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煜，今天除夕，你確定要跟我離婚？”

剛結束飛行，賀寧還來不及換下身上的空姐制服，就被沈璟煜堵在了機長休息室。

“今年的事沒必要拖到明年，早簽早了斷。”

沈璟煜將離婚協議遞給了她，神色淡漠。

賀寧的心臟一陣陣抽動，但多年的職業素養讓她將情緒控制得很好。

“老爺子還等我們下了飛機回去吃團圓飯，你倒是迫不及待想恢復自由身了。”

她話里有話，沈璟煜聽得明白。

“今天厲宅有貴客，你就別去了……老爺子那邊我會說明情況，不用你開口。”

他說著，披上黑色大衣，拖著特制的行李箱往停車場走。

“貴客？”

大年三十晚上有誰會去別人家做客？

賀寧不解，朝沈璟煜追了過去，想要問個清楚。

到底是誰要去厲宅，所以不讓她回家吃年夜飯……

剛到停車場，賀寧還來不及出聲喊，便看到沈璟煜上了一輛寶馬mini，駕駛座上的女人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隨即將車開走。

賀寧的腳像生根了般動彈不了，直到一陣寒風吹來她才打著哆嗦清醒了幾分。

剛才車上那個女人，賀寧認識，是沈璟煜的前女友張佳彤。

當年他們結婚，那個女人前來大鬧婚禮，被老爺子命保鏢轟走，三年再無蹤影。

沒想到，會這個時候再次出現……

賀寧回去換了便服，穿上厚實的棉襖，但依舊無法抵擋從內心深處滲出的寒意。

她和沈璟煜不僅是夫妻，還是同一架飛機上的同事。

他是機長，她是乘務長。

所有人說他們郎才女貌，卻沒有人知道他們早已結婚。

隱婚，是他的決定。

本以為新的一年，他們的感情能有新的進展，沒想到在這2019年的最后一天，他送給她的新年禮物卻是離婚協議。

大街上，寒風瑟瑟。

賀寧想找個飯店解決晚餐，但沿路的店鋪全都關了門，冷清至極。

沒辦法，她只能直接回了公寓，然后燒水煮了份速凍水餃。

一個人的年夜飯，比想象中的要凄慘。

“叮”手機鈴聲傳來，是厲母打來的電話。

“老爺子非要等你過來才開餐，趕緊回吧。”

“可是……”可是沈璟煜明令說過不讓她回去。

“沒有可是，已經派司機去接你了，現在就下樓等，別耽誤時間。”厲母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賀寧攥著手機的手緊了幾分，一時間心底五味具雜。

車上，司機張叔一言不發，只是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瞟著賀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叔，家里的客人還在嗎？”賀寧問道。

張叔眼神一陣閃爍，輕咳了一聲將車速加快。

“這個……您回家一看就知道了……”

賀寧聽出了張叔話中的躲閃，倒也知趣地沒有再追問。

厲宅。

賀寧將手中的禮品袋交給傭人，正要找自己的拖鞋換，傭人卻給了她一雙客用拖鞋。

賀寧愣了愣，但沒有多想。

八十多歲的厲老爺子坐在主座上，手中的柺杖使勁敲著木地板。

“程丫頭呢？怎么還沒來……”

賀寧剛要出聲應答，卻忽的看到一旁的雙人沙發上坐著沈璟煜，還有一個卷著大波浪頭的女人依偎在他身邊，笑得風情萬種。

那個女人，是張佳彤。