我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媽?”
“是,孩子是你的,但現在他可是在我肚子里。”我從來不知道我的聲音可以這么森冷,陰沉沉的帶著一股濃烈的狠意。
“他在我肚子里才三個月,那小胳膊小腿的都已經初步有了形狀,我打算再過一個月,就讓醫生把他給挖出來,那一整團完整的身子,我會存留下來給你們送過去。”
“那鑷子伸進去的時候,說不定還會夾斷孩子的腿,一塊塊的血肉挖出來,你們不是想要孩子么?我讓你親眼看看自己孩子,變成一團濃臭惡心的腐肉!”
我微微勾著嘴角,聲音不高不低,顯得有些詭異。
羅簡也被我嚇到了,秦宇臉頰蒼白,我從未見到他如此大受打擊的樣子,心里異常的爽快。
“你這個瘋子!”他罵道,那副虛偽的面容頓時消失,他眼睛充血地瞪著我,一根根青筋突兀地暴起。
“你敢,別以為他在你肚子里我就奈何不了,你敢動他一下,我讓你生不如死!”
他的威脅對我而言,只不過是耳旁風。
“那希望你收到快遞的時候,也能保持現在這樣的鎮定。”我笑了。
“你!”秦宇雙手都在劇烈的抖動,身體繃緊,似乎想打我,但卻又無可奈何。
羅簡緊了緊我的手,突然吼了一聲,“保安呢?來人啊!”
這里離保安亭不遠,聽到聲音保安立馬就趕來了,應羅簡的要求把秦宇趕了出去。
“你個蕩貨!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掉孩子,我就殺了你給他陪葬!!”
直到走出老遠,還依稀能聽到秦宇的狠毒的咒罵聲。
“去死吧。”我細不可聞地道。
羅簡久久回不過神,她慘白一笑,我才發現她臉上的血色全無。
“沒想到秦宇骨子里說這么變態的人,我還真是看錯了人。”
她像是回憶起了什么,驀地一個激靈,眼里居然出現了余悸。
我看著秦宇離開的地方,眼球酸澀的難受,閉上了眼。
“這個孩子投錯了胎,我就算舍不得,也必須舍得,因為他的父親,是秦宇。”
“僅憑這點,他就必須死!”
羅簡猛地握住我的手,“我陪你去醫院墮胎吧,就現在!”
她的冷靜全盤崩塌,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樣,我愣了愣,摸到她的手冰涼。
“你沒事吧?”
她垂下了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看著她漂亮的側顏,心里無端生出幾分心疼的滋味。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這件事先不提了。”
羅簡比我想象中恢復的還要快,隨便在附近吃了點東西,我就回家了。
秦宇已經知道了這里,為了不連累羅簡,我打算以后都回家住。
這兩天放假,我害怕秦宇會再次找上門,特意提醒了小區的保安,還給他們看了照片。
但是防不勝防,秦宇還是找了過來。
這次,他不是一個人。
我一大早就被樓下的長舌婦給吵醒了,聲音又尖又細,還有家鄉口音,聽的一陣頭疼。
最后實在撐不過去了,我穿著睡衣就下樓,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小區門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幾個大媽堵在那七嘴八舌。
更令我震驚的是,秦宇和婆婆竟然就這樣坐在門口,拿著個大喇叭。
“都來評評理啊!我遭了什么孽才會有這樣的兒媳婦,我冤啊!”
婆婆手持著個老式喇叭,喊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我兒子辛辛苦苦娶來的兒媳婦,竟然趁著我兒子去上班跟人偷情,現在懷了我的孫子,竟然惡毒到要去打掉,還威脅說要把尸體寄給我們!”
她又哭又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不公平。
旁邊的人信以為真,紛紛去勸婆婆,還有的人親自扶她起來,氣憤地道,“這種傷風敗俗的女人,也太過分了!還去威脅一個老人家。”
“就是啊,我要是有這個的兒媳婦,我一頭撞死算了!”
婆婆哭的都站不直,嗓門亮的貫徹整個小區,“可憐我那小孫子啊,才幾個月大就要被這個女人硬生生的挖出來,哎喲!我是上輩子是欠她的嗎!”
“大家伙都記住了,這個女人的名字,她叫余紓!有沒有好心人認識她的?幫幫我孫子,讓他有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